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吃小魚
毫無懸念,最后,亞裔男問鼎射擊比賽冠軍,一時間,又是祝賀,又是頒獎,一堆人聚在周圍,搞得晏又陵和葉書重投鼠忌器,不敢有什么大動作。 林乘璇也在一旁死死盯著,大概她瞧得太明顯,男生察覺到,隔著十幾米遠,也朝她投來窺探眼神,若有似無,夾著幾分說不清的邪惡。 他模樣周正,可彼刻,神態(tài)與身份卻很割裂,就好像,一個身體住著兩個人,一人光明正大,迎接他人艷羨與稱贊,另一個則是躲匿暗地,發(fā)泄見不得光的丑陋心思。 男生沒繼續(xù)參加其他項目的比賽,大放光熱,打發(fā)完前來祝賀的同學,便乖乖去路邊小攤補充體力,很是方便了晏又陵和葉書重,兩人隨即上前,狀似親密摟住,實則一左一右,將槍支抵在男生腰間,沒什么感情地威脅道,“跟我們走一趟,乖乖配合,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男生哦了一聲,不緊不慢往自己嘴里送一塊蛋糕,形容淡定,開始自報家門,“我叫宇明,記住這個名字,你們以后會用到的。” 舉動熟練,好像之前被綁架幾百次。 晏又陵和葉書重對視,彼此都從對方神情中瞧見微微詫異,但現(xiàn)在不是認真追究的時刻,等叁人連體嬰一般挪到車上,太陽已從最高點俯視眾生,正好十二點。 林乘璇還在措辭,她沒實質性證據(jù),全憑直覺,而且請對方來的方式也不禮貌,但卡尼地區(qū)的人,誠實與未卜先知都遠超常人數(shù)倍,宇明和金仔華一樣,不等林乘璇小心翼翼開口,便選擇自爆,“你們是為貝托那個小賤人來找我的吧?好,我承認,人是我殺的。其實,我剛才在比賽的時候,就注意到你們了,尤其是你,漂亮meimei”,宇明眼珠不錯,看向林乘璇,朝她做了一個略帶油膩的wink,“你那么看我,我好懷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br> 語畢,宇明臉上立刻挨了一巴掌,唐介甫手勁大,扇死成年人都不在話下,看在林乘璇面子上,他已經(jīng)很克制了,宇明眼冒金星,鼻腔噴血,半天才緩過來,卻依舊和煦笑著,滿不在乎,“好了,我說完了,你們可以逮捕我了?!?/br> 林乘璇心里清楚,如此順利就能抓到人,其中必有貓膩,但既然宇明已經(jīng)承認犯罪事實,她便不能再隨隨便便把他放回去。 通知學校,聯(lián)系當?shù)鼐欤忠平唤o馬薩特蘭警方,大大小小事宜,耗費一個下午,麥引山加班加點,審訊一個晚上,終于在翌日早晨將審訊報告送到她手中。 宇明的“犯罪”過程很簡單,據(jù)他供述,他和貝托玩SM玩過了火,女人一不小心死翹翹,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當靶子弄了,至于原因,他說自己從小到大,最羨慕那些犯下懸案的人,尤以黑色大麗花為甚,無數(shù)次研究,反復觀看解說這類案件的視頻,就想著那一日來個模仿犯罪。 供詞乍一聽,合情合理,沒問題,但又經(jīng)不起細細推敲,比如,那枚既是O又是Rhnull型的血,宇明沒解釋,還有,有未知物質的毒品,他也是避重就輕,一筆帶過。 無疑,這個叫宇明的男生在隱瞞事實,貝托案應該還有另一名兇手,麥引山當警督這么些年,不可能不知道其中蹊蹺,卻依舊選擇草草結案,不過是為了給社會輿論一個交代,烏紗帽和犯罪事實相比,孰輕孰重,每個人心中各自定量,林乘璇不能將自己價值標準強加他人,若想繼續(xù)深挖犯罪真相,必須等這陣風頭過去,這是約定俗成的社會潛規(guī)則。 “田螺姑娘”葉書重正在廚房做炸雞,他對炸雞真可謂愛得深沉,唐介甫最近忙著與墨西哥原第叁大幫派華雷斯對壘,此次談判,葉書重本來也要跟著去,可無奈,前天下樓扭到腳,只能跟她這個閑人一起擱淺在馬薩特蘭。 葉書重不愧是身殘志堅的榜樣,“傷”成這個樣子,還想著給她下廚,林乘璇沒把自己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癖好,她沒答應,說愛護病殘老弱是每個人義不容辭的責任,等他腿腳好利索了,再伺候她也不遲。 聞言,葉書重直接笑出聲,把腋下兩條拐杖扔一邊,繃帶解開,里面塞著一大團棉花,鼓鼓脹脹,腳踝卻是丁點事都沒有。 林乘璇頓覺rou疼,她昨天還跟唐介甫花了好大一筆錢,給眼前這個騙子買營養(yǎng)品。 “姓林的,你那什么眼神?” “呵呵,沒事,你做飯去吧,我餓了?!?/br> 行,他給她做,到時候,她吃飯,他吃她,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