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一矢一個人的戰(zhàn)斗
山梨和平等院鳳凰一前一后來到場地,但是完全沒有人注意到異樣。 混入人群的山梨四下望了望,看到越前龍馬和德川一矢還在專心熱身,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她,也完全不關(guān)心早上沒有看見她人這件事吧。 心里沒由來的有一點酸澀,山梨癟癟嘴,走到自己的球場做熱身運(yùn)動。 劃水的一天又開始了。 手臂還沒掄幾下,就聽到喇叭里在召集所有人1號球場集合。 山梨停下動作,難道今天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她不敢磨蹭,誰知道平等院鳳凰會不會忽然就要挑幾個去得慢的人來折磨。 和她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大家都連忙動身趕到1號球場。 平等院鳳凰已經(jīng)在等著他們了,他身旁放著一個黑色的箱子。 他沒有說話,而是掃視了全場一遍,這讓包括山梨在內(nèi)的不少人心頭一緊。 沉默的氣氛終于被平等院鳳凰開口打破:“叫大家來1號球場集合,是為了讓你們抽出自己要對決的合宿寢室?!?/br> 眾人:嗯? 山梨更是一聽到“對決”二字就警鈴大作。 她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日常訓(xùn)練的節(jié)奏,懂得了一些苦中作樂、忙里偷閑的訣竅,不知道平等院鳳凰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他們的新花樣。 山梨捏著拳頭聽站在黑箱子旁的平等院鳳凰解釋:“為了讓大家更有配合意識,所以我們決定開始進(jìn)行團(tuán)隊訓(xùn)練,直接以合宿房間為小隊,抽簽決定對手?!?/br> “比賽場上瞬息萬變,沒有人會永遠(yuǎn)只打單打。” 平等院鳳凰說這話的時候,略有深意地掃過好幾個人。 基本算是個局外人的山梨也能明白他的意思,這個訓(xùn)練營里,很多人打球太獨了。 都是銳意進(jìn)取,都是必爭高低,可是兩個高手打配合如果沒有互相考慮的意識,超強(qiáng)的實力反而會變成束縛。 可是,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不想打團(tuán)隊賽?。?/br> 一個人訓(xùn)練她可以偷摸著劃水,但是這種小組對決的模式下,她實在太容易露餡了。 心里焦慮的山梨忽然被人拉起手帶著往旁邊走,她趔趄兩下,回過神來才看清是德川一矢牽著她。 “我抽到的是5號球場?!钡麓ㄒ皇负唵谓忉?。 他們將在那里迎接某個合宿房間的對手。 叁個人走到五號球場,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對手比他們更快到達(dá)。 德川一矢和越前龍馬看了看對面,都是熟人。 鬼十次郎,入江奏多,種島修二。 還有,平等院鳳凰。 兩人立刻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這是抽到了教練組了吧。 不知道該說是運(yùn)氣太好還是運(yùn)氣太不好。 德川一矢偏頭看了看山梨,他想,如果是正常的配置,那今天抽到教練組就是一場他很滿意的對決。 他想要擊敗那個男人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 “欸?”山梨看到對面的人,還在驚訝中。 他們是不是抽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除了平等院鳳凰以外,另外兩個人她都不太熟悉,不過其中一個臉上有傷疤的人她倒還是有些印象。 好像...叫什么鬼? 山梨心里不斷嘀咕著,越前龍馬倒是兩肩聳動,直接沖對面喊話,無所謂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興奮:“喂,怎么比?” 對面那個一頭卷發(fā),無端讓山梨覺得有些似曾相似的人向前一步,臉上掛著笑意,他說話的時候非常溫柔,好像山梨一群人不是他的對手而是他的隊友。 “一共四輪比賽,兩場雙打,兩場單打,交叉進(jìn)行?!?/br> “每場的上場選手自由決定,不過...”那個人的眼神忽然落在山梨身上,好像有什么要重點跟她強(qiáng)調(diào),“每個人都必須要上場哦~” 德川一矢全權(quán)安排了他們的出場順序,最終場次為: 第一場雙打:德川一矢 越前龍馬 vs 入江奏多 種島修二 第二場單打:越前龍馬 vs 鬼十次郎 第叁場雙打:德川一矢 越前龍虎 vs 鬼十次郎 入江奏多 第四場單打:德川一矢 vs 平等院鳳凰 山梨擠進(jìn)最前邊看著電子屏幕上顯示的順序,雖然剛剛在商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和德川一矢一起打雙打,但是真實地看見屏幕,還是會讓她的心緊張得亂跳。 很擔(dān)心會拖后腿。 “少了一個人,德川君一個人打叁場還真是怪累的呢?!蹦莻€戴著眼鏡頭發(fā)微卷的人忽然向山梨搭話。 雖然他的話說得沒錯,聲音也很好聽,可是山梨總覺得有點刺耳,索性裝作沒有聽見,保持沉默。 