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
“嘶——” 云卿蹙眉,那處似被磕蹭了一般,一直泛著細密的疼。 “怎么了?”他問。 “許是……許是淺眠時不小心磕在車壁上了,除去些許疼意外倒也不礙事?!彼稹?/br> · 花舫還未開,好在周遭驛站旅館頗多,云卿先行一步,尋了離著花舫最近的一家客棧落腳。 草草用了晚膳后已是掌燈時分,日頭早早落了下去,這處臨近江岸,夜里還是有些冷,是以出來客棧前云卿回到了自個房中添了件衣裳。 再打開門扉時他以在外間候著,與平素不同的是今日他未著黑袍,她見慣了他黑衣,猝然見著他一襲白衣竟怔住了。 好在他一句話將她思緒拉了回來。 他說:“不若還去添件衣裳,江上風寒,你這裙衫還是單薄了些。” 云卿低眸瞧著自個兒,分明已經(jīng)穿得夠嚴實了,不過多說無益,若是著了寒到時吃虧的還是她。 復又進到房中,翻著箱籠尋出一件斗篷罩在身上,立在銅鏡前端詳一番,見無不妥之處才緩緩起身。 她怎生忘了那個! 還未行出幾步云卿慌忙回退到鏡前,拿了梨簪將垂順下的幾縷發(fā)絲挽起,又垂眸掃過妝臺臺面,將上頭擺著的玉牌帶上了。 因著離著花舫不遠,二人便相攜往江邊行去,果真如他所說,江面上風寒,只迎面吹來冷意也跟著裹挾而來。 江邊人多了起來,他們站得略靠前了她些,不知不覺竟隨著人群到了碼頭邊沿處,再往前行上一兩步指不定會因著推攘跌到江水中。 云璟蹙眉,不悅的情緒難得擺到面上來,見著身側之人還有往前避之意捉住了她的手往他這處帶了帶。 這回并未隔著衣袖,他的掌心碰觸到她手腕那處細膩的肌膚,呼吸一窒,只不過一息便遮掩住了一時不察的失態(tài)。 “不若換一處看煙花。” 他難得開口提議,云卿忙應下了,再往后便跟著他退到人群最后,一路距離不短卻早已亂了心神,只顧看著地面任由他牽著。 手腕上暖暖的,他掌心的溫度計比她要暖上幾分,云卿壓下心中的雀躍,緩了一氣才開口岔開自己的注意力,“這是要去哪兒?” “旁處視野未比比不上碼頭?!?/br> 如他所言,真叫他們尋到一處,比之碼頭可以看清大半江面。 方立定,漆黑的天幕上炸開一束煙花,并著聲聲砰響焰火簇簇往上升,與零星幾顆懸在黑幕上的星子一同閃爍綻放。 江面倒影著煙花,忽而一陣江風吹來,吹亂了江面,也吹亂了云卿束好的烏發(fā)。 “云卿?!彼麊舅?。 許是煙花哄鳴聲太過響亮,又許是不遠處人們的歡呼聲太嘈雜,云卿側身想與他說話時只看見他的唇瓣微張,吐出了什么字眼。 她湊近,而后踮起腳尖貼在他耳畔,未免他聽不清,她聲音刻意放大了些,“你方才說的什么?” 言語間隱隱有期待。 “無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