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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仿佛沒有看到她復雜的臉色,溫和地向她頷首說:“我來取一份文件?!?/br> “是這個吧?!痹褜⒚芊獾奈募唤o他。 自他離職后,她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過他了,見他脾性一如既往,心里更是酸楚。 徐律是所里公認的脾氣最好,做事也最踏實的律師了。 有回下暴雨,她和同事沒帶傘,徐律還把傘借給了她們,說自己開車回去,第二天她來開門,發(fā)現(xiàn)辦公室燈還亮著,徐律已經在辦公室里睡著了,桌上咖啡是涼的,還攤著一摞的文件。 明明那個案子該是他的功勞,那些人欺負他年紀輕,背后又沒有勢力…… 在他接過袋子時,她鼓起勇氣道:“徐律,古人說金麟豈是池中物,我相信你的路絕對不是一個成烽事務所能攔住的,以你的能力,去更大的單位也絕對不是問題!” “借你吉言……” 他抹平了袋子的邊角,平靜地笑著說:“最遲三個月,你可以先看看下家了?!?/br> 他分明是笑著的,深邃的眼眸在白熾燈下卻有幾分頗具威嚴的薄厲,袁佳看得一愣。 但他那種銳利很快又為一種和煦所替代,溫聲說:“開個玩笑。” “噢,”她難掩失落,期期艾艾看著他:“那以后……還能再見嗎?” 他目光看向她身后的事務所名字,緩慢道:“還會再見的?!?/br> 她看不懂他的目光,一時不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說,還是在對她身后的事務所說的。 “今天辛苦你了?!彼f。 “沒有沒有,我該做的……徐律,你現(xiàn)在有下家了嗎?” “嗯,接了關盛集團的offer?!?/br> “關盛……”她一訝然,沒忍住,笑了,“他們肯定想不到……真好,徐律師,加油?!?/br> 他仍然謙和,“你也是,再見?!?/br> 他如來時一般出去,步伐沉穩(wěn),干凈利落,不帶來也不帶走一絲氣息。 晚風溫和,廊惠縣與會市夜幕里兩臺車同時啟動,從不同路段駛向同一個目的地。 關家。 第2章 關素舒看看他清瘦的身形,目露…… 猛烈的風從窗的縫隙里灌進來,安全帶將她牢牢地固定在位置上,關素舒回頭望著身后緊跟他們的車,心臟像要從左邊跳到右邊去了,心房里發(fā)漲地、擁擠地疼。 那種痛像是心臟肌rou在緊縮,攥成一個硬邦邦的拳的痛感牽扯著她的呼吸。 她有意調整呼吸頻率,但沒有用,“嘭”的一聲巨響,車身猛晃,緊接著車尾再次被狠撞了,身體跟著車猛地一顫,她將尖叫壓在口中,大口大口地喘息。 “媽的!”司機罵了一句臟話。 關素舒肩胛骨緊鎖,她壓抑著痛感俯下身子,緊按著心口的手背緊繃,眼前一片一片地發(fā)黑,連后車到底是什么時候被甩開的都沒再注意到。 當車穿過數(shù)十米高的鐵藝門,停在大門兩側排列數(shù)根汰石子立柱前時,司機還未下車,門口早早等待著的管家便已快步走來,替她拉開了車后門。 車廂內,關素舒緊閉的眼睛因為透入的光而睜開,痛感已經減輕,她仍急促地呼吸著。 “二小姐,二小姐?” 管家關切地叫她。 她沒有說話,勉力忍住不適,擺了擺手。 緩了好一會她才下車,管家伸出手為她墊住車門頂,待她下車后才回頭去找司機詢問情況。 女傭早早在門口迎接,見她臉色發(fā)白,嘴唇泛著不自然的紫,急忙攙扶住她問:“小姐,這是怎么了?” 關素舒說:“幫我打電話叫顧醫(yī)生過來,就說我心臟又痛了。” “好,需要給您備藥嗎?”女傭擔憂地問。 關素舒掙出手拒絕,“不用管我。” 她穿過兩側皆是名畫的長廊和父親收了一屋子的復古相機的收藏室,抵達了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被東西塞得滿滿當當?shù)?,單面透光的玻璃視野開闊,落地窗外就是綠草如茵的家庭高爾夫球場。 室內窗戶一側就是帶有大師簽名的斯坦威三角鋼琴,而鋼琴右側是一整面墻的大書架,中間透明櫥窗擺放著她從小到大得過的榮譽證書與獎杯。 幾個月沒回來,房間里依然干凈整潔,她心情頓時好多了。 她拉開墻面抽屜,輕車熟路地拿了常吃的藥,接了小杯溫水后將藥服下,換了身衣服后,撲倒在床上。 樓下,管家和司機還在檢查車的受損情況。 尾燈碎了,保險杠也難逃一劫,調行車記錄儀看了事故回放,管家看出一身冷汗。 他馬上打電話向大老板報備事情。 關靖沉聲問:“素舒怎么樣?” “二小姐狀態(tài)還好,顧醫(yī)生已經來了?!惫芗业?。 他聽見電話那邊有人說了一聲,“關先生,看來有兩批人?!?/br> 是一個青年的聲音。 “他這個包扎還要多久?”關靖問。 “快了。”另一個聲音說。 關靖聲音沉穩(wěn)對管家道:“我馬上回來?!?/br> 關素舒小憩了一會,一直到私人醫(yī)生上門來為她做體檢才艱難爬起來,去做身體檢測。 “只是由于過度緊張導致心臟供血負擔加重產生的心絞痛,藥物能暫時緩和疼痛,最好的還是要進行手術干預?!鳖欋t(yī)生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