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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六號!對對對!你們到這來找我?!?/br>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等著你們!” 電話接通,阿姨好似吵架似的與對面那人說完,掛斷時候才又轉(zhuǎn)頭繼續(xù)跟芫伯說話。 “我就是來接孫子的……” 阿姨姓董本是魯江市人,這回是來接孫子回老家的。 她在沅江市打工,從沒坐過飛機,在這飛機場轉(zhuǎn)了好多圈才找到六號登機口。 “那孩子呢?” 聽董阿姨說是因為不想孫子受罪才第一回 買的飛機票,可芫伯看她身邊好像沒有孩子的身影。 “孩子他媽從另外的地方送來,我只要在機場等著就行。” 董阿姨努了努嘴,似是對這個兒媳很不滿意。 或許是很久沒人跟她聊這些事,說著說這就不由得將家事盡數(shù)抖落了出來。 原來阿姨的兒子四年前因工地事故去世了,他們老兩口沒要事故賠償款,就希望兒媳婦拿著那些錢好好撫養(yǎng)孫子。 開始一兩年還行,可后來兒媳又有了人,孫子羅亮的日子過得越來越苦。 董阿姨就想著來沅江市打工好離孫子近點,這樣也方便多照顧照顧。 可她來了沒多久,兒媳婦就跟著二婚老公去了其他縣城。 她只能每個月坐車去看看孫子,順便給他買點吃喝。 后來也不知兒媳婦是怎么想的,上個月突然同意讓羅亮跟著老兩口回老家生活。 這不,董阿姨聽到這個消息,連忙就開始準(zhǔn)備回家。 “我孫子自小瘦,這沅江市哪有我們白渭村的風(fēng)水養(yǎng)人……” 董阿姨還在喋喋不休地念著,芫伯卻從那語速極快的話里準(zhǔn)確聽到了白渭村的名字。 “阿姨!”芫伯輕輕拍拍她手臂,連忙問:“您也是白渭村的?” “那可不!”董阿姨瞪圓了眼,上下打量了遍芫伯,有些疑惑:“你也是白渭村的?” “我是芫伯啊!” “你是藕生哥家的大丫頭?” 聽到這個名字,董阿姨幾乎是立刻知曉了她是誰,面上神情驚喜中夾雜著詫異,猛地拍著她胳膊大笑:“幾年沒見,你變得我都不敢認(rèn)了?!?/br> “我是你二婆??!你小時候還經(jīng)常來我家吃飯……” 回憶里的羅二爺個子不高,二婆還是滿頭黑發(fā),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讓芫伯總認(rèn)為她腳下有風(fēng)。 可眼前的董二婆將滿臉滄桑都寫在了臉上,耷拉下來的眼角更是讓整個人看上去苦哈哈的。 難怪芫伯沒有認(rèn)出。 “二婆!”芫伯勉強翹起唇角叫人。 “好好好?!倍胚B說幾個好字,將她眼中的低落看得清清楚楚:“那這一路上我就放心了。” 芫藕生的葬禮是她們最后一次見面,只八年時間。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她不想再提已經(jīng)去世的藕生哥,只得將話題轉(zhuǎn)到了還在家里的羅二爺。 二人聊了好一陣,羅亮母子終于找到了六號登機口。 孩子瘦瘦小小的,右手還抓著個殘缺的變形金剛,神情麻木地看著mama將自己交給董二嬸后轉(zhuǎn)身麻利離開。 那位其貌不揚的女人走得干脆利落,健步如飛地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孩子沒哭沒鬧,仰頭看了眼奶奶后,干脆爬上了椅子坐好。 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讓芫伯和董二嬸一看就知道她為什么會同意讓孩子跟著奶奶回老家。 而隨著羅亮而來的,只有個藍(lán)色卡通書包。 別無其他! 董二婆咬牙切齒地看著女人遠(yuǎn)去的背影,等已看不到人影了,才忍不住“呸”了聲。 “狼心狗肺的女人!我給亮亮買那么多新衣服,竟然一件都沒看到!” “二婆!”芫伯示意孩子還在面前。 可坐著的羅亮卻好似完全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全神貫注玩著玩具。 “亮亮,這是你芫伯姐?!?/br> 董二婆終于目光全部轉(zhuǎn)向了孫子,笑瞇瞇地親昵了好一會才指著芫伯介紹。 “jiejie?!焙⒆哟嗌亻_口,目光仍舊盯著玩具。 “乖!” 芫伯抬手揉了揉他頭,因為走得匆忙,手里也沒準(zhǔn)備什么零食,只得承諾下飛機給他買。 有這句話,羅亮終于抬頭看了看芫伯,撇嘴道:“你們大人都是騙子!” 芫伯:“……” 被個四歲的孩子給鄙視了,芫伯卻沒法立刻證明,只得干巴巴地拍拍他頭笑:“那等著瞧好了?!?/br> 有了同行,芫伯這回家的路變得熱鬧異常。 頭回坐飛機的二婆嘴巴一路上都停過,直到坐上前往臨潼縣的大巴車才終于消停了下來。 第4章 臨潼縣地處華國西南,主要以卡斯特地貌為主,全縣境內(nèi)怪石林立,也有數(shù)不清的大小瀑布。 所以這里的旅游業(yè)很發(fā)達(dá),繁華程度跟魯江市也相差不離。 芫伯幾人下了飛機,機場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種顏色的帽子擠滿了出站口。 一看就知是前往臨潼縣的旅行團。 “怎么這么多人?” 董二婆滿頭大汗地四處張望,等了半天都沒看到去往縣城的班車,背上的牛仔包漸漸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芫伯牽著羅亮,伸頭去看了眼堵在車道上的大巴,無奈地?fù)u頭:“估計被堵在車站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