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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假如我輕若塵埃在線閱讀 -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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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第四章 (3)

    羅曉光說的地方是一間會所的茶室,早市已經結束,難得的清靜,只有他跟胡凱兩個人。何齊到的時候,兩個人正在聊天。

    還沒進門,何齊就聽到胡凱的聲音在說:“……那個人連自己死掉的老娘都能甩出來賣,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那怎么辦?何家人就這么算了?”羅曉光在一旁幽幽的問,“不能吧?”

    “應該是要上訴的,”胡凱答,“不過那邊跟法院的關系貌似不一般?!?/br>
    “不過就是一個商人,再不一般又能怎么樣?”羅曉光不以為然,他是有背景的人,自然不把那些走江湖搏出身的放在眼里。

    “是,是,”胡凱連聲應承,“所以,關鍵還就是那個證人……”

    何齊不會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推開門就進去了。胡凱回頭看見是他,立時收了聲。

    羅曉光卻沒有半分不自然,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林凜,就問:“喲,這是誰?”

    “我一個朋友的弟弟?!焙锡R答的含糊。

    羅曉光卻很熱情,起身走過來朝林凜伸出右手,自我介紹:“羅曉光。”

    那一陣,林凜總是跟著何齊到處混,見得也多了,倒也大方,跟羅曉光握了手,報了自己的名字。聽到他姓林,羅曉光對何齊笑了笑,似有深意。

    何齊卻沒理會,只說:“中午一起吃飯,叫上蔣瑤。”

    “你倒還記得她,”羅曉光淺笑,“不用叫了,她那個人幾時吃過午飯?”

    何齊也無所謂,他隱約知道羅曉光為什么跟他不對。如果真是那樣,蔣瑤不來似乎更好,照她的脾氣,要是來了,又不知道會生出什么是非來。

    時間已經過午,幾個人挪到會所餐廳吃飯。席間,羅曉光興致不錯,本來就是能說會道的人,說到興起更是談笑風生,對林凜也很是照顧,處處捧著。何齊不知道他這算是什么意思,但看見林凜挺高興,也覺得沒有什么不好,只當羅曉光是給自己面子。飯吃完,何齊買了單,兩個人就算是重歸于好了。

    從會所出來,羅曉光開車走了,何齊叫住胡凱,對他道:“記著你自己是誰,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br>
    胡凱也知道自己剛才多嘴了,點點頭就要走,邁出去幾步卻又退回來。何齊看出來他有話要講,卻又是一陣吞吞吐吐,以為他是顧忌著林凜在邊上,便道:“沒事,你說吧?!?/br>
    “剛才其實是羅曉光先提的那個案子?!焙鷦P這么對他說。

    何齊的第一反應以為胡凱是找理由給自己開脫,再一細想又不像,這才問:“羅曉光說了些什么?”

    “他說沈繼剛……”胡凱開了個頭。

    “誰?”那一陣,何齊的心思全然不在那場官司上,對這么個陌生的中文名字自然是沒多少印象的。

    “就是那個證人,”胡凱解釋,“羅曉光說他有親戚在醫(yī)學院,聽說沈繼剛出庭作證之后不久,就辦了病退,再沒去過學校,但熟人都知道他根本沒病,是準備移民。”

    何齊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還是胡凱沉不住氣,又道:“你說這背后要是沒什么貓膩,他跑什么?一個沒什么花頭的副教授,又拿什么去移民?……”

    何齊也說不出是為什么,靜了半晌才道:“你走吧,這件事暫時別告訴阿Sir?!?/br>
    胡凱不解,又面露難色。他在華善堂藥廠賣藥,從金牌銷售做到最年輕的區(qū)域經理,再往上全都是香港人,他要更上一層樓,就得靠阿Sir破格提拔,但是何齊?他在心里掂量一番,何齊的一句話可能比阿Sir還要管用,哪怕現在做不到,將來未必不行。想到這一層,他還是點了點頭,宛如心腹。

    同胡凱分手之后,何齊帶著林凜回去,車開出去很長一段路,林凜還在說:“那個羅曉光可真有意思,是不是北京人講話都這么逗?……”

    何齊心里有事,沒留心聽他說了些什么,只嗯嗯啊啊了幾聲就混過去了。他又想起方才胡凱說的話來——連自己死掉的老娘都能甩出來賣,還有什么做不出來?話說得雖然難聽,但人家未必在乎,他大約只能自愧不如了。

    陳康峪死后,他從美國趕過來,在雨林道別墅第一次見到陳效。直到那個時候,他還懵懵懂懂不知道此人是什么身份。阿Sir倒是老早就知道有這么個人,卻還是輕敵了,總以為所有的法律文書都很周全,連遺囑都有,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結果,卻是這樣。

    等何氏眾人得到死訊,趕到上海,陳效早已經搶先一步,該拿的都拿了。華善堂上海公司是合資企業(yè),中方國有股權代表從一開始就與陳效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阿Sir的人過去,提出暫停經營,先把股權移交干凈都做不到,公司就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稀里糊涂的繼續(xù)運轉。

    等上了法庭,何齊這邊的人總覺得事情是很簡單的:陳康峪四十五歲生日過掉,就在倫敦立有遺囑,全程有律師在場,簽字,公證,一樣不少。在那份遺囑上,根本沒有陳效的名字。

    但在陳效這一邊,卻又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了,根據其律師王俊的陳述,陳康峪在香港再婚時,尚未與其母盛玨蓉離婚,所以兩人曾有過協(xié)議,陳康峪將每年在上海所有收入的一半給予盛玨蓉,作為補償。

    這樣的協(xié)議要是放在一個年入百八十萬的小商人身上似乎合情合理,婚內出軌,又是重婚,拿出一筆不菲的補償金來給原配封口,雖然難看一點,卻也說得通。但放在陳康峪身上,就顯得有些匪夷所思了,如果,只是說如果,確有那么一份協(xié)議,那么陳康峪一定沒料到自己后來會賺多少錢,而且經過多年的積累,這筆補償金又會增長到如何驚人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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