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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被排斥的異類,他在那種環(huán)境長大,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與世人站在對立面。 “膽小鬼才會自我放逐,不敢去期待?!背﹥禾裘嫉溃骸澳銥槭裁匆桓睙o所謂的樣子?” 人不為外界眼光所左右是好事,但也不能全然不介意被外界厭惡吧? 袁乙靜開口替自己辯解:“其他人無所謂,但我不希望你討厭我?!?/br> “只在意我的看法?”楚雪兒無法理解這種腦回路,她問道:“人人指責(zé)你的時候,你反省過自己沒有?” 袁乙靜沉默。 “看來是沒有了,”楚雪兒指了指不遠處,“你看看他?!?/br> 一個身穿軍裝的獸人,膝蓋骨被炸開了,出血量非常大,這會兒勉強止住。 醫(yī)師給他服用了生骨丹,他要忍受痛楚,等待膝蓋骨恢復(fù)。 “你要我看什么?!痹异o不解。 如果是鮮血,他看過的一點不少。 楚雪兒微微皺眉:“看他的疼痛,人沒有同理心是很可怕的,你看到傷口的時候,不會第一時間想到痛苦么?” “又不是我的腿?!彼碇睔鈮选?/br> 楚雪兒嘆口氣:“我認為你的思考方式有問題,你不會與人共情,看到一切都無動于衷?!?/br> 麻木的人,看到妖獸爪下的煉獄,怎么可能有惻隱之心呢。 袁乙靜卻道:“我為什么要思考別人的痛苦,每個人有自己的命運,我從未奢求過誰來替我考慮?!?/br> 楚雪兒想翻個白眼給他:“我記得你說過獸人血脈卑賤,既然你不思考別人的痛苦,為什么要主動給他們帶去痛苦?命令妖獸攻擊人類,你又有何收獲?” “我……”袁乙靜蹲下來抱住自己,努嘴道:“你聽我解釋,我當(dāng)初其實沒有想那么多……” 楚雪兒垂眸看著他,“那你說說看?” 他一臉委屈:“雖然我心里瞧不起獸人,但也對他們無怨無仇,只是那會兒奪取了師傅的靈力,剛上手,就想做些什么……” 楚雪兒瞪大眼睛:“所以你是以一種游戲的心態(tài),對人類城鎮(zhèn)發(fā)起進攻?” “可以這么說,我真沒有反人類。”頂多是覺得半妖血脈低賤罷了。 “那不是更證明了你的麻木冷血么?!”正常人誰會這樣啊! 袁乙靜把腦袋半埋進膝蓋里:“你說得對,我對生命毫無敬畏之心,因為……誰都會死,死有什么可怕,又有什么了不起?” 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死了就死了,他是這樣想的。 “那如果我死了呢?”楚雪兒望著他:“你嘴上說在意我,我死了又怎么樣?” “你怎么會死?”他倏地抬起臉來:“你不能死!” “我瞧著你對生死看淡,怎就覺得我不能死了?”楚雪兒輕哼一聲。 “我不要你死?!痹异o搖搖頭,伸手揪住她的裙擺。 楚雪兒后退半步,抽出自己的裙擺,道:“沒有誰要你去博愛去付出,至少不要做劊子手,你明白么?” 袁乙靜舉起手指發(fā)誓:“我真的歸順永郾了,以后每次出來,都跟今天一樣配合行動,絕無二心?!?/br> “男人的誓言靠不住,”楚雪兒擺擺手:“我希望你能改變心態(tài),這才是好的轉(zhuǎn)變。” 人非草木,把自己活成個草木模樣,何必呢? 兩人在角落里窩著說了沒多久,便有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是關(guān)亦揚,他目標明確,沖著楚雪兒來的,“這么巧呢?” 依舊是那頭青灰色小短毛,黑亮的眼睛盯著袁乙靜,道:“他是那個煞筆馴獸師?” “你嗓門大,有事出去說,別吵著傷員?!背﹥号ど砭妥?。 袁乙靜落后兩步,問道:“你是不是罵我了?” 關(guān)亦揚嘴角齜著小虎牙:“罵你又怎么樣?” 袁乙靜呵呵一聲,追上前面的楚雪兒,伸手揪她衣袖。 楚雪兒大多衣服都是長袖長裙,對他時不時的動手幾乎習(xí)慣了,一下子被揪個正著。 “雪兒,隨便一個小兔崽子都要來罵我,欺負我聽不懂……” 他語氣可憐兮兮的,抓住了衣袖還要晃兩晃。 關(guān)亦揚不無震驚:“你一個大男人做出這么不要臉的舉動?!” 他快步追了出去,看到楚雪兒甩開袁乙靜的手,才滿意了點。 他道:“有些人就是厚臉皮,楚雪兒你不把人踹遠點?” 袁乙靜朝他回眸一笑:“雪兒與我同吃一個蛋糕,還是她親自買的,你又是哪根蔥?” “什么?”關(guān)亦揚的怒氣值瞬間被點燃了:“他說得是真的么?!” 楚雪兒無語,現(xiàn)在這氛圍是什么意思? “你們沒有立場對別人的事情指指點點,該干嘛干嘛去?!?/br> 后半句是對關(guān)亦揚說的。 他哪肯罷休,豎起眉頭道:“霍蘭諾也就罷了,畢竟是個優(yōu)質(zhì)男人,這馴獸師卻是一個辣雞,你寧愿跟他走得近也不搭理我?你是看我好欺負么!” “……難不成我要跟你解釋?”楚雪兒實在想不通,關(guān)亦揚憑什么這樣理直氣壯質(zhì)問她。 袁乙靜還在一旁火上澆油:“雪兒還答應(yīng)與我穿同款情侶裝,她不搭理你,自然是因為你不夠好,你心里沒點數(shù),好意思跑來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