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多少也算兩個家庭的事吧？難道不辦婚禮不認親戚？”

    羅曼思考了半天后居然反問他，“可以嗎？”

    “??？”周川傻了。

    羅曼語氣平靜地說，“為什么要大張旗鼓通知親友呢？結(jié)婚有那么重要嗎？”

    “還挺重要的吧，人生大事?！?/br>
    羅曼不認同，“我覺得大家都把婚姻看得太重要太特別了，夫妻關(guān)系也只是人際關(guān)系的一種，憑什么比別的關(guān)系更受重視？”

    “這個觀點好新鮮。”

    羅曼看向他，“你結(jié)婚想辦婚禮是嗎？”

    “你不想？”

    羅曼搖頭否認，“不想，我覺得沒意義?！?/br>
    “慶祝本身不是意義嗎？”

    “慶祝什么？真要慶祝應(yīng)該是慶祝離婚，結(jié)束了一段婚姻關(guān)系值得慶祝，總結(jié)一下經(jīng)驗告別一段人生紀念一下前搭檔什么的，結(jié)婚有什么好慶祝的？剛剛開始哎，你交了朋友招聘了新同事會開宴會慶祝嗎？”

    周川目瞪口呆，“按照你的說法，結(jié)婚就是日常生活里的一件小事這么普通？比不上你……打卡一家新餐廳？”

    “不是小事，也不是大事。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么結(jié)婚要辦婚禮要呼朋喚友來聚會？收集祝福嗎？我上個月買了個新烤箱怎么沒人恭賀我？”

    “買烤箱辦個儀式嗎？”周川不能理解。

    “關(guān)于我和這個烤箱的故事可以追溯到我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辦一場慶祝派對的話我也能分享半天，而且擁有這個烤箱讓我好快樂，為什么沒人慶祝我買烤箱？”

    周川笑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問，“不辦婚禮不通知親友，領(lǐng)證嗎？”

    “不領(lǐng)證怎么算結(jié)婚？”

    “嗯，房子呢？婚后一起生活嗎？財產(chǎn)要結(jié)合嗎？”

    羅曼仔細考慮，謹慎回答：“我的個人的狹隘的看法是，對他人財產(chǎn)的覬覦是導(dǎo)致婚姻不幸的元兇之一，否則為何那么多人貌合神離還不肯分手深陷婚姻圍城呢？”

    周川嘖嘖感嘆，他簡直服了羅曼。

    婚姻原來這么簡單啊？

    “你牛?，F(xiàn)在領(lǐng)證去，敢嗎？”

    “有什么不敢？”

    第二十二章

    進去民政局之前周川攔住了羅曼，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真誠，但語氣中的促狹意味簡直要把整條街道浸透。

    “羅曼，真的，給你一次反悔機會，咱們走一條世俗道路?！?/br>
    羅曼沒計較，她很認真對他說，“周川，這就是我對婚姻的態(tài)度?！?/br>
    “好?！敝艽ㄊ掌鹆送嫘恐M去。

    羅曼問他，“你需要考慮一下…”

    周川打斷她，“不需要?！?/br>
    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場“婚姻實驗”，他愿意面對隨之而來的所有挑戰(zhàn)和風(fēng)險，他感到興奮。

    領(lǐng)證的過程十分順利，他們就這么成為了合法夫妻。

    接下來要做什么呢？

    羅曼要回去上班，她只請了半天假期，最近公司很忙。

    周川送她到公司后回酒店工作，他把結(jié)婚證拿在手上端詳，心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

    他結(jié)婚了，親友皆不知情，沒有婚禮，也沒有婚戒聘禮，晚上要慶祝一下嗎？周川猜想羅曼沒這個打算，他也不想自作主張，畢竟這場婚姻是按照羅曼的規(guī)則在進行，他是被投擲到陌生荒野的迷茫挑戰(zhàn)者，事前不了解新世界的樣貌，摸石頭過河，新人得低調(diào)。

    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今晚何去何從？羅曼沒告訴他。

    羅曼來到公司后同事找她對接需求。

    “早上怎么沒來？”同事關(guān)懷。

    羅曼猶豫了一秒，說，“結(jié)婚去了?！?/br>
    “真的假的？”

    “真的。”

    “恭喜恭喜什么時候辦酒？”

    “不辦。”

    “??？為啥啊？”同事不太理解，羅曼是本地人，親友都在身邊，房子車子齊備，干嘛不辦婚禮？

    “沒必要?！?/br>
    同事看了羅曼一眼，后者表情看不出一絲新婚的喜悅，她壓下內(nèi)心的好奇，故作不在意地說，“不辦才好，婚禮其實很麻煩，累的要死。”

    “是這個3.0版本嗎？”羅曼問工作。

    “對的。”

    羅曼沒有忽略掉同事的表情，人很難忽略旁人的同情吧？尤其是在自己不需要被同情的時候。不大張旗鼓慶祝結(jié)婚就一定是有問題，長輩反對、未婚先孕、貧賤夫妻、不正當(dāng)上位……總之不敢公開就是不對。羅曼不敢茍同，但也不想解釋自己。

    接近下班時間，周川給她發(fā)微信：“下班了嗎？”

    羅曼回：“沒有，要加班，上午沒來積攢了很多事。”

    “好，我等你?！?/br>
    一句“我等你”羅曼才意識到婚后一起生活的問題，她并沒有離開自己家的打算，于是回復(fù)：“好?！?/br>
    “下班給我打電話。”

    “好?！?/br>
    臨近八點，荒野新手周川有點心慌，總得知道在哪過夜吧？

    他問羅曼，“話說晚上我可以去你家住嗎？”

    緊接著補充一句，“老婆?！?/br>
    這個稱呼還真新鮮，羅曼回復(fù)：“嗯?！?/br>
    周川心里松快了，晚上的去向明確了，他能安安心心工作等她了。

    羅曼加班到十點，臨走前老板叫她去辦公室談話，她結(jié)婚的消息傳開了，老板主動給她婚假一周，但是需要羅曼把手頭工作交接好再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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