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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怎么說”鐘欣愉問。 “還能怎么說”有琪簡直怒其不爭,“他說他今年六十歲了,單身一個人,怎么樣都無所謂??珊煤玫臑槭裁匆@樣呢前兩年滬大校長怎么死的,就是在眼前的事情,何必呢我真的是……也不知道怎么勸……”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人……”鐘欣愉下意識地喃喃。 “對啊,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人,”沈有琪還在往下說,“大概是年紀大糊涂了,給報社的人騙去當槍使??刹还茉趺礃?,他都是我老師。沒有他,我根本不可能讀完大學。我是真的擔心他,但這眼看就要走了……你以后千萬記著去望望他,要是他罵你,就給他罵兩句,又不會少塊rou……” 鐘欣愉聽得笑起來,知道自己不能去,卻也沒辦法拒絕有琪的托付。 她還記得嚴承章在課上說過的許多話,關(guān)于經(jīng)濟,關(guān)于戰(zhàn)爭,關(guān)于資本,關(guān)于貧窮與饑餓,全然是一個學者超脫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是怎么了呢她很想知道。但這一問,似乎也適用于她自己。 等到下了班,還是她們兩個人從銀行大樓里走出來。林翼的車已經(jīng)等在路邊,他們夜里還有地方要去。 有琪是最后一天,手上拎著兩大袋平時放在公事房里的雜物。 鐘欣愉看時間來得及,便對沈有琪說:“送送你吧。” 有琪也是不舍,沒有拒絕。 林翼下來替她們拉車門。有琪看看他,又看看鐘欣愉,與他打了招呼,又道了謝。兩個女人坐進后排,車子開起來,竟也無語。直到停在南陽路公寓門口,鐘欣愉也跟著有琪下了車。 有琪說:“我中午跟你說的事情,你千萬記著啊?!?/br> 鐘欣愉點點頭,展臂抱住她,看著她笑,說:“你放心走吧。” 有琪空不出兩只手,卻朝車里望了一眼,湊近了與她耳語。 鐘欣愉還是笑,搖搖頭,兩人這才終于道別。 等到她坐進車里,林翼不曾回頭,只在后視鏡中看著她問:“剛才是在說我什么” “你不喜歡聽的?!辩娦烙浯?,意思還是他最厭煩人家議論的長相。 林翼便也不深究,輕輕笑了聲,又說:“你倒是知道勸別人走……” 一句話只說了一半,沒講出來的下半句是,那你自己為什么要留下 “不一樣……”她淡淡道,避開他的目光,朝窗外望。一句話,也只說了一半。 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城市亮起玲瓏的燈光,好像還是一貫繁華的樣子。車子調(diào)頭又往東邊去,開到南京路到外灘一帶,便看見廣告?zhèn)鲉稳龅玫教幎际恰?/br> 發(fā)傳單大約按張數(shù)計酬。停在路口等著綠燈的時候,一個小報童在車陣中間左右穿梭,跑到他們旁邊,夾了一沓在雨刮器與擋風玻璃之間,而后又一溜煙地跑遠了。 林翼搖下車窗,拿進來看了看,又遞給鐘欣愉。 是中央儲備銀行在南京正式成立的廣告,宣布發(fā)行一元、五元、十元之主幣券,以及一分、五分、一角、五角之輔幣券。 本行業(yè)務與營業(yè)特權(quán)洋洋灑灑寫滿了整個版面,自詡為中華民國國家銀行,資本總額國幣一萬萬元。 除南京總行之外,還將另設上海分行,以及蘇州支行。 其中這個上海分行更是被大書特書的。雖然總行在南京,但相傳正副兩位總裁都將坐鎮(zhèn)上海。所以這行址也選得別有用意,在銀行林立的外灘,且就是中央銀行遷往重慶之前所在那棟樓,仿佛是承襲正統(tǒng),取而代之的意思。 第49章 黃浦灘 兩人回到圣亞納公寓,不必說什么,各自去換晚裝的衣服。 林翼先穿好了,靠到臥室門邊,看著鐘欣愉坐在床沿,身上只剩絲綢內(nèi)衣,尼龍襪子宛如蛇蛻般的薄薄一層,從足尖拉上去,抹平了,再用吊襪帶扣好。換一個時間背景,這或許是個有些情色的畫面,但此時他只是看著她,表情玩味。 鐘欣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其實她自己也覺得諷刺,前腳剛答應了有琪去看望嚴教授,后腳赴宴,就是為了《正言報》和傳單上說的那件事,中儲行成立,舉行新聞發(fā)布會。 當然還是許亞明牽的線,說是帶她拜拜山門,好引薦她進那間開在外灘的上海分行做事。 待她妝發(fā)齊備,兩人又再出門,去華懋飯店。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傳單大概也發(fā)完了,只是少有人會帶著走,沿途丟得狼藉一地。 車子開到九江路口,已經(jīng)排起隊來,前面路上拉了封鎖線。據(jù)說今晚周佛海要來,陳公博也要來,所以安全工作做得格外周詳。汽車是要一輛輛檢查過的,來賓也得一個個等在飯店門口,搜了身才放進去,就連女士的小坤包也都要打開翻過。 鐘欣愉默默等著,想起自己曾經(jīng)聽到過的一種說法,漢jian分前漢和后漢。以汪政府成立為界限,眼前的這一波都已經(jīng)是后漢了??粗皾h的前車之鑒,這些人中凡是有名有姓的,平常都不大敢拋頭露面,但這一次卻又不得不大辦。銀行這東西,沒法關(guān)起門來自己跟自己玩,必須得別人買賬。 現(xiàn)場負責保全的自然還是西區(qū)特別警察署的人。領(lǐng)頭的是馬四寶,看見他們的車子過來,彎腰點頭,跟林翼打了個招呼。 鐘欣愉見他身上仍舊穿一套花俏的雙排扣西裝,肩頭披著那件水貂領(lǐng)子皮大衣,莫名有種感覺,這人每次出場,都要這么裝扮起來,好像是一種特定的行頭,是有個什么意思在里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