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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可瑩:“玩咖。釣魚高手。但不是這種真釣魚佬,跟我叔一樣。” 成茁豎起大拇指。 欒可瑩又說:“或者你男朋友那種暖男型也不錯?!?/br> 成茁沉默了,少刻,她抿了抿嘴:“雖然……但是……我分手了?!?/br> “啊——?”欒可瑩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饅頭:“什么時候的事?” 成茁飛快在腦子里過著最為合適的節(jié)點:“就上個月底?!?/br> 欒可瑩挽住她:“我說你最近都沒怎么提他了?!?/br> 成茁嘆氣,彎出苦澀的笑意:“異地戀嘛……” 回到自助烤架邊,成茁的情緒忽然宕到谷底,心不在焉地往竹簽上插著中翅,是的,那種打擊感又出現(xiàn)了,強烈無比,順手放下一個謊言并沒有讓她好過,從此身輕如燕,欺騙的痕跡存在過,她熟練的演技就像黑色的血,留存在身體里,當(dāng)它們被調(diào)動,開始涌流,就總能以最快速度讓她灰暗下去,變回那個見不得光的自己。 竹簽不當(dāng)心扎到了手,很痛,成茁迅速抽了下鼻子,止住淚意。 她捻著拇指到一旁水池沖洗傷口,余光里,一群人走了回來,周瞬在其間。 她擰關(guān)水龍頭,轉(zhuǎn)頭看過去。 劉班長走上前,探下身子,問周瞬釣了多少魚。 男生立刻護食般把魚桶后撇,拒絕被碰到。 不光劉白訥住,同行的幾個男生也愣住了。 他還真是慣常不給人面子啊。成茁看得想笑。 劉白也不尷尬,速度給自己臺階:“干嘛?什么意思?不是給哥們吃的?我可沒少給你批假啊——” 周瞬說:“不是。”而后朝成茁的方向走過去。 成茁眼睜睜地,看著他走近,來到自己身側(cè)。 他把魚桶拎高,放到水池邊的石板架上:“拿著。” 圍觀的男生們瞬時狼化,嗥叫不止。 劉白嘁一聲,揮手:“散了散了,是孝敬人家妹子的?!?/br> 附近的女生也揚高腦袋張望,跟著亢奮起哄,唯恐天下不亂。 成茁滿頭霧水,輕聲問:“搞什么?” 周瞬面色平靜,復(fù)述她曾經(jīng)的建議:“‘釣到的魚不用每次都放生,可以帶回來跟加班的員工一起B(yǎng)BQ’?!?/br> 成茁忍俊不禁:“現(xiàn)在不是加班時間?!?/br> 周瞬眼皮微抬,閑閑環(huán)顧一圈:“但在場我只有你一個員工。” 壞情緒一掃而空,成茁看了眼桶內(nèi)“碩果”,欣然接受:“好吧,我來處理。” 周瞬忽的問:“你會不自在么?” “不會啊,不自在的應(yīng)該是你吧,”成茁瞥他,露出一點沒壞意的譏笑:“只有我們知道這是犒賞,但在別人眼里就是求偶行為。” 周瞬似是后知后覺地蹙了下眉,少見地抱歉:“我忘了件事?!?/br> “什么?” “你有個‘男朋友’?!?/br> 成茁也反應(yīng)過來:“‘分’了?!?/br> 周瞬:“什么時候?” 成茁:“就剛剛。” 周瞬安靜一秒:“魚全歸你了。” “分手快樂。”撂下這四個字,他轉(zhuǎn)身就走。 第十三章 對于周瞬送魚一事,成茁的態(tài)度是:她真的會謝。 因為那些讓人哭笑不得的連鎖反應(yīng):譬如返程跟周瞬一前一后上車時,同學(xué)們又一陣起哄;又譬如,剛一到校,劉白就湊過來調(diào)侃,“周瞬,你這不送我們成班長回宿舍?” 室友們光速逃離現(xiàn)場,競走一般。 于是,大巴離開后,兩個人站在原地,相顧無言。 成茁偏頭看看周瞬小區(qū)方向,又看眼手機:“你不用真送我,九點半了,回吧。” 周瞬卻反常地提議:“走會嗎?” 成茁有些意外:“還真走啊?” 周瞬點點頭。 成茁示意他手里釣箱:“這個拎著不重嗎?” 周瞬把它遞過去:“你來?” 成茁左肩下意識后躲。 周瞬笑一下,垂回去。 他笑起來格外生動,像花。用花來形容男生難免違和,但周瞬唇紅齒白,規(guī)整的神態(tài)一旦舒張,就是會讓人想到“花兒一樣的少年”這樣的描寫。 成茁彎唇,同樣玩笑:“如果你加錢,我可以考慮干苦力。” 周瞬說:“不用了,走吧?!?/br> 兩人并肩往校內(nèi)走,春夜,晚風(fēng),海棠花團簇,被路燈溶成半透明的金箔。 成茁望向高處的花枝:“沒想到你還真送我回宿舍?!?/br> 周瞬說:“我之前送過你一次?!?/br> 成茁險些忘了,回想幾秒反應(yīng)過來:“噢,對,你打算借錢給我那一天?!?/br> 周瞬“嗯”了一聲。 那一天,他們也是這樣并排而行,但全程無交流,一個白臉,一個黑臉——黑臉的是成茁,如遭奇恥大辱,五味雜陳。 想著想著,成茁笑了:“那天你為什么送我?” 周瞬回:“怕你又去湖邊?!?/br> “你那天情緒很激動。”他補充道。 成茁沉默了,一股酸意攫緊她鼻頭,她察覺到了許多細節(jié),它們歷歷在目。她吸氣,吐氣,回歸無礙狀態(tài),輕松地發(fā)問:“還有那一天,我們第一次認識,我想加你微信,你問我回去后給不給你發(fā)消息,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 周瞬:“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