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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說一句不是,少年就會委屈望向她:“阿嫵這是嫌棄我了嗎?” 奚嫵:……行叭,再縱容他幾天吧。 到了離別的那一天,奚嫵一直送到城門口,這一次謝暥倒沒有纏著她,利落翻身上馬。 奚嫵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沒來由生出幾分惆悵,但想到接下來可以隨意出游,心中那點不快又很快消失。 然而…… “孟姑娘今日有事?!?/br> “孟姑娘今日身子不適?!?/br> “孟姑娘……” 奚嫵擺了擺手,搖頭嘆氣:“也難為她日日想理由來搪塞我,我還不如自己出游,去哪里好呢?” 奚嫵翻著手上的游記,狀似無意點了點書上那片紅楓林,紅楓林在含山附近,距離京城有一日的路程。 “躍青,我們?nèi)ミ@里怎么樣?”奚嫵將那片紅楓林指著躍青看。 躍青看到“含山”兩字,忍著笑道:“甚好,夫人要今日出發(fā)嗎?” “不必這么急,”奚嫵繼續(xù)翻著游記,清了清嗓子,“再等幾日,又不是只有這一處風景可賞,我們再看看別的。” “好,都聽夫人的。” . 深秋已至,漫山紅楓葉如火,含山附近隱有cao練之聲傳來,西北大營據(jù)此不遠,一夜秋落風雨,會有楓葉飛入營中,如春日百蝶。 然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擂臺上,刀劍錚鳴相撞,一身黑衣的少年立于一端,睥睨看著雙膝跪地的對手:“你輸了。” 邵安握著劍柄,他抬頭看向少年,支撐著再次站起來:“還沒到最后,再來!” 謝暥皺眉,他不想做無謂的糾纏,再打下去,邵安也不會有贏的可能。 底下觀戰(zhàn)的士兵自然也看明白這一點。 不遠處的高樓上,謝昀滿目嫌棄:“還以為這個邵安有多厲害,竟也只能被他打趴在地,還以為他能教訓一下謝暥,廢物一個!” 謝昀聲音不小,也沒多加掩飾,謝昭走過時只當聽不見。 短短半月,謝昭也已不復當初的文弱模樣,他身上病氣皆無,身姿更加挺拔。 雖然他們同在軍營,但謝昀每日只管在軍營肆意行事,吃喝一應都要特殊對待。 謝暥和謝昭則與普通士兵一樣,食宿相同,訓練也絕不偷懶?;?,他們雖為皇子身上卻沒有那份高傲不可近。 擂臺那邊刀劍相撞之聲再響。 謝昭朝那邊看了一眼,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這半個月第幾次了,邵安挑動那些人前來挑戰(zhàn),今日倒是耐不住性子自己出手了。 長劍噔的一聲刺入擂臺外的木樁中,鋒利的刀刃直逼邵安脖頸間,再進一寸他必死無疑。 “你輸了。”謝暥淡聲道。 這場比試輸贏再無懸念,謝暥收刀轉(zhuǎn)身走下擂臺,抬眼間看到不遠處一抹青色的身影靠近,他微微一怔,身后有破空之聲傳來,他身體一偏,那柄短刀擦著他的手臂劃過去,割開衣袖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奚嫵剛走到擂臺附近,她看到那把短刀飛過去,心猛地一提,提著裙擺小跑到謝暥身邊。 “你怎么樣?傷得嚴不嚴重?” 謝暥茫然看向她,似乎剛剛才看到她:“阿嫵,你怎么來了?” “先別管這個,你的傷口要處理。” 奚嫵扶著謝暥往下走,其他人也意識到這是二皇子妃,默默讓開路。 邵安在臺上看著,他想往前走,又停下腳步?jīng)]有動。 奚嫵未曾看向他一眼,臺下那些士兵也看得清楚,是邵安背后偷襲。 “看什么看,兵不厭詐懂不懂?”邵安麾下士兵替他說話。 “雖說兵不厭詐,但擂臺比試光明正大,容不下這種狡詐之法。” 底下也有人附和,邵安聽著那些話,他看著奚嫵消失的方向,默默收緊雙拳。 這才短短半月,營中已有人向著謝暥,謝暥遠比他想象的更會籠絡人心。 半刻后,營中軍醫(yī)匆忙趕到,他本以為二皇子受了什么重傷,待看清謝暥手臂上那道淺得不能再淺的劃傷,略微有些遲疑:“殿下只傷了這處?” 奚嫵輕咳一聲:“不知軍醫(yī)有沒有什么傷藥,我?guī)偷钕绿幚韨凇!?/br> 傷藥? 二皇子身邊能沒有傷藥? 奚嫵當然不會說是她剛剛急昏了頭,現(xiàn)在才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疼嗎?” 那傷口是淺,但依然在流血,若是她劃成這樣定會覺得很疼,但這樣的傷口在軍營中怕是不算什么。 奚嫵將傷藥撒在謝暥傷口處,聽見少年小聲道:“疼?!?/br> 奚嫵詫異看他一眼:“真的很疼?” 謝暥點頭,表情一點不似作假。 奚嫵想著也對,傷口再淺也還是會疼的,心里不由更埋怨邵安剛剛的偷襲之舉。 “輸了便輸了,怎么氣量這么小?”小公主低聲抱怨。 謝暥壓下嘴角的弧度,奚嫵幫他包扎好,他單手抱住小公主,蹭著她的脖頸委屈道:“我還以為你不來看我了,這幾日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慣,晚上也不能抱著你睡覺,還總有人尋我麻煩?!?/br> 少年委屈得仿佛受了許多欺負似的。 奚嫵想起先前他那么意氣風發(fā)地站在擂臺上,再看看現(xiàn)在像是大狗狗一樣抱著她纏著她的少年,她低笑一聲,在他耳邊說:“那我今夜留下來陪你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