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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很關鍵,少女似乎再次遲疑了一下,可最后還是選擇誠實回答:“風暴大人,那是我從前的力量?!?/br> “從前?” 風暴目光一頓,再次反問她:“你在異世界也是一位神明?” “是,不過因為規(guī)則完全不同,所以您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全部,我的力量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消失了,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沒有規(guī)則之力,也不再是神明,之前將您傳送離開,大約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一次使用從前的力量,并且是在嫉妒沒有阻止的情況下,我才能成功?!?/br> 她以平淡的語氣說出整個過程,但風暴卻聽出了這其中的艱難。 難怪她一開始說自己付出了永恒的代價。 看到阿麗黛之后輕松的模樣,祂剛開始只以為那確實不算什么,但直到現在聽完她的描敘,風暴才明悟其中的艱難。 一位神明失去了權柄與神力,還想要使用從前的力量,那付出的代價將超乎想象,甚至有可能需要獻祭自己的靈魂。 雖然阿麗黛看起來沒有這么嚴重,但也不會只是她表面上表現出來的輕松。 風暴皺著眉頭有些深沉地注視她,心緒略顯復雜。 而顧綺在講述完之后并沒有借著這個機會向祂索取報酬,她只是露出一些苦澀的笑,并且把藏在心里最后的話說完。 “我之所以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您,除了因為我來自異世界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br> 她顯得無奈又無可奈何:“在我的世界里,我是一個邪神,風暴大人,您能接受一個邪神嗎?” 也許是將隱藏許久的隱秘說出口,她顯得有些放松和釋然,干脆說得清楚明白,把自己的身份毫無隱瞞地告知。 她并不在乎自己邪神的身份,卻擔心這個世界的主神無法接受,因為邪神并不是什么好稱呼。 神界也曾有過邪神,但那些神明都隕落了。 風暴似乎隱約明白了她那些‘天賦過人’的時刻,也明白了一些隱秘的特殊,原來都來源于這里。 在眷者苦澀而低沉的目光中,主神并沒有苛責,祂溫和安慰道:“阿麗黛,在這里,你不再是邪神,只是我的眷者?!?/br> “您不在乎我的身份嗎?” “你的身份就是我的眷者。” 也許是祂的篤定讓少女心情安穩(wěn)了一些,她深深呼了口氣,臉上的低沉情緒退去,重新變得愉快起來,就連那雙被黯淡侵染的眼眸也閃閃發(fā)光。 “既然這樣,那我就當您不會介意我的身份了?!彼魃裾A苏Q?,挑著眉頭向主神陳述:“所以您也知道,我從前是位邪神,有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或沖動也是很正常的。” 一句話就把情緒引向了另一個極端。 風暴溫和的目光微頓,祂緩緩收斂起來這種溫和,只是平靜地說:“阿麗黛,這不是你瀆神的借口。” 但祂面前的少女只是嘟囔了一句:“神明和神明之間的事怎么能叫瀆神呢?” 風暴:“······” 主神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邪神的能力里一定有狡辯這個權柄。 但無論如何,這次交談解開了許多未知的隱秘,也讓眷者與主神之間的關系更親近了一些,當然,顧綺告訴風暴的版本和告訴嫉妒的版本略微有些不一樣,比如這一次她沒有提起‘至高規(guī)則’和祂的任務。 可毫無疑問的是,這兩個版本主神都信了。 把自己的‘來歷’和神明交代完之后,顧綺恢復了活潑少女的人設,并試圖再占主神一點便宜。 她蹭到主神身邊,仰起臉,有些癡迷地注視神明,并贊美道:“您真美,一定是整個神界最俊美的神明?!?/br> 被眷者贊美對主神來說是一件很尋常的事,因此風暴面對她的癡迷并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不過基于她的身份,主神略顯好奇地詢問了一句:“阿麗黛,你愛慕我是因為什么?” 一個眷者愛慕她的神明不需要任何原因,因為信仰與虔誠就足夠解釋,可一位神明愛慕另一位神明,這其中絕對有其他原因,畢竟神明不可能虔誠信仰另一位神明,哪怕是當初的黑夜神,也是因為把黑暗當成了‘父神’。 祂的眷者大概思考了一下,才滿臉認真回答祂:“其實我也說不清,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被您迷住了,我從未見過像您這樣俊美的神明,也許是因為您比較符合我的審美?” 她自己說起來都有些茫然,不過這茫然只有短短一瞬,少女很快就繼續(xù)解釋:“您可能不太了解,我在成為邪神之前,就傾向于美麗的生物?!?/br> 這個解釋令風暴感到意外。 祂本來以為眷者對祂的愛慕來自于某些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者有其他富含內涵的東西,可阿麗黛說是因為祂的俊美? 但每一位神明都是完美的。 這種喜歡說起來有些膚淺,但她又確實為這種膚淺的喜歡付出了沉重代價與莫大的勇氣。 風暴難以理解,祂默默凝視了少女一眼,覺得這可能就是邪神的與眾不同吧。 祂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上面的問題繼續(xù)隨口問她:“如果我有一天不再俊美,那你該怎么辦?” 這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又普通的問句,放在其他人身上幾乎不需要任何遲疑,主神并沒有將這個當做什么嚴苛或嚴肅的垂詢,可出乎祂意料的是,祂面前的眷者竟然在聽完之后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