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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綺睜大眼睛,目光無辜而茫然與他對視一眼,然后又回過頭去看了一會兒神明冷漠完美的面容,在風暴越來越冷的目光中,她唇角一抿,突然委屈地從祂的神座上爬了下來,并且哭訴道:“我有罪?!?/br> 格爾特見到她下來才松了口氣,但他依然憤怒:“阿麗黛,你竟敢冒犯主?” “我以為是夢。” 小眷者跪伏在神明腳下,縮成一團,聲音也變得很低,她可憐地解釋。 “我有罪,我不該窺視主,不該對主存有褻瀆的心思,不該想要觸摸主,還想要主觸摸我,不該······” “夠了!” 她越說越不像話,格爾特實在聽不下去。 在這一刻,他的心情甚至和明爾頓有些類似,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位嫉妒執(zhí)政官也經(jīng)常產(chǎn)生這種情緒。 總之在他的訓斥下顧綺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我有罪······” 風暴神確實不像嫉妒那樣喜歡眷者熱烈的愛慕,不過還不至于生氣到要立刻處死她,也許剛剛有那么一些不悅,但在顧綺可憐巴巴哭訴時,祂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況且祂有那么多眷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爬祂的神座。 小小的年紀,天大的膽量。 祂短時間內(nèi)肯定忘不了這位大膽的眷者了。 格爾特狠狠訓斥了顧綺一頓,才咬牙朝神明跪伏下來。 “主,請您懲戒她?!?/br> 剛剛才冒犯了神明的少女聽到他的話,目光一橫,瞬間撲到神明腳邊,她抓住了神明的衣服,深深往祂身上吸了口氣,然后一臉無所謂地說:“我沒有遺憾了,您懲戒我吧?!?/br> 明明是美麗的少女面容,卻帶著一種奇怪的無賴與滿足感。 她爬也爬了,摸也摸了,還往主身上深深聞了一下,死就死了,她不在乎。 “你——” 格爾特被她的舉動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從來沒有這么憎恨過一個人,而顧綺做到了。 顧綺反倒是平靜下來,她坦然地仰頭看著神明冷漠面容,語氣非常鎮(zhèn)定。 “我主,就算我靈魂湮滅,我湮滅的飛灰也要灑在您腳邊。” 如果死亡都不能讓一個人屈服,那她大概是沒什么好怕的了。 風暴神面容平靜地聽著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地說完,最后才開口:“如果你探聽到嫉妒與光明的合作,在這里稟告我?!?/br> “好的?!?/br> 剛剛還對死亡無所畏懼的少女立刻來了精神,她端端正正跪坐好,認真回答:“其實我之前跟隨明爾頓去了光明神殿,嫉妒與光明似乎有一些合作,但我當時只是一個普通神仆,沒能得知祂們具體的合作內(nèi)容,不過我和光明神殿的執(zhí)政官蔚理斯交好,您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弄清楚這件事,再來稟告您?!?/br> 她的語氣和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快,讓旁邊憤怒的格爾特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才略顯不甘道:“主,她冒犯您,應該受到懲戒?!?/br>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的少女就擺出一副‘弄死我’的無謂表情,并誠懇重復道:“您說得對,就算我靈魂湮滅,我湮滅的飛灰也要灑在主的腳下?!?/br> 風暴略微皺眉,很快平淡地說:“好了,格爾特,不要與她計較。” 從眾神游戲就能看出這個小眷者的膽大妄為,否則她也無法為祂做出潛伏在嫉妒神殿的事,風暴雖然不容忤逆,但祂并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神明,其實對于主神來說,大部分時候都比較寬容,除非真的觸怒到了神明的底線。 對于面前的小眷者,祂印象深刻,也算是祂能縱容一些的原因。 而祂說完這句話之后,顧綺迅速點頭,并贊美道:“感謝您的寬容,您卑微的眷者才出生十八年,生命只是您眨眼之間的時間,也許不太成熟,但對您的信仰比任何人都虔誠。” 風暴對她的贊美沒有任何動容,畢竟剛剛經(jīng)歷了她往祂神座上爬的大膽事件,因此祂只叮囑了一句:“不要對外顯露你對我的信仰?!?/br> “您放心,我只在您面前虔誠?!?/br> “嗯?!?/br> 神明淡淡應了一聲,目光掃過顧綺灼熱而又期待的面容,想了想,祂開口:“過來?!?/br> 顧綺乖巧地湊近祂,依然是滿含期盼的目光。 風暴神注視她的額角,指尖輕輕撫過,顧綺感覺自己額頭上的迷你龍角似乎長出來了,然后她聽見神明的聲音染上了稍許嫌棄:“你融合的龍族血脈污濁不堪,換一種。” 顧綺眨了眨眼,總覺得風暴神是不是有強迫癥,畢竟嫉妒神就沒有在乎她融合的龍族血脈到底純不純凈,她融合的血脈來自愛納依,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那個提供血脈的龍族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但神明開口,這件事就成了必須要做的,就在她想著要換哪一種時,聽到風暴繼續(xù)說:“格爾特,換成你的。” 顧綺有些詫異地望著旁邊面色不太好看的風暴執(zhí)政官大人,語氣略顯好奇。 “格爾特大人來自龍族?” 風暴的執(zhí)政官竟然是龍族這種名聲不太好的種族出身?這可真令人意外。 “我與龍族無關。” 格爾特在她有些奇特的目光中冷聲解釋了一句,才繼續(xù)說:“我來自稀有種族冰晶巨龍。” “那不就是龍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