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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棠有點惱意。 她拽著夏裴回的領(lǐng)子,把他按到身后去,拔掉頭上的珠釵往天上一擲。 第一層縛靈陣當即碎裂。 夏允平抬花枝擋住即將砸到迎棠的碎片,憑借聲音確定模糊的方位,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劈飛。 青圭眸色暗下來:夏裴回看起來不同往日,他莫非是煉體了? 圣脈墮魔,斷不可留。 他當即催念。 縛靈陣一個接一個瘋狂下壓,泰山壓頂般的壓力轟的一聲,方圓一里的樹噼里啪啦統(tǒng)統(tǒng)栽倒。 青圭師祖定睛凝視前方。 飛揚的塵土散去,迎棠依舊完好無損地立在原地。 只是,她額前的頭發(fā)散落下來幾根。 “老匹夫,”她滿臉殺意,把夏允平全全護在身后,“你弄亂本尊的頭發(fā)了。” 第10章 我家姑娘 青陽宗大殿,宗主等人已閉關(guān)將近大半年。 他們一直追蹤著夏裴回,掌握他的行動。 圣脈重要,若是墮了魔,須得盡早去除,若被魔族利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痕冷氣從窗外刮進來。 宗主睜開眼睛,驀然回首。 第十峰青圭長老,以及第十峰精英弟子的長明命燈竟在眨眼間通通熄滅! 廳內(nèi)死一般的沉寂。 “師兄,青圭怎么可能……”第五鋒長老驚起,“他可是渡劫境界??!” 宗主再看那一排燈,確是一絲靈氣也沒有了。 不妙。 “可能有什么變數(shù)?!?/br> 他神情峻冷,“傳音宗門各峰在外的弟子,若遇夏裴回,立即稟報,定不遺余力除之!” * 陽城是滄州最南邊的大城,乃各州交易必經(jīng)的重要商業(yè)城鎮(zhèn)。南來北往,都是富得流油的商賈。 富饒的迎客來客棧外,喧囂熱鬧。 青茷站在客棧對面啃包子,手里轉(zhuǎn)著門派的傳音玉簡,煩得直撓頭。 他親眼看見夏裴回墮魔后亂殺一氣,于是他放跑夏裴回,還偷了青陽宗的補天石,原意是想還人自由。 留他在人間,只有死路一條,去魔域,說不定還能闖闖。 可他又自責起來。 夏裴回是圣脈,他就算墮了魔,也很可能被魔域的魔吃抹干凈。 宗門里的藏經(jīng)閣都說,魔域的魔奇丑無比,嗜血成性,手段之殘忍常人無法想象。 夏裴回這種特殊體質(zhì),走到哪里不是地獄呢。 他心想,夏裴回回來了也好,人間總比魔域好,所以他趕緊追到結(jié)界附近的陽城,想碰碰運氣。 萬一夏裴回又被別人抓住…… 正心煩呢,他忽然看到一個清俊少年從客棧里走出來。 瞧那身形,十分熟悉。 不會吧不會吧。 他戴上兜帽,三兩下吃干凈手里的包子跟上去。 真的是夏裴回! 他激動湊過去,做賊心虛地縮著脖子拉緊兜帽,拍拍夏裴回的肩:“殿下?” 夏裴回微微偏過頭:“青茷?” “殿下,真的是你!”青茷看看左右,刻意壓低聲音,“你怎么能在大街上晃蕩呢,現(xiàn)在整個青陽宗、皇室都在找你!” 夏裴回淡淡道:“我家姑娘廢了一根簪子,我為她買一根?!?/br> 青茷:“哦,那你也不能就這樣出來啊,好歹偽裝……” 等等,什么? 誰? 夏裴回從腰間抽出那根海棠枝當盲杖使,沿街摸著攤位。 青茷問:“什么姑娘?” 夏裴回很淡定:“她一手滅了第十峰?!?/br> 青茷驚得眉毛飛起來。 原來青陽宗忽然傳信所有弟子,是因為第十峰全滅了。 第十峰上那都是什么人,是青圭長老?。?/br> 青圭長老渡劫前期,是目前除了閉關(guān)長老們以外,最牛的存在。 能一舉滅了第十峰,那得什么境界,渡劫后期?渡劫巔峰? 那能叫姑娘嗎,那是女魔頭吧? 夏裴回摸到一根簪子,非常溫潤的質(zhì)地。 商販一頓猛夸,說這暖玉多么多么稀有,多貴多貴。 夏裴回又搖搖頭,放了回去。 “抱歉,我家姑娘不喜歡這樣的。”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不夠貴氣?!?/br> 青茷:“……” 一路上,夏裴回簡潔明了地把魔域的事交代了一遍,掃了幾個著名的靈器飾品店,高價拿下五根發(fā)釵。 青茷看他從一個戒指里掏出無數(shù)上品靈石,差點被亮瞎眼。 青茷聽說迎棠有多強后,感覺很沒有實感:“雖然她滅了第十峰,但昆侖那個天上下來的溫涼真人可是真仙,若是碰上溫涼真人,你們倆腦袋都要開花。” 夏裴回不理會他,卷走發(fā)釵,攥著海棠花枝轉(zhuǎn)頭就走:“我出來有一會兒了,得去買些食材,該回去做飯了?!?/br> 青茷:??? 他一時不能接受。 夏裴回親手挑選食材,說什么蔬菜必須帶露水的,rou質(zhì)必須嫩,必須新鮮,活rou部分最好。他還親自帶到客棧的廚房去,要親手下廚。 青茷不明白,也不想問,甚至懷疑夏裴回被奪舍了。 他手指摳牙,想到夏裴回剛?cè)肽r的瘋癲,腦子里一片漿糊。 “你和那個女魔頭什么關(guān)系?” “我是她的爐鼎,”夏裴回揉面的手頓了頓,像被太陽照到的小樹苗,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剛轉(zhuǎn)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