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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聽淮目光散漫地瞥過去一眼。 他本是抱著獵奇的態(tài)度,看過去的一瞬間,眼神卻又倏地頓住。 手里的打火機,連帶著下意識按了好幾下,都沒能成功把煙點燃。 許之瀾拿著手里的文件,環(huán)視了幾秒包廂內的情景:“秦先生?!?/br> 她徑直走向秦從毅,笑容很淺地把文件遞給他,“這是許總讓我送給您的文件?!?/br> 許之瀾較為自然地咬重了“許總”兩個字,意在提醒對方。 秦從毅打量著她,這位許小姐看著便是那種養(yǎng)尊處優(yōu),卻沒什么城府的大小姐。 見她并不愿意表露身份,他接過文件拍了下自己弟弟的肩膀:“從諾,送一下這位小姐。” 燈光下喧囂中,秦從諾溫文爾雅的笑容宛如戴了面具一般:“走吧?!?/br> 許之瀾注意到包廂內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在打量自己。 有的目光純粹是好奇,有的在秦氏兄弟說完話后帶上惡意揣測。 混雜著的煙味傳來,并不是多好聞的味道,她細微地蹙起眉。 許之瀾不由想好好問候有些自以為是的許之斐。 她的這一番表情變化,落在了盛聽淮眼里。 他伸手將沒有點燃的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盛聽淮以手支頤,慵懶又略帶輕佻地開口:“可以啊,秦先生,你居然敢打許之斐的秘書的主意?!?/br> 許之瀾:“……” 她方才在門外的時候,通過對話差不多能想象出,包廂里面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推開門后的第一時間,她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中央的盛聽淮。 絲質襯衫,黑色項鏈,手指間夾一支煙。打火機上猩紅跳躍的火星,像個慵懶又放蕩的貴公子。 他眼皮輕掀,看過來的一眼,折射出攝人心魄的感覺。 剎那間,許之瀾莫名地就相信了對方是真把自己當meimei。 畢竟盛聽淮沒在她面前這么放飛過度,仿佛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在她面前,他雖偶爾會有不正經(jīng),但總體還像回事。 被盛聽淮這么一打岔,秦氏兄弟的臉色很不好。 但許大小姐擺明了并不愿意表露身份,他們也不能繼續(xù)堅持。 見秦從諾沒有繼續(xù)堅持送她出去,許之瀾舒出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下一秒,只見盛聽淮將打火機收進口袋里,驀地起身來到她面前。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半是玩笑半是輕佻般開口:“走嗎,秘書小姐?我送你?!?/br> 他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秦氏兄弟,似乎是在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只是他這聲略帶浮意和促狹的秘書小姐,許之瀾險些嗆住。 看到眾人炯炯的八卦眼神,她輕咳了下:“謝謝,不用了?!?/br> 許之瀾徑直轉身離開。門還沒關上,又被后面跟著的人拉開。 盛聽淮倚在門邊,他對著有些震驚和疑惑的秦氏兄弟悠悠一笑,笑容無端帶上點挑釁的意味。 他口吻如紳士般抱歉道:“秦先生,感謝款待。祝接下來合作愉快,我先走一步了?!?/br> 許之瀾看了眼面色不佳的秦氏兄弟。 看來聯(lián)姻基本要告吹,但面對罪魁禍首她倒沒有生氣。 她悠悠開口道:“阿淮哥哥,你把這相親攪黃了,等著我哥再揍你一頓吧?!?/br> 想想整個圈子里的青年才俊,她哥挑了半天才挑出個秦從諾來,雖說質量不行但也怪不容易的。 盛聽淮看上去并沒有愧疚之心,毫不在意地哦了下。 他眼尾輕揚,后退半步,拉開距離后禮貌詢問:“許公主,我身上還有煙味嗎?” 許之瀾輕嗅了下,睜眼說瞎話:“有啊。” 盛聽淮眼眸微暗。 他知道讓女孩子聞二手煙是人渣般的行為,便道:“那你再站遠一些?!?/br> 許之瀾后退了些,輕眨了下眼:“還是聞得到的,阿淮哥哥?!?/br> 盛聽淮:“……” 他舌尖抵了下后槽牙,眼底的神色難辨。 手機輕微地震動了下,許之瀾垂眸看了眼:“我哥要我匯報相親進展呢?!?/br> 想到那位秦二公子的破事,盛聽淮輕扯唇角嘲道:“看不出來,你哥還挺眼瞎?!?/br> 他將這幾日查到的文件發(fā)給她:“許公主,找對象的時候,記得擦亮眼睛?!?/br> 她掃了一眼,看到里面是秦從諾在國外混亂的私生活證據(jù)。 可能是秦家所謂的家風嚴謹,對方行事謹慎,不同的圈子里使用了不同的英文化名。 但盛聽淮還是找到了一些合照和聊天記錄。里面的女主角之多,尺度之大,足以證明對方不是良配。 許之瀾看著這些,內心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先前憑借她對秦從諾的細節(jié)觀察,差不多能推斷出對方表里不一的情況。 她想到剛剛在門外聽到的對話,微微揚起臉,對上了盛聽淮看過來的視線。 她有意咬重了其中的關鍵詞:“聯(lián)姻回來接盤的工具人?” 視線交匯的一瞬間,陷入了無聲的寂靜中。 盛聽淮目光微微錯開了些:“難道不是差一點就被算計了嗎?” 許之斐之所以挑中了秦從諾,并不是秦家有多顯赫能帶來利益,僅僅是覺得秦家家風嚴正,他本人風評也不錯。 而秦家的打算,恰恰是想讓一個渣男披著溫文爾雅的皮騙婚,想讓女方接盤并扶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