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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思妤看了看他包的,再對比下自己手里慘不忍睹、皮破餡也露的團子,神情復(fù)雜:“……你真的是第一次包?” “唔……大概是我天賦異稟吧?!?/br> 顧晏滿意地端詳著自己的成品,轉(zhuǎn)頭瞧見她手中那顆造型一言難盡的湯圓,嘴角一咧:“這包的什么,好丑?!?/br> “嫌丑你別吃!”陸思妤被他毫不留情的評價氣到,“只是賣相差了點,味道還是有保證的!” 她不服氣地拿過另一塊面團,正想再接再厲包個好的,卻見旁邊的顧晏凈了手,長指一伸鉗住她的下巴。 “做、做什么……” 她頓時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別動,臉上沾到面粉了。” 顧晏神情如常,不帶半分遐思,陸思妤暗松口氣,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過于敏感了。 “擦干凈點啊,不許趁機往我臉上抹面粉?!?/br> “……那是你會做的事吧?!?/br> 少女仰著臉任他擦拭,羽睫輕顫,杏眸泛著水光,天真懵懂、毫不設(shè)防的模樣讓顧晏喉頭一緊。 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她的臉頰上摩挲,好像在撫摸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般,動作溫柔而繾綣。 “還沒好嗎?” 陸思妤被他弄得有些癢,于是催促道。 “還沒,這里也沾到了。” 顧晏嗓音暗啞,手指游移到白皙的額間,依次描摹過她的眉眼。 從前不敢奢望的,如今近在咫尺,任君采擷。 他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一個不小心驚擾了這旖旎夢境。 “桂花蜜拿來……啦?!?/br> 許氏捧著一個瓷罐站在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這姿勢令誰看都會覺得曖昧,陸思妤像受了驚的兔子般后退好幾步,和顧晏拉開距離。 “阿、阿娘,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你爹把桂花蜜拿去調(diào)藥酒也不說一聲,害我找了老半天?!?/br> 許氏目光揶揄,看得陸思妤渾身不自在。 “咳咳,那啥,既然拿來了就快點包吧,不然面團要硬了?!?/br> 有了許氏加入,進(jìn)度便快了許多。 當(dāng)一鍋熱氣騰騰的元宵擺上圓桌時,定遠(yuǎn)侯父子三人也剛好結(jié)束晨練。 “殿下今年來得真早?!?/br> 自從顧晏拜定遠(yuǎn)侯為師,基本每年都是在侯府過的元宵,所以陸思淵看到他一點都不意外。 “來這么早怎么不去練武場???”陸思齊邊擦汗邊說,“咱倆好久沒切磋了?!?/br> 許氏笑著代顧晏回答:“殿下方才幫忙包元宵呢?!?/br> “包元宵?你?” 陸思齊不可思議地看向顧晏,完全想象不出他洗手作羹湯的模樣。 “因為某人不讓我吃白食啊?!?/br> 顧晏眼里含笑,陸思妤怕他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讓二哥鬧起來可沒完,趕緊出聲打斷:“好啦好啦,別糾結(jié)那些有的沒的了,再不吃就涼了?!?/br> 掀開鍋蓋,屋子里甜香四溢,勾得陸思齊食指大動—— “今年是什么餡兒的?” “什么都有?!标懰兼ノ罩鬃?,仔細(xì)地將那些表面坑坑洼洼的“歪瓜裂棗”挑出來,全部盛進(jìn)陸思齊的碗里—— 盡管在顧晏面前夸下???,但她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包的玩意,索性全給二哥,反正他有得吃就行,向來不在意食物好看與否。 陸思齊接過自己的那碗,拿起瓢羹正準(zhǔn)備大快朵頤,一只手突然橫了過來—— 顧晏攔住他:“阿齊,咱倆換一碗唄,你那碗看起來比較好吃?!?/br> “啊?”陸思齊迷惑不解,“不都長得差不多嘛,有什么區(qū)別?” “有區(qū)別?!?/br> 顧晏一板一眼道,大有不跟他換就誓不罷休之勢:“你那碗有我愛吃的餡。” “行行行,跟你換跟你換?!?/br> 納悶歸納悶,陸思齊還是妥協(xié)了:“你什么時候也在乎這一口吃食了……” “多謝?!?/br> 顧晏毫不客氣地接過強換來的元宵,舀起一顆輕輕吹了吹,送進(jìn)嘴里。 “好吃?!?/br> 他笑瞇瞇地看向陸思妤,后者立刻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都是隨機包的,說什么有他愛吃的餡…… 陸思妤暗自腹誹,嘴角卻因他那句“好吃”忍不住翹起。 許氏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喟嘆道:“唉,元宵節(jié)就是要團團圓圓的才好,一想到最近邊境又不太平,我這心啊……” 定遠(yuǎn)侯放下碗筷,寬慰她:“放心,大朝暫時沒有發(fā)兵的跡象,我們一時半會兒不會出征的?!?/br> “說起這事——” 陸思淵習(xí)慣了軍營里的粗茶淡飯,才吃一碗便膩得不行,姿態(tài)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 “東夷不日將派遣使者過來,殿下可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 陸家的飯桌上從來沒有避諱的話題,因此其他人靜靜地聽著,皆是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 尤其陸思妤,因為有前世的經(jīng)歷,所以聽得更是仔細(xì)。 “據(jù)說送了位公主來和親,是想跟我們合作對付大朝吧?!?/br> 顧晏云淡風(fēng)輕地說。 “噗?!?/br> 陸思齊差點噴飯:“咱們郢國何時淪落到靠聯(lián)姻抗敵了?區(qū)區(qū)南蠻,單憑我陸家軍便能殺他個片甲不留……” “莫要輕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