沒人接話茬,那人自討一番沒趣,果然就不再繼續(xù)討論德川君辛不辛苦這個話題了。 山梨松了一口氣,走到線外,沒有輪到她上場的時候,她就好好當(dāng)個觀眾吧。 話雖這樣說,可她一想到自己始終要上場打球,就心不在焉,是慌張但又逃不掉的感覺。 她試著召喚零,但是對方完全一點回應(yīng)都不給她。 大概是能量還不夠吧。 慌張感和挫敗感一齊上頭的山梨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焦灼,場上焦灼的賽況也勾動不了她的注意力。 兩邊的球打來打去,各自施展了渾身解數(shù)。 山梨抬頭晃過一眼,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打出了1:1的成績。 第一場雙打和第二場單打,一負(fù)一勝。 山梨想,已經(jīng)贏了一場了欸,那她的那場雙打“不小心”輸?shù)舻脑?,?yīng)該也不會影響到大局吧。 這等于把決勝局壓在最后德川一矢與平等院鳳凰的對決上。 畢竟德川一矢和越前龍馬打雙打,只要注意好配合就行了,但是和她打雙打,并不是配合的問題,而是實力差距的問題。 “刷”一聲,一把網(wǎng)球拍橫在山梨眼前。 “呃...”山梨尷尬地接過球拍。 無論如何,終須上場。 山梨和德川走到自己的位置,對面的傷疤臉和卷毛眼鏡男一個殺氣騰騰,一個笑意盈盈,看上去很難聯(lián)想到他們是雙打隊友的關(guān)系。 但是—— 山梨又看了看自己和德川,也是完全沒有隊友感覺的一隊呢。 她和德川分站兩點,她在左前方,德川在右后方。 理論上,他們應(yīng)該是各自在自己的范圍內(nèi)防守或進(jìn)攻,但是對面的人完全覺察到山梨是一個很好的進(jìn)攻點,與德川一矢的防守相比,她站在那里,簡直漏洞百出。 逮住弱點猛攻,是他們的基本原則。 從第一次發(fā)球開始,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基本就是焦點進(jìn)攻山梨方向,完全無視德川一矢。 天知道這個網(wǎng)球它怎么就沖擊力這么大,山梨根本接不住對方的球,好多次球拍都直接甩了出去。 只是場上的人除了她基本都是很嚴(yán)肅對待網(wǎng)球的人,并沒有人專門笑話她。 但是所有人深深皺起的眉頭,以及不斷整場跑跳的德川一矢的喘息聲都在敲打著山梨。 如果有的選,她也不想自己來打的啊。 哪怕全程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一動不動,山梨也被對面的進(jìn)攻逼得氣喘吁吁。 賽程和她的呼吸一樣短促,眼睜睜看著德川一矢逐漸接近力竭。 但她卻無能為力。 汗珠從額頭劃過臉頰滾落在地上,山梨甚至不知道里邊有沒有混入自己沒有忍住的淚珠。 她埋著頭吸吸鼻子,猛烈的心跳咚咚地拍擊著。 一次也好,她哪怕能接住對面的球一次也好。 跨步站著的腿有些搖晃,可她的心意比之前更加堅決。 總不能,一切都讓德川一矢來扛住吧,一秒也好,一秒也好,她也想能夠成為可靠的隊友。 “啊——” 對面的球破風(fēng)而來,山梨揮著球拍跑去,網(wǎng)球在高速旋轉(zhuǎn)著,攜帶的沖力全部卸在球拍的網(wǎng)上,逼得山梨身體往后傾倒。 山梨死死握住球拍,她絕對絕對不要松手。 倔強(qiáng)的心情支撐著她用盡全力抵抗鬼十次郎的發(fā)球,手腕被震麻了也不肯松開拍子。 她感覺到她好像在往后倒,這速度越來越快。 世界被橫著放起來,天空陡然橫亙在她眼前,轉(zhuǎn)換過快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本能告訴她,她可能會摔得很疼很疼。 然而,被力量沖出去的她卻好像打在了橡膠軟糖上一樣。 背后傳來一聲悶哼—— “呃...”是德川一矢。 山梨睜大眼睛,她把德川一矢壓在身下了? 或者說,是德川一矢趕過來接住了她。 山梨焦急想要爬起來,她胡亂抓住一切能暫時借力的物體,從德川一矢背上滑下來,扭頭去看德川一矢的情況。 “滴——” 鈴聲響起,比賽結(jié)束。 山梨和德川一矢恰好交匯的眼神愣住,她想了想,還是先伸手去拉德川一矢一把。 比賽的話,不用看也知道這一場肯定是輸?shù)袅恕?/br> 德川一矢卻沒有什么遲疑地把住山梨遞過去的手,他牽著手起身,山梨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捏了幾下。 她沒來得及想太多,德川一矢已經(jīng)開口和她說話:“不要緊,還有下一場?!?/br> 好巧,她也是這樣想的呢。 “你先去旁邊休息吧?!钡麓ㄒ皇傅恼Z氣依舊平淡至極,如同談?wù)摻裉焯鞖夂脡呐c否。 山梨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喜歡德川一矢這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波瀾不驚的脾氣。 什么都不表現(xiàn)出來的話,她也就自然不知道德川一矢到底有沒有責(zé)怪她。 欲言又止的山梨一副被梗住的模樣,最后不忘撿起落在一旁的球拍,呆呆地往旁邊走去當(dāng)觀眾。 接下來,又是德川一矢一個人的戰(zhàn)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