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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末世男子圖鑒收集(np)在線閱讀 - 高臺觀火 yцsんцц.

高臺觀火 yцsんцц.

    叮叮叮叮?!?/br>
    不等菈雅出手,她的身前便浮現(xiàn)輕薄堅(jiān)硬的冰殼,淬了毒的薄刃被彈飛出去,插在地上。

    是周執(zhí)彧的異能。

    “別鬧了,鐘鈴。我不會跟你走的。”

    周執(zhí)彧不忍地閉上了眼。

    他想起了纏繞在自己身上的詛咒:

    周家人注定為愛人背叛主君,身敗名裂。

    他本以為能逃過的。

    只要改變家族的想法、只要他向所愛之人效忠,讓愛與忠誠聚集于一人之上。

    只要他真的去愛了、去做了……

    他本以為能逃過的。

    但是,終究沒有。

    直到遇見了他的主,他才明白何謂宿命。

    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懾服,讓人完全無法抵抗地歸順于她——

    周執(zhí)彧也不想抵抗。

    她就像是光,誰能抵御刻在本能里的趨光性呢?

    或許他此生唯一的意義,便是得入麾下。

    菈雅震驚了。щōō①3.?ōм(woo13.)

    不是,明明聊得好好的,代價也談妥了,怎么這位女壯士突然又喊打喊殺?

    這個人是不是不吃交涉技能的???還是她交涉技能失靈了?

    菈雅開始自我懷疑,但還是試著在不崩設(shè)定的前提下解釋。

    【代價是因、是果,是不可違抗?!?/br>
    ……解釋了個寂寞。

    菈雅有點(diǎn)崩潰,當(dāng)初為啥要給自己立這么個人設(shè)?

    哦,好像是為了少解釋點(diǎn)東西。

    那沒事了.jpg

    鐘鈴雙眼赤紅含淚,“我最后再問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不?!敝軋?zhí)彧低著頭不去看她,“我不能離開我主?!?/br>
    “哼,哈哈哈哈……”抹去眼下的淚,女人狠狠道,“你不走,我走!”

    她從一旁的尸體堆中扶起一架摩托,翻身跨了上去。

    只為她所有的……愛人啊。

    “等我,總有一天我會來接你的?!?/br>
    摩托漸行漸遠(yuǎn),周執(zhí)彧看著夜色下遠(yuǎn)去的光點(diǎn),微微失神。

    菈雅散去了周身的光芒,在自己人面前并不需要偽飾。

    她站在周執(zhí)彧身旁,提供無聲的陪伴。

    遠(yuǎn)處的火光無休無止。

    正?;鹧鏌o法做到如此持久的燃燒。

    菈雅知道,那其中絕大部分源自烏洛波洛斯的異能。

    ——傷人傷己的朱紅火焰。

    憂郁、厭世,以一種與熱烈完全相反的方式燃燒。

    和他本人同樣的氣質(zhì)。

    臨行前,菈雅給他塞了一大包火焰抗性之戒。

    為了防止烏洛自我為難,她特意強(qiáng)調(diào):

    “沒有必要傷害自己。如果你愿意,任何人都可以拒絕。”

    雖然行動前是這么叮囑的……總覺得烏洛不會聽啊。

    被布置任務(wù)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躍躍欲試的樣子讓人看著肝疼。

    你是要帶頭內(nèi)卷么,bro?

    想到這,菈雅忍不住嘆氣。

    身邊人憂郁的嘆息讓周執(zhí)彧回過神來。

    “您不必為我感到惋惜?!彼\心寬慰,“鐘鈴雖然任性,卻也不失善良,等她想開就好了?!?/br>
    你誤會了,不是在嘆你。

    ……還有,什么叫‘不失善良’?

    菈雅在心里咆哮。

    戀愛濾鏡打得也太厚了!那位女壯士根本就是善良的反義詞好吧!

    心累的菈雅轉(zhuǎn)換了話題。

    “算了,先不提那個。把它戴上?!?/br>
    接過她扔過來的小物件,周執(zhí)彧打量了一下,這是一枚嵌著紅色寶石的戒指。

    寶石中流轉(zhuǎn)著赤金色的光芒,像是囚禁在晶石中的火。

    套在中指上的那一瞬間,戒指亮了一下,調(diào)整成為舒適貼合的形態(tài)。

    【戒指火焰抗性之戒】

    “這是?”

    菈雅示意周執(zhí)彧去看遠(yuǎn)方的火光。

    “入場券,vip觀影席?!?/br>
    “呼、呼、……”少年克制而痛苦的喘息。

    這是地獄吧。

    “咔噠、咔——嘭??!”變形的房板塌了一角。

    這一定是地獄……

    “嘶嘶、嘶嘶”

    氧氣稀薄,堆積在角落還未清運(yùn)的垃圾們不完全地燃燒,散發(fā)出嗆人的黑煙。

    誰來救救他!

    “可惡!咳咳咳咳咳……”

    少年終于下到一樓,沖向門口,卻被毒氣與熱浪逼退。

    手臂被燎到,泛紅的皮rou灼灼地痛,綁在上面的紅色臂巾被燒掉了一角。

    那是曾經(jīng)他所驕傲、珍惜的,所謂“強(qiáng)者”的證明。

    一切終究敵不過火焰。

    對于這無情的高溫等離子態(tài)來說,文明所創(chuàng)造的一切,不過是終將變?yōu)榛覡a的燃料。

    少年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他必須要離開這里!

