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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她暗自叫了聲糟糕,這實在是最糟糕的timing。她與嘉予的事情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麻煩。她手上另有一個項目還沒結束,是部門轉型前遺留下來的,本來Johnson一直說不急,現在又突然告訴她假期結束之后就要走,也就是說要么這幾天里加班加點地做完,要么就交不了差了。 果然,不多時Johnson的電話便追來了,問她那個項目的進度,她憑著記憶跟他過了一遍,自己也知道不加班肯定是不行了,就算加了,也不一定能做得完,只能盡人事了,便很自覺地提出來回去上班。 聽她這樣講,Johnson倒有些不好意思,問她:“要不要人幫手?我來打電話,索性壞人做到底了?!?/br> 雋嵐連忙婉拒,這種時候叫人家來幫忙,人家肯定不會怪老板,只會怪她,搞不好要被扎小人的。 掛掉電話,她簡單梳洗了一下,就匆匆出門了,前一夜都沒怎么睡過,天亮之后統(tǒng)共睡了不到三個鐘頭,哈欠一個接一個打得迎風流淚的,腳步都是飄的。路上走著的全都是放了假出來逛街玩耍的人,情侶成雙或者一家老小,到處都是nongnong的節(jié)日氣氛,待到踏進公司,偌大一個辦公室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雋嵐剛在位子上坐定,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接起來,竟是郁亦銘的聲音,直截了當的吩咐她:“章雋嵐,快來給我開下門,我進不來?!?/br> 雋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沒等她問:“你在哪里”,那邊廂就已經掛斷了。她放下電話,心想,你小子好大的排場,又不能不理,只能走出去找他,辦公室門口沒有,電梯廳也沒有,坐電梯下到一樓方才看到他站在門禁外面,身上是牛津布襯衣加牛仔褲,全副休假的裝扮,正跟牽防爆犬的保安聊天。也不知說什么那么投機,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 “你怎么這么久才來?”他看到她就問,“你上去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在后面叫你,你不應?!?/br> 雋嵐聽了愈加生氣,她這都火燒眉毛了,他還來給她添亂,刷了卡出去,對他說:“郁亦銘,不要告訴我你沒帶門卡?!?/br> “我?guī)Я搜剑彼麖目诖锬贸隹ɑ瘟嘶斡质者M去,“問題是我的卡非辦公時間進不來?!?/br> “不能進是因為你級別不夠,你說你來干嘛?”她很嚴肅的質問他。 “老板叫我來幫你忙的,我就當你說過謝謝了,咱們認識這么久,不用客氣,快上去吧?!彼贿B串的說下去,擄了她就走。 這聲謝謝,直到天黑雋嵐也沒說出來,一是因為沒時間,郁亦銘來幫忙,反倒讓她更加手忙腳亂,此人思維異于常人,一上手就把她已經搭建好的框架全盤否定了,雋嵐試圖抵抗,結果只是徒勞的,最后連她自己也看出來,郁亦銘的辦法更好,只有照他說的來,才有可能在假期結束之前完工。其二則是不清郁亦銘的路數,再怎么說他們也是競爭對手,這邊幫了她,那邊就有可能把她給賣了,她可不想幫著數錢。 待到天黑,Johnson竟也來探班,見他們這么用功,就提出請吃飯。 雋嵐只想快點結束,連忙推說:“不用,我們已經叫外賣了。” 郁亦銘卻在一旁撬邊:“Johnson,July跟我們不一樣,人家是要回去陪男朋友的?!?/br> “沒有的事,”雋嵐差點跳起來,“不要說晚飯,宵夜我也無所謂?!?/br> “好,那就宵夜好了。”郁亦銘反應頂快,等到Johnson走開,又在sametime上問她:“怎么吵架啦?” 她回了個問號給他,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指望他不要多管閑事。 “跟男朋友吵架啦?”他卻不休不歇,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當。 “跟你有一毛錢關系嗎?”她反問。 “那就是吵架了?!彼贸鼋Y論。 14 雋嵐不再理他,卻又開始想葉嘉予。 從前他們沒有吵過架,想起來是很奇怪的,兩個二十幾歲的人,在一起幾年了,而且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一次都沒有吵過,如果別人這么告訴她,她絕對不相信。但她和葉嘉予確確實實沒有吵過,要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大多是悶在心里,表現在面子上的頂多就是說話說得少了。每一次弄到最后都是她忍不住主動去討好他,而他也不會讓她難看,總是順著她,慢慢的就又要好起來了。 這一次大概也是一樣,雖然她生了這么大的氣,半夜從他家里跑出來,十幾個鐘頭過去了,他沒有來找她,連個電話都沒打。一整天忙碌著,她還能夠不去想,這時候又全部涌上心頭來了,整整一個鐘頭,她手里的事情一點進展也沒有,反反復復的想是給葉嘉予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去出差?還是再等一等?還是什么都不說,干干脆脆的走掉? 還沒想出個所以,手機倒先響起來了,是她公寓的號碼。她接起來,不等那邊開口就知道是葉嘉予,除了她自己,只有他有鑰匙。 “你在哪里?”他問。 “在公司,加班,”她回答。 他說一起吃飯,她答應了,還記著馮一諾說的那句話,這么多年了,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她去向Johnson請辭,收拾了東西就匆匆走了,葉嘉予在公司樓下接了她,兩個人一起去吃飯。 葉嘉予帶了一束花過來,還有一個包裝好的盒子,酒紅色絲帶打著蝴蝶結,對雋嵐說:“圣誕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