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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風波未平,那廂蘇府也是雞飛狗跳。 蘇父和蘇母見獨子渾身是血地被抬回來,嚇得差點一口氣背過去,正手忙腳亂地不知如何是好時,后腳宮里的孫太醫(yī)提著藥箱罵罵咧咧地進了府,麻利地給蘇言卿取箭、止血外加解毒、包扎。 老倆口千恩萬謝,還以為蘇家重新得了圣心,然而孫太醫(yī)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因為他救了定遠侯府的那位小姐,哪里用得著老夫出馬。” 蘇父和蘇母皆大為震驚,不明白兩家退親都有一段時日了,兒子怎么又和陸思妤扯上了關系? “我就說那臭丫頭是個麻煩精,你非要同意她和言卿的婚事,結果呢!婚事黃了就算了,看她把兒子害成什么樣!” 待孫太醫(yī)走后,蘇母憤憤不平地抱怨。 “你怪我?”蘇父氣得吹胡子瞪眼,“當初是誰一個勁兒催我答應,巴不得攀上定遠侯府的高枝?!?/br> “我那還不是為了兒子的前程考慮!就憑你們蘇家現(xiàn)今的境遇,能指望將來為言卿的仕途助多少力?” “你……” 蘇言卿昏迷不醒,對于父母在他床前的爭吵一概不知。 他的意識浮浮沉沉,好像從身體剝離出去,然后又落回“他”的身體里。 這個“他”似乎比當下的他年長幾歲,氣質也成熟了許多,但確實是他本人沒錯。 和如今失去太子信任、遭到陸思妤厭惡的蘇言卿不同,這個“他”順利迎娶陸思妤進門。 婚后生活平淡無奇,他雖和陸思妤相敬如賓,可內心對陸思妤的逼婚一直耿耿于懷,并且因為定遠侯府的關系,在她面前始終覺得抬不起頭,所以包括新婚夜在內,從不曾踏足她的房內。 即使不甘心,他還是在定遠侯府的支持下平步青云,短短三載就入主內閣,成為新帝的肱股之臣。 蘇言卿還沒來得及為自己高興,就見場景陡然變換,他頻繁進出于深巷的一處小院,在里頭和蔣欣欣享受著你儂我儂的二人世界。 沒過多久,蔣欣欣懷孕,他答應給她一個名分,于是自作主張將她抬進門為妾——也是從那一天起,陸思妤看向他的眼神變得冷了,眸子里的愛意也淡了。 起先陸思妤鬧過,但他不予理會,心中對她更加厭煩——世家貴女便是如此小肚雞腸、喜歡拈酸吃醋嗎?連一個妾室都不能容忍,如何堪任他的正妻? 因此,陸思妤稱病時他依舊無動于衷,只當她是硬的不行來軟的,用苦rou計博取他的同情罷了。 再然后,已經(jīng)登基為帝的顧恒終于決定對遠在邊疆的定遠侯父子出手,斬斷夔王最得力的臂膀。 他周旋其中出謀劃策,最終導致十萬大軍葬身雪狼谷,陸家父子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新帝下令屠戮陸氏滿門,而他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保住陸思妤的性命。 他本以為陸思妤從今往后能收斂傲氣,安安分分地過日子,那他愿意為她的余生負責,留給她正妻的體面。 可是沒有機會了。 得知父兄喪生、家族滅亡的消息,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陸思妤在他面前吐血身亡,他在失去她的那刻,才明白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原來不是溫柔小意的蔣欣欣。 他真正愛的——是那個追在自己身后,霸道嬌縱,卻也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第41章 再回蘇府 正如顧晏所說, 西街當眾行兇一事隨著兩名刺客一死一逃宣告不了了之。 證據(jù)全無的情況下很難指認是太子所為,但顧晏從皇后的胞兄張峻身上下手,搜集他的各種罪狀, 在御前出乎預料地參了他一筆。 宛如往平靜的湖水里投入一顆石子, 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 不理朝政的夔王都出面了,以崔相為首的一眾官員紛紛上書, 力陳國舅爺這些年在盛京是如何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的,其中有幾條罪名單拎出來就是砍頭的死罪, 若不是張家作為開.國.元.勛有丹青鐵券傍身,張峻恐怕會當場被打入天牢侯斬。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嘉寧帝以此為契機收回張峻手中的兵權,不顧張皇后的苦苦哀求,將張峻發(fā)配塞北。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個個都是人精, 嘉寧帝雖沒有波及皇后母子,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用行動在告誡太子。 若非邊境動亂, 說不定嘉寧帝會直接廢黜太子、改立最受寵的夔王為儲君了。 是以朝中暗流涌動,原先保持中立的臣子也開始傾向顧晏, 而太子一派人人自危,生怕顧恒哪天倒臺, 他們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朝堂的深水淌不到民間, 關于西街刺殺未遂事件, 街坊流傳的說法是敵國為報復定遠侯, 意圖刺殺其掌上明珠, 結果蘇言卿英雄救美替陸小姐擋了一箭。 “我呸!他算哪門子的英雄!” 陸思齊狠狠啐了一口:“明明就是他誘阿妤步入陷阱的,最后良心發(fā)現(xiàn)就想裝好人啦?” 他罵完蘇言卿, 又用食指連戳了好幾下meimei的額頭:“那么明顯的坑還上趕著跳進去, 你是不是傻?” 沒有和家人商量就單刀赴會, 這事確實是陸思妤理虧,她抿了抿唇,破天荒的沒有反駁二哥。 旁邊的許氏看到她被戳疼又不敢言的樣子,于心不忍,攔下兒子繼續(xù)作怪的手:“你講道理就講道理,和阿妤動手作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