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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牛犢不怕虎,初妄初妄,剛開始狂妄一點,又如何呢?這便是年輕人的樣子啊。 都是年輕的樣子,這也算與他的“澈”有了點關(guān)聯(lián)。 可是之后父親厭惡母親后,就完全忘記了這點,他已經(jīng)變得很乖巧懂事了,父親還拿著他剛開始狂妄的事情來屢次說他,母親死后,他也漸漸地變得暴躁不安,父親越是這樣說他,他便開始變得真的是那樣了。 “你為什么不叫我的小字,你也不喜歡我這個小字嗎?覺得這個字不好聽嗎?”他垂下眼眸,眼睫毛一顫一顫,壓抑地問道。 封東語不懂他為什么就往名字不好的方向扯了,可是她敏感地讀懂他震蕩不安的情緒,為了避免不該有的麻煩,她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我覺得這名字挺特別的,很好聽?!彼昝鞯溃爸皇翘H密了。” “你以前叫過?!?/br> “以前以為是您說的家人,沒有現(xiàn)在這種男女之情的家人?!彼忉尅?/br> 他咬了咬下嘴唇,聲音一下子弱勢又無助:“你不用說那么多,現(xiàn)在就不能再喊一下我嗎?” 原本高大的個子,我行我素的性格,現(xiàn)在說話卻像受傷的小獸一樣,是真的被傷到了。 現(xiàn)在還是夜晚,雖然屋內(nèi)明亮如白晝,但隨著江澈氣勢的減弱,過于靠近門邊的封東語看到,紙窗外,又有可疑的黑影想要靠近了。 這一傷心就吸引鬼氣的體質(zhì)…… 封東語頓時只能選擇退讓。 她甚至自我安慰,喊一個名字的確也改變不了什么,但起碼代表她和江澈地位平等一點,她雖然現(xiàn)在實質(zhì)上還是江澈的婢女,可她卻是不想當婢女的。 “初妄?!彼龥Q定好了,就不帶一絲猶豫地說出來了。 江澈終于聽到心心念念的話語,可是卻沒有因此高興多少。 他還是很生氣,生氣到回到床上,想黑個臉,可是面對封東語,又不好黑臉。 真的很難以置信,他都決定喜歡小鵲了,小鵲居然還沉浸在過去他們有距離相處的日子,甚至喜歡上那種感覺,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封東語望著表情陰晴不定的他,有點猶豫是不是要離開這個房間去隔壁偏房睡覺,可是門外那些影子,讓她根本不敢遠離江澈啊。 偏偏江澈又對她生出那種心思了,她也不好太過靠近江澈。 她好是為難與煎熬,只能坐在桌子邊看江澈。 江澈久久不說話,她看著看著,縱然眼前燈光通明,她還是無聊到開始打瞌睡了。 低頭一下,又一下,又一下……忽然身體差點就往地上倒了,幸好她眼疾手快,沒讓自己摔了個狗啃泥。 不過,這個大動靜,終于引起了江澈的注意力,江澈看著封東語明顯是睡眼惺忪時猛地被嚇醒的懵逼樣,忽然又覺得好笑又無奈。 “你先去睡覺吧。”縱然再依依不舍,他還是這樣說道。 “我睡不了,”封東語自暴自棄了,“我離不開你,你可以讓我在這個房間打地鋪嗎?” 他心頭一動,屏住呼吸問:“怎么就離不開了?” 封東語抓了抓自己衣服,低頭尷尬地說道:“我怕那些東西嘛。” 她現(xiàn)在只盼望這個噩夢趕緊結(jié)束了。 她已經(jīng)很努力克制住自己對鬼魂的恐懼,避免這弱點成為主角團的把柄了,可是可惡啊,江澈這個噩夢里,這些鬼怎么就那么奇形怪狀挑戰(zhàn)人類的可承受范圍呢? 哪怕?lián)赫f,這些都是些膽小鬼,但再膽小,現(xiàn)在它們還是窺伺著,好像隨時進攻她這個怕鬼的啊。 江澈只是坐在床上,根本沒有脫鞋,聞言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厲害。 他下了床,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低頭的少女的跟前。 一只被燭火照得瑩白的手伸到少女面前,手指修長如一根一根的竹節(jié),美好得仿若只有畫里才能被手藝精妙的畫師繪畫出來。 “別睡地上,和我一起睡吧,我睡著了幫你驅(qū)趕不了鬼,鬼是最喜歡在地上爬的?!彼曇舻统恋仃愂龅馈?/br> 封東語聽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懷疑男主在恐嚇她。 不過聯(lián)系今夜看到的黑夜里的鬼,她也知道男主說的是真的,不然她也不會一開始想下床洗臉時,看到地上的鬼影嚇一跳了。 她猶豫許久,江澈也不累一樣,就伸著手靜靜等待許久。 她最后雙眼緊閉,想了想,這個夢可比女主那個夢的內(nèi)容豐富多了,時間線也拉長了很多,按理來說,這個噩夢應該距離結(jié)束的日子不遠了吧。 那……要不和男主真的睡一床? 事先說好怎么睡就好。 唉,要是她在第一個噩夢里,能夠真的利用尿遁來結(jié)束夢境就好了,但尿遁反而讓當時的女主變瘋了,女主纏著她也很久,她在這個噩夢世界里還是別作死吧。 想好了后,封東語望著高大的江澈,艱難地點了點頭。 蠟燭多點在江澈身后,江澈背著光,臉上陰影很多,臉色沉重,看起來比她更像這本書里的反派,直到看到她點頭了,這才放松一點。 “但是,”封東語緊急指出,“我們分開使用被子,中間放個枕頭,以枕頭為界限,你不準在我睡著后碰我,我也盡力不去碰你。” 江澈望了望床,也還算平靜地指出事實:“可這床這么小,放兩鋪被子已經(jīng)夠擠的了,還放個枕頭,能睡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