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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緊質(zhì)地絲滑的錦被,用力到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 “如果是因為把我從荷花池里救出來、有了肌膚之親,所以你才想對我負(fù)責(zé)的話,那大可不必!我不在乎世人的議論,你也不用拿夔王妃的位子賠我!” 她等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長時間,為的不就是聽到顧晏親口承認(rèn)喜歡自己、這一世不再與他相錯過嗎? 可是她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不是因為喜歡,而是顧及她的名節(jié)和聲譽才決定娶她—— 顧晏聽到她的控訴,眼睛驀地一亮,重新燃起希望:“你覺得……我想娶你是為了對你負(fù)責(zé)?” 她拒絕得這么果斷,難道不是因為蘇言卿,也不是因為討厭他,而是因為他求娶的理由嗎? “不然呢?” 陸思妤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著不讓眼淚落下來:“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不是為了負(fù)責(zé)是為了什么?你若是因為喜歡我才想娶我,我、我就……” “你就如何?” 顧晏抓住她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對視,循循善誘道—— “若是我喜歡你,你當(dāng)如何?” 面前是目光灼灼的少年,背后則是冷硬的床板,陸思妤退無可退,垂下眼睫,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說: “我……也不是不能答應(yīng)……”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雙肩的桎梏又緊了幾分。 顧晏呼吸一頓,落于塵埃的那顆心又鼓噪起來,目光凝滯在她身上一動也不動。 “一、一直盯著我看做什么……” “你說得對?!?/br> 良久,他才輕笑出聲:“確實是要負(fù)責(zé)的?!?/br> 果然如此! 陸思妤失望至極,賭氣道:“我不用你負(fù)責(zé)……” “誰說是我對你負(fù)責(zé)了?” 顧晏眉峰一挑,重新掌握主導(dǎo)權(quán)的他恢復(fù)一慣的游刃有余,笑容肆意,眼底盡是勢在必得。 “阿妤,應(yīng)該是你對我負(fù)責(zé)才是?!?/br> ??? 這是個什么展開? 陸思妤一頭霧水:“什么叫我應(yīng)該對你負(fù)責(zé)?雖然你救了我,但也不能就此訛上我吧?” “你真忘了?” 顧晏露出受傷的表情:“那天在醉仙居的雅間里,你說的那些話,還有對我做的那些事……” “我、我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 陸思妤心虛地咽了咽口水,對自己的酒品確實沒什么信心:“就算真說了什么,那也是酒后胡言亂語,對、做不得數(shù)的!” “說要嫁給我也是不做數(shù)的嗎?” ?! “我我我我說過這種話?你不會在誑我吧?” 陸思妤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喝醉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何時誑過你?” 顧晏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那樣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占了便宜就翻臉不認(rèn)人,你不僅說要嫁給我,還親了我——這里。” 他用指尖覆上自己的唇,暗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胡說!我親的明明是你的臉!” 完蛋。 脫口而出之后陸思妤就后悔了。 顧晏收斂起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你這不是記得一清二楚嘛。” 陸思妤:“……” 有人步步緊逼,她要是還記不起來就怪了。 “既然你都勝券在握了,干嘛還要再問我一次?” 明明早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真是丟臉丟大發(fā),陸思妤懊惱不已,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笑話——醉酒那天扯著人家的衣袖嚷嚷著想嫁他,方才又?jǐn)蒯斀罔F地說“我不愿”,顧晏肯定覺得她是個心口不一的女人吧。 小姑娘垂頭喪氣的,活像只蔫了吧唧的小鵪鶉,顧晏心生愛憐,伸手揉亂她的發(fā)—— “阿妤?!?/br> 他的語氣格外認(rèn)真,陸思妤還是頭一回聽他如此鄭重其事地說話。 “你猜得沒錯,我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br> 陸思妤的心臟砰砰直跳,激烈得幾乎要從胸腔里躍出來。 經(jīng)歷了兩輩子,她終于聽到顧晏親口承認(rèn)這份熾烈卻克制的感情。 “所以——” 少年眼神溫柔,引人淪陷。 “嫁給我,做我的王妃吧?!?/br> 第36章 賜婚圣旨 安國公世子的生辰宴結(jié)束后, 京中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先是忠義伯府不知怎的和定遠侯府起了齟齬,定遠侯在朝堂之上怒斥忠義伯教女無方,以陸小侯為首的一眾官員接連向圣上遞出折子, 力數(shù)忠義伯這幾年的罪狀, 包括但不限于中飽私囊、私鑄官銀——難怪忠義伯府富得流油,原來私底下都干了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圣上大怒, 當(dāng)即下令削除忠義伯的爵位,褫奪郡主封號, 將其全族流放嶺南,永世不得入京。 這一切的起因,據(jù)說是忠義伯之女謀害陸思妤未遂,才導(dǎo)致了忠義伯府的滅亡——整個盛京誰人不曉陸思妤是定遠侯的掌上明珠,更別提上頭還有兩個護妹如狂的哥哥, 那方小姐可真真是踢到鐵板上了。 百年望族一朝傾頹, 經(jīng)此一出京城眾世家人人自危, 紛紛囑咐兒女低調(diào)行事,切莫招惹了陸家的那位小祖宗。 至于另一件大事嘛…… * “你讓朕擬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