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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生活在掖庭宮,從來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覺,但她莫名的希望陸侍妾有一個幸福溫暖的家。 …… 翌日,陸微瀾突然被急急的敲門聲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外頭天還未亮。 石榴已經起身去開門了,于是她聽到外面的聲音。 “驍王殿下在興慶殿,讓陸侍妾過去一趟?!眮砣耸橇韬?。 這個時候去興慶殿,一定是案子有消息了。 陸微瀾立即起身,估算著今日沒準要去大理寺,便直接換上太監(jiān)服。 凌恒一直等在門口,陸微瀾出門后同他一路往興慶殿去了。 這還是她入興慶宮后第一次來這座主殿。 李郴依舊坐在長案前,面前落著厚厚的奏折,案頭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 又是一夜未睡? “陸侍妾莫要擔心,殿下昨晚是睡了兩個時辰的?!弊叩脚眄樕磉叺臅r候,他輕聲說道。 陸微瀾剛想點頭,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 她有露出擔心的表情嗎? 陸微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彭順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她只把李郴當成病人,就算真的關心一下也無妨吧。 “只是我沒睡醒。”她只道,也懶得和他們解釋。然后走到長案前對李郴福了一禮,“殿下,這么早叫我來可是案子有了進展?” 大概是坐得久了,李郴起身朝殿中走去,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道:“若是未睡醒,也可回去?!?/br> 她天未亮就趕來這里,兩腳還沒站穩(wěn)就讓回去? 病嬌人設果然喜怒無常。 陸微瀾忍無可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然后發(fā)現這一下扯得似乎有些狠了,連他襕袍的領口都歪掉了,緊緊的勒在脖子上。有礙觀瞻。 陸微瀾有些歉然的松了些力道,順勢輕輕搖了下他袖子,用盡畢生力氣撒了個嬌,以彌補這個冒失,“殿下,您就告訴我吧!” 李郴聽了這句話身形一頓,回頭給她一個冷冷的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等陸微瀾松開手后,李郴則整理起自己的袖口。 他慌了,他又慌了! 陸微瀾偷偷捂嘴笑了,由于關心案情,也不打算再跟他計較,在身后追問道:“是不是案情有新的進展了?” 李郴又側眸看她一眼,似乎也意識到什么,拂拂袖子后負手而立,不再整理袖口。 興慶殿正殿的大門沒有關,此時李郴就站在第一道天光中,身姿便顯得尤為挺拔。 他緩緩道:“王澈昨晚被京兆府的人抓了?!?/br> 陸微瀾微訝:“京兆府?” 她突然想到昨日在慈悲寺的時候遇見了寧王李蘅,如今他已經為京兆牧了。 雖然陸微瀾沒有與李郴提起李蘅的事情,不過那日幺幺能出現在慈悲寺門前,李郴肯定知曉一切。 陸微瀾:“怎么會被京兆府抓去?” “昨日宵禁之前,李蘅在曲江邊宴請朝中官員,正好遇見了王澈,見他行跡十分可疑,便帶回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 “王澈為什么要去曲江,可是與什么人接頭?” 李郴搖頭,表示目前還不清楚。 陸微瀾陷入深深的思考……背后的兇手知曉他們查到了舊宅的主人是王澈,吳從這個替罪羊已經無效了。 所以兇手一定會有所動作,再次尋找新的替罪羊。 這就說明王澈跟這件案子沒有太大的關系,至少不是直接兇手。 如此推斷的話,王澈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現在他們與兇手之間就是一場博弈,誰棋差一著,很可能會滿盤皆輸。 不過陸微瀾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消息一定是李郴派自己人查探到的,形勢也在他的可控范圍之內。 他這么早叫她過來,就是一起等待官衙的消息,等待背后的兇手接下來走哪步棋。 天光漸漸撥開云層,第一聲晨鼓也隨之響起。 這還是陸微瀾穿越到這里之后,第一次用這種方式迎接晨曉。特別是在興慶殿這樣宏偉的大殿中。 雖然挺有意境,不過也確實挺困的。 興慶殿不像落英殿,有沙盤和陶人,動手做案件推演,還能使人清醒點。 不過這個問題就困擾不到少眠的李郴了。 他一直站在空曠的大殿之中,一動未動,如果不是殿門未關,風時而刮進來吹起他的衣擺,陸微瀾都以為自己面前站著的是尊雕像。 等到這件案子結束了,她會多抽出些時間,把對李郴的心理治療進入到下一個階段,薩提亞治療法。 薩提亞是舉世知名的心理治療師,而她最著名的理論就是冰山理論。 其實每一個人都像一座冰山,別人能看到的只是表面很少的一部分,而水面之下卻藏著更深的層次,不為其他人所見。 陸微瀾需要做的就是透過李郴的表面,去探索他內在的冰山,尋找出解決和改變他的辦法。 他需要改變,因為有很多的事情等待著他去做。他的出身決定他的命運:不贏即輸,而且會輸的很慘。 最主要的是,待徹底攻略他之后,她還得回家。 陸微瀾怕冷,躲在李郴身后不遠處,看著眼前這座不好跨越的冰山,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當然,冰山還算有點人情味,彭順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來布膳的時候,他賞了她不少吃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