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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太監(jiān)宮女們來給我更衣的時候,我的全身都開始抽搐起來,險些就沒救過來?!?/br> “從此以后,我害怕任何人觸碰我,因為這會讓我想起那天可怕的感覺?!?/br> 說到此處,李郴感覺自己的手有些抖,身體也似乎又要開始顫抖。 陸微瀾握住了李郴的手,并分開手指與他十指緊扣。 “如果那天也有人握住你的手,你便不會如此?!彼直ё∷?,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雖然有些亂卻依然很有力的心跳聲:“既然回不到過去,改變不了事實,就要面對。你能面對所有,就代表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br> 李郴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覺得現(xiàn)在這一切似乎都有了改變。感覺到她指尖的溫柔,他的手也不再顫抖。他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話,這些他不想說,說了也覺得別人會嘲笑他。 “那幾個胡人被殺的案件讓我想起了很多細節(jié)。”李郴將下巴擱在陸微瀾的頭頂上。 對于他思緒的轉變,陸微瀾一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特別是他怎么突然提到了之前的案件。 “我懷疑阿娘患失心瘋是因為蠱毒?!崩畛婚]了閉眼,聲音又有幾分破碎,“阿娘跳下棲鳳閣很有可能是被下蠱人超控,或者是……不堪忍受蠱毒的折磨,她才會忍心在我面前從棲鳳閣上墜亡?!?/br> ? 作者有話說: 周末快樂! 本章20個小紅包?。?! 第86章 .廣寒枝 [V] 「肆」 陸微瀾覺得創(chuàng)傷應激障礙癥是否能夠治愈,醫(yī)生的作用最多只能占一半,另外一半靠的患者的自愈能力。 李郴能夠真正的面對過去,其實是他早就想改變自己,解決一直困擾他的問題,而她的出現(xiàn)不過就是個契機。 如果他有一天找出先皇后真正的死因,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所以此時李郴將陸微瀾抱在懷里,竟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在這過去的十幾年,他一直都排斥和任何人有身體接觸,所以一旦有人能突破這個防線,對他來說都是陌生又上癮的體驗。 就像被幽禁在黑暗中多年的人,得以窺見一道天光。所以他會想盡一切辦留住這束光。 …… 翌日清晨,凌恒便帶回來范自如離開淮南境內的消息。 與陸微瀾料想的一樣,他果然是逃婚出來的。想必也是這個原因,他落獄后才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丟不起這個人是真,不想被家里找到也是真。 看李郴的態(tài)度,應該是想等等事態(tài)的發(fā)展。 他已經(jīng)讓凌恒到客棧旁的琴行先行探聽,那個叫寶翔的伙計和婢女已經(jīng)回來了,所以陸微瀾決定親自去打探打探。 因琴行并不是兇案現(xiàn)場,所以今日如常的開了,叫寶翔的伙計將店內所有的古琴都擺了出來。 “這琴行昨日才出了命案,今日就營業(yè)了?”陸微瀾走進后看著琴臺上的古琴問道。 寶翔正懨懨的坐在柜臺后頭,聽到陸微瀾的聲音才把頭抬起順著聲音望過來。 陸微瀾看到他的目光不曾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轉而望向身后的李郴,駐停片刻之后才起身回答她的話:“官府已經(jīng)同意我們將這幾架琴賣了做為遣散費?!?/br> 聽到他用“我們”這個代詞,陸微瀾又問道:“昨日你身邊站著那個婢女呢,瞧著挺機靈的,我身邊倒是缺個人,不知道她的身契……” 她話還沒說完,寶翔便揚聲道:“她機靈?”眼中頗有幾分不屑的看著陸微瀾,然后收斂目光甚至有幾分討好的看向李郴,“郎君身邊可缺個隨從?別看我長得弱了點,但身體好有耐力,又會撥算盤算賬。” 這是順著桿兒跟李郴推銷上自己了? 陸微瀾不動聲色的看著琴,等他說完又問道:“樓上還有琴嗎,我想看看。” 寶翔不耐的指了指樓梯的方向,似乎連話都懶得和她說。 陸微瀾笑了笑往樓梯的方向走,看到李郴要跟過來便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留下試探這個寶翔。 到了二樓,無人跟著,陸微瀾倒是可以隨心所欲的查看了。 根據(jù)二樓房間的構造,她先判斷出岑氏夫婦居住的寢屋,然后又在這間屋子的廂房找到那個婢女住的地方。 陸微瀾輕輕敲了下門,卻沒有聽到里頭有任何回應。 剛剛寶翔不是說她在樓上休息? 陸微瀾推開房門,這才看到婢女確實躺在床上睡覺,身上裹著被子。 這覺睡得夠沉的。 陸微瀾轉而去了岑氏夫妻的寢屋,查看里頭的情況。 昨天在衙差搬運尸體的時候,她已經(jīng)注意瞧清楚了夫妻兩個的樣貌。岑郎君高大英武,劍眉星目,年齡在二十五開外,而岑娘子很有幾分顏色,年約花信,比岑郎君應該小兩歲。 陸微瀾看了寢屋內的高柜,里頭整齊疊著兩人的衣裳,外裳與尸體身上穿的無論是布料和款式都很一致。她又伸手翻了翻,找到幾件薄漏透的女子肚兜。多虧沒叫李郴一起上來。 雖然身邊沒有人,但陸微瀾還是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岑娘子怪不得是青樓出來的,這做派不改呀! 但她是為討好誰呢? 陸微瀾想起留下寶翔對于女子的敵意和輕蔑。 她將肚兜扔回柜子里,又走到床邊去,見沒有柜子暗格之類的,本來已經(jīng)轉身了,卻下意識的將枕頭掀開,發(fā)下靠外側的枕下壓著一個小瓷瓶。原來真的是有很多人都喜歡在枕頭底下藏著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