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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進的JC?”還有這件事,她想不通,此類工作雖然只是簡單重復(fù)勞動,但大學(xué)畢業(yè)仍是最低門檻,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樣的。 “大學(xué)里的一個教授跟Blair有些交情,知道我申請這份工作,大概以為我回頭是岸了,幫忙寫了封推薦信?!彼忉?。 本科生當(dāng)中十有八九是教授根本不認識的,這樣鄭重其事的引薦,怪不得Blair當(dāng)他是人才。 她尚處于震驚狀態(tài),又問:“你這樣算不算學(xué)歷造假?” “造什么假?我從來沒說過我有學(xué)位?!彼卮?,兩只手疊起來放在腦后,很悠然的樣子。 的確,那次在棕糖,他說自己是J大附中畢業(yè),所有人都當(dāng)他是開玩笑,卻原來是真的,那就是他的最高學(xué)歷。 “HR怎么不說話?”她還是不明白,這是清清楚楚寫在職位描述里的,畢業(yè)證書之類的東西簽雇傭合同時應(yīng)該就要交上去了,如果少了什么,人事部早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 “不知道,反正沒人發(fā)聲音?!彼灿X得奇怪,但卻是很慶幸的那種奇怪。 “要是知道了,肯定叫你走人?!彼悬c擔(dān)心。 他倒是不急,笑道:“真要那樣,我就當(dāng)你去揭發(fā)的?!?/br> 她當(dāng)了真,聲音響起來:“那怎么行?!他們哪天想起來做reference check不就知道了,我有什么辦法!” “跟你開玩笑的,這么急做什么?”他又笑她。 她愣在那里,費力消化他說的話,半晌才又開口問:“你退學(xué)你媽沒意見?” “沒意見?!彼卮?,簡單扼要。 “怎么會?!”她不信,印象中郁亦銘的mama是自視甚高的一個人,對兒子尤其嚴(yán)格,難得郁亦銘有天賦,尚能達到要求,倘若換了是她,恐怕自刎謝罪都來不及。 “你后來沒見過我媽吧?”他轉(zhuǎn)過臉來,“她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怎么個不一樣法?”雋嵐想象不出,她mama嘴里那個“眼高于頂”的女人還能變成什么樣,在J大尚且如此,如今在美國名校做了終身教授,想來應(yīng)該更不得了了。 “怎么說呢,她,還有我爸,突然決定去做從前不會做的事情,所以,我也自由了?!彼^續(xù)說下去,“我爸早已經(jīng)再婚,我媽在美國認識了一個體cao教練,周末常常去跳交誼舞,那個男的舞跳的很好,就是書念得少,英文也不大會講,有一次,我們在說現(xiàn)在小學(xué)兩年級的功課就涉及Topology,他以為是某種他沒聽說過的體cao動作。” 雋嵐以為他不喜歡那個男人,這是很正常的反應(yīng),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母親后來的男朋友。 “你應(yīng)該往好處想,至少……”她試圖安慰。 “是是是,至少還不是洋人?!彼驍嗨?,繼續(xù)笑。 “我是想說至少你mama高興?!彼m正。 “是啊,那人雖然也快五十了,但身體倍兒棒,身材尤其好,寬肩,細腰,窄臀,她自然是高興?!?/br> 她知道他又往歪里想,橫了他一眼,不再講話。 “其實這樣恨好,”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他們不霸住我,我也不霸住他們,多好?!?/br> 他一早就是支風(fēng)箏,現(xiàn)在牽著他的線也斷了,她這樣想,很快又覺得奇怪,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樣的念頭?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又仿佛已經(jīng)很久了——他不想被任何人霸住。 “從前他們這樣教我,必須讀什么書,聽什么音樂,跟什么樣的人交往,這樣那樣的要求,最后自己卻跟完全相反的人走在一起?!彼孟蠛芨锌?。 “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庸俗啊?”小時候,她一直這樣想。 “那倒沒有,”他趁機損她,“那時你還小,小孩兒有什么庸俗不庸俗的,頂多覺得你沒前途罷了?!?/br> “呸?!彼话驼婆^去,雖然她的確沒什么出息。 他趕緊躲閃,討?zhàn)埖溃骸伴_玩笑的還不行嘛,就算現(xiàn)在看到你,肯定也不會覺得你庸俗?!?/br> “那會覺得我怎么樣?”雋嵐想聽好話,也有些好奇,自己給別人真實的印象究竟是怎樣的呢? “你是個很好的人。” “上次在紐約,你就這么講,怎么好法,說具體的!” 他突然靜下來,轉(zhuǎn)過身對著她,慢慢的說:“我從小就羨慕那種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比如你?!?/br> 他只是在解釋她有多好,她卻想到別的,比如,葉嘉予。她追他這么多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訂了婚,眼看就要結(jié)婚了,可謂求仁得仁。她其實應(yīng)該高興的,為什么沒有呢? “我們這種俗人,隨波逐流罷了,比如現(xiàn)在,我其實并不知道該怎么辦。”她這樣回應(yīng),像是在反駁。 他看著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使她不曾說出來,很久才開口道:“只要你此刻高興。” 她又難過起來,不敢細想,只能揶揄他:“這是不是你一向的行事準(zhǔn)則???” “早說過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除了高興,還能求什么?!彼笱圆粦M。 兩人在花園里呆到天黑,講的話無非就是這些,好像什么都沒說,又好像把所有都說透了。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雋嵐要去火車站,郁亦銘租的車還在等他。她可以跟他一道走,但她不想,他也沒問。 她突然想起同葉嘉予一起走過的冰川之旅,那一次,他們一路同行,與郁亦銘,卻是單身上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碰到一起,多像這幾年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