    他四下張望,想要找到一些可用的東西。

    “等你很久了?!?/br>
    少年身后傳來一個低沉壓抑的聲音。

    他忙轉(zhuǎn)頭看去,一位身著黑紅色禮服的男人正等在那里。

    他面色蒼白,神情陰郁,以一種不符合常識的姿態(tài)倚著熱浪,腳下是一個盛滿水的大缸。

    “你要出去嗎?這恐怕不行?!?/br>
    熾熱的氣流刮過,吹起斗篷暗緋色的內(nèi)襯,卻不傷男人分毫。

    保持著禮貌的平衡,他就像一只停在缸沿上取水的鳥。

    “咳咳、水!”見到水,少年的眼睛都亮了。

    他激動地?fù)溥^去,卻被突然襲來的熱浪逼退。

    “不可以,你還沒有通過試煉?!?/br>
    單手揮退纏繞周身的火焰,男人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少年,突然笑了笑。

    “我知道你,阿鴉。這些紅臂章里,你是最小的那個?!?/br>
    “……你說什么?”

    帶著燒焦塑料顆粒的黑煙熏得阿鴉睜不開眼。

    他用衣擺捂著口鼻,艱難地說,“給我水!出去再說!你想死嗎?”

    他并沒有認(rèn)出眼前的男人是誰。

    烏洛波洛斯笑得古怪。

    的確,連他本人也快要認(rèn)不出自己了。

    當(dāng)他望向鏡子,那個沉郁蒼白的鏡像俊美得不似真人,對著自己冷淡地笑著。

    相同的臉,卻精致了無數(shù)倍。

    ——這是他的神降下的恩寵。

    “你值得最好的。”他的神這樣說。

    但他不這么認(rèn)為……他不配。

    過往的骯臟像是烙在他的身上,他更愿意作為工具被使用,這樣至少不會玷污她的無瑕。

    以工具自居的男人就這么看著阿鴉一次次沖過來,又一次次被熱浪逼退。

    鋼筋因灼燒而變形,樓板開始變形、坍塌。

    大開的門帶來了最好的助燃劑:氧氣。

    阿鴉身上的皮膚和衣服被熨燙在一起。

    他想要嘶吼,但在這滾滾濃煙中,他完全說不出話。

    “救我?!?/br>
    先是彎腰,然后是下蹲,最后是匍匐……

    “救我……”

    炙熱的水泥地面像是煎板,阿鴉每爬一步,都有皮和rou粘連在地上。

    “救我啊……!??!”

    烏洛波洛斯輕巧地從缸沿上躍下,小踱兩步,站在阿鴉身前,欠身行禮。

    “決定你是否得救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黑紅色的斗篷如同幕布般揚(yáng)起。

    火墻散去,站在那之后的,是聚集點(diǎn)食物鏈的最底層——

    那些被欺凌、被壓迫、被折磨的普通人。

    墻與墻之間被打通,上百人聚集于此。

    他們衣衫襤褸,煙灰濁霧染黑了他們的臉和手臂。

    火焰在他們身上燒灼,卻沒有人因此受傷。

    在他們手上閃爍的,是嵌著紅寶石的銀色戒指。

    立于火海之中,烏洛波洛斯蒼白的臉上映出病態(tài)的紅。

    “寬恕或是處決,表決吧?!?/br>
    他蹲下來,伸手抬起阿鴉血rou模糊的臉。

    “只要有一個人舉手,你就能活下來。”

    意識恍惚,阿鴉勉力用模糊的視線看過去。

    煙霧覆蓋了不重要的一切,細(xì)節(jié)逐漸從那張蒼白俊美的臉上褪去,阿鴉震驚地睜大了眼。

    “……是你!”

    烏洛波洛斯?jié)M意地笑了。

    “嗯,是我。對地獄還滿意嗎?”

    “哥、哥你救救我……”阿鴉掙扎著抓住他的褲腳,“我不想死……”

    “哦?你要說服我嗎?說服我寬恕你?”烏洛波洛斯好笑地問。

    阿鴉咬牙,“我給你偷過煙,幫你藏過酒,哥,你救我這一……?。。。 ?/br>
    泛著光的暗色皮鞋踩上了那只手,狠狠地碾了下去。

    烏洛波洛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叛徒。”

    “是你害死了那些孩子。他們本可以逃走的?!?/br>
    冰涼的手背覆上雙眼,烏洛波洛斯嘆息。

    “我早該想到的……”

    “裝作新人混入其中,實(shí)則做紅臂巾的眼線,通風(fēng)報(bào)信……這是你的拿手好戲。”

    他語氣轉(zhuǎn)冷。

    “只不過這次,你用這招對付我?!?/br>
    灰色的人群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沒有人為阿鴉說話。

    他們中的一些人因?yàn)榧t臂巾失去了財(cái)產(chǎn)、尊嚴(yán)、親人。

    而那些失去了生命的已經(jīng)無法站在這里了。

    赤金色的火焰如同江流般涌出,這里瞬間如同熔燒罪人的煉獄。

    烏洛波洛斯立于火中,輕聲唱誦:

    “凡信的都必得救?!?/br>
    “見證吧,獲救的資格便在其中?!?/br>
    “此為審判之刻?!?/br>
    星空如同畫布,映襯著立于鐘塔頂端的兩人。

    火焰構(gòu)成的舞臺上,是名為復(fù)生結(jié)社的劇目。

    “真美。”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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