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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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薄修把安子瑜放平,將奶嘴放到他的小嘴里,安子瑜很配合的用小胖手捧起奶瓶愉快的咕咚咕咚的吃起來。也許是這里彌漫著mama的氣息,安子瑜自從來到病房就沒有再哭鬧,半夜時他發(fā)出聲音,陸靜就起來把尿,尿完就又呼呼的睡去。陸靜這一夜睡的很淺,她只是瞇著,時刻警惕著安諾夕和安子瑜的動靜。 安子瑜吃飽了就坐在床上玩小汽車,他時不時的看一眼安諾夕。陸靜坐在床邊輕輕的握著安子瑜的小腳丫逗弄,安子瑜笑的咯咯的,陸薄修聽著兒子的笑聲心花怒放。 安子瑜玩兒了一會兒就朝著安諾夕使勁,陸靜把他抱到安諾夕身邊,他幾下就爬到安諾夕的身上,小嘴咿呀咿呀的大聲叫著,見安諾夕沒有反應(yīng)他便爬到安諾夕的頭部,用小胖手去扒安諾夕的眼睛,這回安諾夕終于有了反應(yīng)。 安諾夕睜開眼睛,看到安子瑜她的臉色立刻變得無比驚訝。陸薄修心中一喜,心想,諾夕可能是沒想到會這么快見到兒子,要反應(yīng)一會兒。只見安諾夕狠狠的眨了兩下眼睛,似乎是在尋找著記憶,但最終她坐起身將安子瑜推開,滿眼都是驚懼、疏離。 安諾夕像看著安子瑜如同看著一個小怪物一樣,她把自己的身體盡可能的藏到被子里,極力躲避安子瑜的觸碰。陸靜的心忽地一沉,她的直覺告訴她,安諾夕的精神出現(xiàn)問題了,陸靜端起一杯水對安諾夕無比溫柔的說道: “諾夕,諾夕睡醒了,喝點水吧?!?/br> 陸靜把水杯端到安諾夕面前,可是安諾夕卻用手拽著被子往自己的身上裹,同時身體往床里邊蹭,她驚恐疑惑的看著陸薄修和陸靜,她就像剛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人。 陸靜進(jìn)一步把水杯舉到安諾夕的面前,柔聲道: “諾夕,喝點水吧,你的嘴唇都干的裂口了?!?/br> 安諾夕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又看著陸靜手中的水杯,然后又抬眼看著陸靜。陸靜非常耐心和善,安諾夕似乎在掙扎著,最后她終于伸出手接過杯子將水一口喝干,然后把杯子放到床上迅速的把手藏到被子里。 “姐,諾夕怎么會這樣?” “好像是精神上出了問題,一會兒高航來看看吧?!?/br> 陸薄修抱著安子瑜,心情非常沉重,他已經(jīng)等不及高航來上班了,拿起手機就給高航打電話,說明了安諾夕的情況,高航說他盡快過來。 陸靜小心翼翼的坐在安諾夕的身邊,她聽到安諾夕的肚子在咕咕的叫。 “諾夕,是不餓了呀?!?/br> 安諾夕怯怯的轉(zhuǎn)動眼珠看著陸靜,一個字都不說。這時陸德福和劉桂云提著食盒走了進(jìn)來,他們看到安諾夕坐在床上,非常高興。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們發(fā)現(xiàn)安諾夕的神情不對勁,他們看到陸薄修和陸靜臉上的陰云。 “怎么了?” 劉桂云詢問的目光投向陸靜。 “醒了就這樣了,連子瑜都不認(rèn)識了?!?/br> 陸靜黯然的說道。 病房里無比安靜,大家的心情立刻變得沉重,只有安子瑜在陸薄修的懷里時不時地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陸德??粗@母子,心里泛起愧疚,他深深的自責(zé)自己太對不起兄弟安宗仁了。劉桂云打破了寂靜。 “你們倆先吃飯吧,我來喂諾夕。” “媽,還是我來喂諾夕吧,你再喂喂子瑜?!?/br> “好吧。” 劉桂云把早餐從保溫盒里一一拿出,有安諾夕最喜歡吃的三鮮餡的包子,還給安子瑜做了雞蛋羹。陸靜盛了一碗米粥遞給安諾夕。 “諾夕,吃飯了。” 安諾夕神情怪怪的看著碗里的粥,也許是聞到了香味,她咽了口口水,抬眼偷看陸靜,陸靜笑著哄道: “諾夕,這粥可香了,吃吧,媽還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包子?!?/br> 安諾夕還是呆呆的看著陸靜,陸靜盛了一小勺粥放到自己嘴邊吃了一小口笑著說。 “嗯,真香,諾夕快嘗嘗?!?/br> 安諾夕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陸靜看,陸靜將一勺米粥送到安諾夕的嘴邊,安諾夕怯怯的張開嘴。安諾夕嘗到了米粥的香甜伸手自己捧起碗一氣將米粥喝光,陸靜又給安諾夕兩個包子,安諾夕狼吞虎咽的很快吃光,之后就像**一樣又藏到了被子里不出來。 安子瑜坐在陸德福的懷里,劉桂云在喂他雞蛋羹,他似乎對雞蛋羹的味道非常滿意,吃的很開心,小手時不時的對拍,還細(xì)聲細(xì)語的拉著長音,像是在唱歌。陸薄修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情無比沉悶。 兒子天真無邪愉快的神情與安諾夕蒼白的臉色和驚懼空洞的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終于體會到什么叫揪心,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責(zé)。 高航和心里科的劉主任一起走進(jìn)病房,當(dāng)高航看到安諾夕的樣子時,心中一沉。曾經(jīng)那么陽光明媚的一個人此刻變成這個樣子,他在心中為安諾夕感到惋惜,他非常不滿的掃了一眼陸薄修。劉主任查看了安諾夕的情況之后建議做一些心里方面的測試和檢查。 下午,所有的檢查結(jié)果都出來了,結(jié)果是,安諾夕由于受到強烈的精神刺激,難以承受造成的應(yīng)激性精神?。w類為抑郁癥),而且還查出安諾夕的腦神經(jīng)曾經(jīng)受到過損害,很有可能失掉了一段記憶。 從安諾夕醒來到現(xiàn)在陸薄修的心如同一根上緊的發(fā)條,此刻他無比崩潰,他頹廢的坐在床邊,不知所措的看著安諾夕。安諾夕的眼神空洞呆滯,她不哭不鬧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床上,叫人看了心碎。 高航醫(yī)院的主任都是高薪聘請的具有權(quán)威性的專家,劉主任在國內(nèi)的心理科領(lǐng)域也是有著一定知名度的,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他的老師張啟院士。張啟是中國最權(quán)威的神經(jīng)科專家之一,他正在國外開研討會,兩日后回國,他會直接飛來宣城給安諾夕會診。 慕振東一到美國直奔醫(yī)院看望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看上去病的很重。慕老爺子說他老了,腦子也不靈活了,公司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他應(yīng)付的很吃力,由于太過勞心勞神就病倒了。之后他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慕振東處理,慕振東就這樣被公務(wù)纏住。 開始他抽出時間給安諾夕打電話,了解到安諾夕那邊很好,安諾夕也一再叫他放心。他想不會有問題,因為他已經(jīng)把安諾夕母子接到了自己的別墅,而且律師等相關(guān)事宜也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想那陸三兒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