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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情感] 《記憶之蓮/吉賽爾(出書版)》作者:陳之遙【完結(jié)】 【內(nèi)容簡介】 二〇一〇年一月,曼哈頓,氣溫在冰點上下浮動。 女律師李孜正面臨著婚姻和事業(yè)的抉擇,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介入了一件陷入僵局的刑事訴訟,試圖為芭蕾舞演員Han洗脫謀殺罪名。 在她走訪證人的過程中,來自于不同的人的記憶片段逐漸拼湊出一段即將湮滅的往事, 真相慢慢浮現(xiàn)的同時,李孜也開始思考情感、婚姻、人與人之間相愛的欲望和相守的無奈。 【正文】 記憶之蓮 作者:陳之遙 All the memories about G 引子 二零零三年七月,十七歲生日之后,我決定獨自去一個遙遠(yuǎn)的地方,等待生命的終點。 我遇到一個男人,他對我說,可以把我?guī)У降厍虻谋趁?。他為我描述那個地方,告訴我:“Beauty take you everywhere.”臉上帶著嘲弄的笑,把我當(dāng)作一個極其常見的離家出走的厭世少年。 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不愿意在病床和手術(shù)臺上度過我剩下的日子,也不要那些愛著我的人再次面對貧苦和絕望。我決定不讓任何人走近,當(dāng)生命終結(jié),我只會是一個淺淡的影子留在他們的記憶里面。 『Why do you want to dance? Why do you want to live? Well, I don't kly why, but... I must. That's my aoo. - Red Shoes』 1. The Tombs 墳?zāi)?/br> 2010年1月15日,曼哈頓,陰。 早晨八點四十分,李孜跟著Richard Ward去曼哈頓下城的拘留所探訪一個等待審判的嫌疑人。他們乘坐的出租車堵在Broome街和al街之間,舉步維艱。 Ward是個年屆四十的胖子,解開襯衣的第一顆扣子,低頭在手機上看他的郵件。李孜則很瘦小,黑色羊毛大衣一直蓋到小腿中間。她看著車窗外面,那是個融雪的日子,氣溫在冰點上下浮動,街道兩邊一片蕭肅,讓人不禁覺得這是一年當(dāng)中最悲涼的月份,冷,而且沒有節(jié)日。 開車的是一個錫克教印度人,包著紫紅色頭巾,耳朵里插著耳機,音量開的很大,偶爾漏出一星半點的音樂聲。李孜在其中捉到一段熟悉的旋律,卻想不起出處,只覺得好像是電影配樂,在哪里聽到過。那一瞬間恍如時光交錯,她想起許多從前的事情,一些零碎的片斷,指尖的觸感,透過眼簾的光,既沒有情節(jié),也沒有前因后果,但隨之而來的感覺卻像突然撞到鼻子那樣熱辣而酸楚。 “證件都帶齊了?”Ward開口問。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打開包。 他看到放在最上面幾乎全新的DOC通行證,問道:“第一次去‘墳?zāi)埂???/br> 她點點頭。 “知道那里為什么叫‘墳?zāi)埂瘑???/br> 李孜搖頭說不知道,但監(jiān)獄叫這樣的名字一點也不奇怪。 “最早是按照古埃及陵墓設(shè)計的,上世紀(jì)七十年代翻修成現(xiàn)在樣子?!盬ard解釋。 她又點點頭,沒開口。 Ward看看她,笑道:“你是不喜歡說話,我從前沒說錯,我看人一向很準(zhǔn)?!?/br> “是啊,”李孜回答,語氣一如既往的冷峻,“所以,在你面前我也不必裝了?!?/br> 三年前,Ward對她說過同樣的話。那時他是面試官,李孜是應(yīng)征工作的人,剛剛畢業(yè),背了一肚子書,考了許多試,卻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 兩人頭一回遭遇是在一次小組面試上,李孜記得那時有兩個面試官,其中之一就是Ward。她很早就聽說過Richard Ward這個名字,知道此人是個打刑事重罪官司出名的狠角色,但Ward留給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而且那種壞印象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在她看來,這個胖子的形象和做派只和一個形容詞牢牢對等,那個詞就是“厚黑”。雖然Ward是白人,只是厚,并不黑。 當(dāng)天參加面試的總共有十個人,都是新近畢業(yè)的學(xué)生,每人都被要求講一段真實經(jīng)歷,來說明自己身上最可貴的品質(zhì)。其中有一個口才很好的男孩子,和Ward一唱一和聊得極其投緣。男孩子說了一件小時候在祖父家里和堂兄弟相處的事情,把自己極具技巧的影響力和說服他人的本事吹得神乎其神。所有人都知道那故事多少有些夸張的成分,卻都聽的十分開心,Ward更是吼吼吼笑個不停。 輪到李孜,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強做鎮(zhèn)定,平鋪直述:就在不久之前,她搬來紐約,住進男朋友的公寓。第二天一清早,有人敲門。她去開門,門外是住在他們樓下的一個老婦人,手里拿著一根樹枝挑著一只用過的避孕套,氣勢洶洶的說:“這很臟,知道嗎?!很臟!!”那是一棟七層樓的房子,住了不下二十戶人家,有業(yè)主,也有像他們一樣的租客。李孜費了許多口舌解釋,這不是他們?nèi)拥模咸冀K不愿意相信。 “后來你怎么說服她的?”Ward問。 “沒有,我沒能說服她,她至今都對我們抱有成見?!崩钭位卮?。 這就是個毫無疑義、沒頭沒尾的故事?在座的其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有的甚至輕聲笑起來。 “那么,”Ward也笑著問,“你的這個故事想說明什么呢?” “誠實?!崩钭位卮?。 Ward不懂,做出一幅饒有興味的表情等她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