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書迷正在閱讀:藏嶺以南、銅色森林、戲精女朋友她超可愛、惹火(3P)、?;ㄒo每個男孩子性福( h )、極品仙農(nóng)、我有一座諸天萬寶殿、都市醫(yī)武神婿、我家貓總想跟我交配、清純主播被cao日常(h)
這個念頭讓她第一次有了一種歸屬感一樣的感覺,只可惜明天就要走了,也讓她有勇氣檢閱自己的傷口,時隔幾個月,似乎已經(jīng)結了痂,曾經(jīng)痛徹心扉的一幕幕被別的一些東西覆蓋了,記憶里只剩下何齊最后望向她的目光,好像有些東西正自內(nèi)而外的崩塌。 次日天明,林薇沒有去車間上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直接去人事科了。 鄭經(jīng)理看她進來,笑道:“正找你呢,你就來了?!?/br> 那表情倒不像是要炒掉她的樣子,但她還是沒有心存僥幸,由著人家把她帶到一間會議室門口,敲了敲門,讓她自己進去。 林薇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推開門,看到陳效坐在里面。 他看看她,對她說:“不錯,胖了?!?/br> 林薇不知道怎么回答,等得太久,他真來了,倒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甚至都忘了自己還在生氣。 他走過來關了門,又托起她的手,擼起袖子來看了看。隔了一夜,她胳膊上的血印子已經(jīng)黯淡,但還是橫七豎八的,夾著幾塊烏青,慘不忍睹。 陳效卻看得笑起來,對她道:“聽說是以一敵三?打架倒是一把好手?!?/br> 林薇被他說的有些尷尬,心里又氣。她評上先進的時候,他不來,升職進潔凈區(qū),他不來,發(fā)現(xiàn)質(zhì)量事故,他還是沒來,剛在宿舍跟人打了一架,他倒來了! 莫名的,她不知怎么發(fā)作,只覺得他的手指觸在她的手腕上,有一點淡淡的暖意。她顫了一顫,大約是因為冷,屋子里沒開空調(diào),還開了一扇窗。桌上的煙灰缸里有一段掐滅了的香煙,他應該已經(jīng)到了一會兒,在等她。此時還沒到中午,從上海過來至少四個半小時,他一定是很早就出發(fā)了。 會議室靠走廊的那一面是玻璃墻,磨砂做到一個人的高度。有人經(jīng)過,踮起腳往里面張了張,只是無意,也沒看到什么,就繼續(xù)往前走了。 陳效大約也看到那個人,對林薇道:“走吧?!?/br> “回上海?”林薇問,心想,那倒是正好,她東西都收拾好了。 他卻答:“換個地方,這里人太多?!?/br> 嫌人多?林薇覺得這話說得挺曖昧的,但還是放下袖子跟著他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在這里做了三個多月,倒要聽聽他會怎么說。 出了廠辦大樓,林薇才知道陳效沒帶司機,這一趟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此時也不說去哪兒,一路開到開發(fā)區(qū)旁邊的一個公園,直到湖邊才停下來。一月份的天氣,又陰又冷,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兩個人就坐在車里。 林薇想,這總是沒人的地兒了吧,終于問:“干嗎把我扔在淮安?” 陳效卻答:“這里又不是黑煤窯,你要不愿意,隨時可以走啊?!?/br> 林薇語塞,他說的句句屬實,她無從反駁,心里卻不平,開了車門就要走。 他搶在她前面,探過身來又把門拉上了,道:“別裝不樂意,你在這兒不是過的挺充實的嘛,三個月,名也出了,架也打了?!?/br> 她不說話,以為他會說些跟制藥廠有關系的事,還有接下來她該干些啥,結果卻沒有,他降下一斑車窗,也沒問她介不介意,就點了支煙,一邊抽一邊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來。 “念高中的時候,我常在外面打架,十六還是十七歲吧?!彼呎f邊吐出一口煙。 很奇怪,她并沒覺得那味道很討厭,只是問:“在哪兒打的?跟誰啊?” “學校,菜市場,臺球房,大排檔……,”他一邊想一邊回答,“隔太久了,想得起來的也就是那幾個地方,那個時候住的區(qū)不大好?!?/br> 林薇有些意外,在她眼里,陳效是個成功的商人,父親在身后留下客觀的遺產(chǎn),多到要對簿公堂,可他卻又有這樣的過去,幾乎就跟她成長環(huán)境差不多,只聽他敘述,腦子里便會出現(xiàn)那樣的市井小巷,沿街開著煙紙店、飲食店和小發(fā)廊,路上走的都是神色疲憊不修邊幅的人,甚至還能自動補上那些他未曾提到的細節(jié),比如小販的聲聲叫賣,又比如過路少年臉上桀驁的表情。 “你跟人打群架?”她又問。 “打什么群架啊,”他笑著搖頭,“統(tǒng)共就王俊一個人跟著我,膽子還特別小,一看情況不對,就往桌子底下鉆,” 她靜靜的聽,覺得有趣,就問:“都為了些什么事兒???” “不記得了,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憤怒?!彼猿?,繼續(xù)抽煙。 她湊過去,仔細端詳他的臉,嘲他:“嗯,倒也沒留下什么傷,一定挺能打的?!?/br> “也不是什么都沒留下,”他卻這樣說,“就因為打架,高中沒念完?!?/br> “后悔嗎?”她保持著那個動作,看著他問,心里想,終于來了,他到底還是要勸她回去念書的。 “一開始覺得沒什么,沒念過書一樣可以掙到許多錢,”陳效回答,“直到二十幾歲去英國,看到私立學校的學生,有的披著黑袍,胳膊下面夾著書,在廣場上走,有的穿帶號碼的運動衣打曲棍球,那個時候才覺得遺憾,我是不可能再回到學校里去了?!?/br> “為什么不能?”她又問,他有錢,什么都能做,念書更不在話下。只要愿意,買一座學校下來玩也可以。 “我一直記得那個地方,”他伸手到窗外彈掉煙灰,“天很藍,陽光很好,每個人都很紳士,是我走不進去的世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