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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屹辭原是擔心碰到她才上好藥的傷口,卻忘了此時的她心里有多敏感無措。他心口一緊,立刻將她攬進懷里,感受到她身上的未見轉暖的寒涼,謝屹辭不由地皺眉:“怎地還是這樣冷?我去喚大夫?!?/br> “不要!”溫若執(zhí)拗地環(huán)著他的腰,嗡聲道:“我沒事,你抱著我就好了......” 謝屹辭頗為無奈,又不由地縱容她。他捏捏溫若的耳朵尖,低聲:“明早若還是如此,就必須讓大夫瞧一瞧?!?/br> 溫若輕輕嗯了聲,想到明日,她的喉間郁澀難忍。她很想告訴他,卻又不知該如何說,那件事看上去實在太荒謬了。思索片刻,她壓住心口的煎熬,輕聲說:“屹辭,明日我想去趟福風寺祈福?!?/br> 謝屹辭并未多想,只當她是因近日諸多的事而煩心。去祈福也好,正好可以讓她散散心。他摸摸溫若的腦袋,說:“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睖厝艉鋈挥行┙Y巴,她很少撒謊,實在是做不到鎮(zhèn)定自若。頓了頓,她硬著頭皮道:“方大夫說了你要靜養(yǎng)幾日,我讓祁芳陪我一起去就可以了?!?/br> 謝屹辭豈能看不出她的反應異常,可他依然沒有多問,只淡淡應聲:“好。” * 翌日一早,溫若帶著一小隊府兵前往福風寺。福風寺位于京城近郊,不到半日便到了。因著公主要來祈福,今日寺里格外慎重,連住持都親自到寺外等候。 溫若心緒不寧地進寺,僵直的指隱在衣袖中,緊緊握著那張紙條。到了寺內(nèi),親兵守在外頭,身旁只有祁芳貼身跟隨。溫若祈完福,便尋了個借口帶著祁芳一同往寺廟的后院走去...... “公主,您要去哪兒?” 溫若握了握祁芳的手,蹙眉低聲:“先別問?!?/br> 手背上傳來些許濕意,祁芳臉色微沉,終于看出溫若的不對勁。準確來說,她是格外的緊張??梢浪?,祁芳沒有再問,只靜靜跟著她繼續(xù)走。 直到她們來到后院僧人所住的禪房外,溫若霧眸微凝,依著紙上所言從右往左數(shù),尋到第五間禪房。她深吸一口氣,隨即朝那間禪房走去。 “公主,這兒是僧人的住處,我們進去是不是不妥?” 溫若自然知道不妥,可心里巨大的疑問快讓她無法呼吸。她抿了抿唇,終是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禪房內(nèi)整潔無塵,卻空無一人。溫若頓時舒了口氣,她心中反而慶幸這只是個惡作劇。 “沒事了,我們走吧。” 可當她欲轉身離開時,木質(zhì)屏風后忽然傳來輕微的聲響,不多時,一個身著暗灰禪衣的男子繞過屏風走出來。 祁芳眉心一跳,臉上神情變幻,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而溫若的反應也并未好多少,隱在袖中的手快將那張紙條揉碎,指甲甚至快要嵌入掌心??伤降妆绕罘级嗔诵┬睦頊蕚?,凝息半瞬,她開口用顫抖的語調(diào)試著喚了聲—— “......父皇?” 第52章 誤解 你真當我沒脾氣的是嗎? 自昨日在寢衣里發(fā)現(xiàn)小紙條, 看清上頭的字跡時,溫若的心便沒有過片刻的安定。 父皇還在人世......這怎么可能呢?她帶著矛盾的心情依著紙上的指示而來,一方面她不相信這么荒謬的事, 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是真的。然而現(xiàn)下事實擺在眼前, 她又有些無所適從。 “若若,過來坐。” 老皇帝語氣溫和,一如從前。溫若怔怔坐下, 一旁的祁芳見兩人的神情,便行了禮退出門外—— 此事過于重大,她在驚愕之余必須守好此處, 確保主子與皇上的安全。 “父皇, ”溫若尚未從愕然中緩過神, 她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眼前的人, 低喃詢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若莫怕?!崩匣实坌χo她倒了杯熱茶,才緩聲開口解釋:“當日父皇的確失了所有意識,直到棺槨入了皇陵, 朕卻忽然又有了意識......” “那父皇為何不說?又為何要隱居在此處?”溫若急急問道。她不明白, 亦是難以理解。 聞言,老皇帝沉思半刻, 眸色微凝, “因為朕得到謝嶼意欲謀逆的密報。” 謀逆? 溫若指尖微蜷,脊背亦是僵直。 “若若不懂前朝政事, 自然不知近幾年謝氏與神嵬軍蠢蠢欲動, 謀反之心漸甚?!?/br> “不可能!”溫若堅定搖頭,蹙著眉一字一頓:“女兒可以以性命擔保,謝屹辭絕不可能有反心?!?/br> 以前嬌養(yǎng)在深宮的溫若,或許不知政事人心。可她與謝屹辭相處的這些時日, 加上邊關的那場戰(zhàn)爭,這些都是她親眼所見的。要說謝屹辭會帶著神嵬軍謀反,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父皇自然知道屹辭不會?!崩匣实勰樕⒊?,疲倦的神情中透著些許愧意,“朕這一生從未愧對過任何人。對謝炎與謝嶼,從來都是以兄弟之禮相待,奈何他們野心漸大,不管不顧地想要侵吞大昭江山......” 頓了頓,他才低聲繼續(xù)說:“只有屹辭,是朕對不住他?!?/br> 關于謝屹辭及冠宴當日的事,原是最困擾溫若的事。她本以為再沒有人能告知她事實真相了,可父皇還活著,父皇是最知曉當日之事的人??伤麉s這樣說......溫若反復在心底為父皇找的那些借口在一瞬間蕩然無存,酸澀的淚溢出眼眶,她咬著唇顫聲問:“所以、所以他身上的噬情蠱是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