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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叫狗蛋,這名兒也太土了吧?!?/br> “哦,不是,這是我給他取的。他信封外面畫了個狗頭,很丑,然后畫了個圈圈?!?/br> 蔣驚寒突然停下來,燕啾猝不及防,差點撞到他身上,“?” 蔣驚寒神情很微妙,狐疑地瞧了她一眼,“……是不是粉色的?” 燕啾張了張嘴,“啊。還有hello kitty?!?/br> 蔣驚寒目光寒涼,盯了她半晌,幽幽道:“那是我畫的?!?/br> 燕啾:“……” ? * 夜色幽深,路燈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學校里空無一人,保安時不時晃著手電筒從走廊邊經(jīng)過。 蔣狗蛋拉著她校服袖子,避開一個保安,小心翼翼地到了教務處門口。 燕啾第一次干壞事,覺得還挺新奇的。 “這個點鎖門了吧?” 蔣驚寒抬手摸了摸窗戶,站在原地思忖,回頭看她一臉興味盎然。 “……” 燕啾靠在欄桿上,跟看戲似的。 “你到底寫了什么啊,這么緊張?!?/br> “不會全是我的壞話吧?” 蔣驚寒都沒理她,專心撥弄窗臺上的別鎖,手指修長靈巧,撥弄了幾下,本就堪堪卡住的窗鎖松了一些。 “要不就不拿出來了吧?” “反正是你,鄧主任早習慣了,你寫檢討也寫得得心應手的?!?/br> “只不過就是內容可能被張貼在告示欄,剛好讓大家看看你有多小氣?!?/br> 蔣驚寒這會兒已經(jīng)推開了窗戶,雙手撐在窗臺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確定?” 燕啾:“……” 他怎么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她縮了縮脖子,看蔣驚寒利落地一撐,從窗戶里翻了進去。 夜晚安靜,風吹樹稍,樓道的聲控燈時明時滅。 她抱著蔣驚寒的書包,無聊地幫他觀察周圍情況。 手機屏幕一閃,她不經(jīng)意瞥見他的壁紙—— 璀璨的星幕下,山間夜風獵獵作響。鼓起的衣擺,揚起的長發(fā),少女微側的臉。 “看什么呢?!?/br> 抬眸,蔣驚寒已經(jīng)找到了她的作業(yè)本,抽走了夾在其中的兩封信,單手撐著窗臺,干凈利落地翻出來,穩(wěn)穩(wěn)落地。 此刻兩指捏著粉色的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 燕啾此刻很平靜,福至心靈,直接問出口。 “蔣驚寒,這是不是你寫的情書啊?!?/br> “……” 蔣驚寒頓了一會兒,眼眸深邃漆黑,還沒開口,走廊盡頭出現(xiàn)晃動的白色燈光。 “你們干嘛呢!” 保安舉著光芒強烈的白色手電筒,大喝著跑來,光圈在走廊兩側搖擺晃動。 燕啾還沒反應過來,蔣驚寒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邁開長腿往前跑—— 馬尾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寬大的藍白色校服被風吹鼓起。 漫長的走廊里,聲控燈一盞一盞亮起,像舞臺聚光燈一束一束打下來,照亮前路,照亮少年奔跑的側影,照清手掌與手腕連接處的熱度。 嘈雜聲灌進耳朵,燕啾模糊地聽見他說了一句—— “是?!?/br> ……是風聲嗎? 還是真的應答? 怦怦。怦怦。怦怦。 是腳步聲還是心跳聲,間雜在急促的呼吸中,難以分辨。 呼吸加速,腳步急促,他們路過無數(shù)個熟悉的地方。 曾并肩走過的樓梯轉角,值日時打掃過的公共區(qū)域,傳小紙條被罰站的教室門口,一同追逐過落日的廣闊cao場。 他們好似牽著手,又似并肩,不曾停歇地,向前奔去。 少年的手心略微出了一層薄汗,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亮得驚人,幾乎要把她燙傷。 學校,街巷,謝了的櫻花樹,暖橙色的路燈,無一不在見證,這個十七八歲出格的夜晚。 城市看不到那么多星星,只有茂盛樹蔭下透出來的燈光,星星點點。 還沒有正式進入夏天,但已經(jīng)偶有蟬鳴。 燕啾一筆一畫地在日記上落筆。 二零一八年,五月七日。 月色朦朧,同他夜奔。 * 市統(tǒng)考前一天晚上,郝萍喊燕啾到辦公室。 “今天叫你來呢,是想跟你談市級共建精品班的事情。坐吧?!?/br> “是這樣的,我個人認為與其叫它精品班,不如叫集中訓練營。它的形式很像他們走競賽這條路的,考前集中培訓,配備最好的師資和人力財力,全力以赴,沖清北。” “你跟蔣驚寒關系好,應該也清楚,這種班級的壓力都會比較大。并且有門檻,平均每次穩(wěn)定在全市排名前五十的同學才能報名參加?!?/br> “精品班為期一年,且地址最后定在附中,文科班主任是教歷史的吳興運老師?!?/br> “就是說,如果你去的話,學籍還是在一中,但是整個高三就會在附中全封閉式上課,但是效果也是毋庸置疑的。” 背后突然響起書掉落在地的聲音,談話的師生兩人望去,葉璽雨站在門口,心神不寧,抱著的作業(yè)摔落了一地。 她一邊道歉一邊撿起來,飛快地離開了辦公室。 “好了,具體情況就是這樣,你回去和家長商量商量,好好想想吧。期末之前給我回個消息就行了?!?/br> 燕啾點頭,“謝謝郝老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