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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那!放開我!真的不是我!!”趙淮原被蒙著眼,卻也有光感,這時候破口大罵起來,涕淚橫流。 但鐘欣愉只是俯身,湊近了他,輕聲地說:“爺叔,你剛才喊出第一聲乖囡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轉(zhuǎn)輪再一次被撥動,扳機扣下去,子彈射入后腦,從眼眶穿出,削掉半片頭顱。 幾乎就在同一秒,火車呼嘯而至,毫無障礙地碾過尸體。 是林翼抱住她,往后倒在鐵道旁的碎石路基上。暗夜中,雨從天而降,淋濕了她的面孔。她胸腔起伏,就像在水底努力地呼吸,就像也死了一次。 第99章 信仰 上海的春天就是這個樣子。一場雨之后,忽而晴了。天碧藍,滿目新綠,像是入了夏。 前一夜,林翼和鐘欣愉宿在逸園的客房里,睡到近午起身,在俱樂部的游泳池邊上吃早飯。 孤島物資緊俏,此地出入的不少西僑身上還穿著冬天的羊毛衣服,在突然艷麗起來的陽光下顯得過時而粗笨。 林翼倒是已經(jīng)換上了白色亞麻西裝。還有鐘欣愉,頭戴寬檐草帽,身穿時髦的竹青色連衣裙,外面披一件白罩衫,身形若隱若現(xiàn)。里外都是法國貨,在現(xiàn)下這樣的年月,價錢倒還是其次,尋常人根本買不到。 旁人一見,便知道他們是新貴,或艷羨,或鄙夷,各種眼色都有。鐘欣愉看著,竟有些好奇,有沒有人能猜到他們昨天夜里做了些什么。 飯吃到一半,馬四寶來了,站在俱樂部門口,踮著腳朝里面張望。林翼示意西崽放他進來,卻沒讓他落座,起身帶著他去了泳池另一邊的小花園。 鐘欣愉戴上太陽眼鏡,遠遠看著他們。只見兩人站在紫藤架子下面,林翼把一只油紙包交過去。四寶接了,打開一個角,往里面看了看,而后笑起來。 她知道那是趙淮原的警槍。 前一夜,在逸園門口解決掉兩名包探的是馬四寶手下的人,但駕駛吉普帶走趙淮原的是常興。而后,就是滬寧鐵路上的那一幕了。漫天密密層層的大雨,湮沒在火車與鐵軌撞擊聲中的槍響。中央巡捕房華探長失蹤的新聞,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被登載在報紙上。 幾句話打發(fā)走四寶,林翼又回來坐下。 “怎么樣”鐘欣愉問。 林翼不曾看她,點了支煙,答:“他擔(dān)了風(fēng)險,我也擔(dān)了風(fēng)險,現(xiàn)在他只當(dāng)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過幾天警政部長視察滬西,他說可以保上海 99 過關(guān),照常營業(yè)?!?/br> “那以后呢”鐘欣愉又問,“要是他真的坐上刑事科長的位子,他會跟你要更多的東西。” 這是很有可能發(fā)生的事,近在咫尺的威脅。 但林翼卻笑了,看了她一眼,說:“你現(xiàn)在知道怕了” 鐘欣愉不語,仍舊等著他回答。她不是怕,只是不想讓他一個人留下來面對。 林翼明白她的意思,緩了緩才道:“你放心,我知道這件事沒完。上海 99 的股份我會一點一點地全部轉(zhuǎn)給他,滬西的舞廳和賭場是 76 號最主要的財源,這么些人看著呢,四寶沒本事留住的。到時候,自然有人收拾他?!?/br> 他一切都想好了。 “那你呢”鐘欣愉繼續(xù)。 林翼卻又笑了,答非所問:“就是下個禮拜,常興陪你一起走,跟著舒拉的舞團,第一站就是香港,你們在那里下船?!?/br> 這是他們說好了的,他作為金術(shù)士唯一的條件,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鐘欣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這種可能。老秦對她說過的,你不是職業(yè)特工,如果改變想法,隨時可以提出來。要是她把林翼的條件匯報上去,香港那邊應(yīng)該是會同意她離開的。但她也記得自己堅決地說過,我還是做我的事情。 午后,兩個人又去貝爾蒙。 大門兩側(cè)仍舊是熟悉的三色轉(zhuǎn)燈,歐師傅也還是老樣子,熟稔地招呼他們進去,問她今天打算怎么弄,讓她坐上店堂后面的皮椅子,放低椅背,蓄了溫水,給她洗頭。 鐘欣愉也像從前一樣,躺在那里匯報。 先說了林翼那邊的情況,造幣廠已經(jīng)籌備開工,金術(shù)士就位。還有為鎢砂生意注冊的公司,使得日方收購物資的網(wǎng)絡(luò)更暴露了一層。 而后,又說到中儲行,那個“一命抵三命”的傳聞。 歐師傅手上的動作似乎停了停,隔了一會兒才開口對她說:“我今天上午就在等你來?!?/br> 鐘欣愉怔了怔,判定這不是理發(fā)師對客人的那種生意經(jīng)。 “香港有命令”她問。 歐師傅點頭,轉(zhuǎn)身拿過一條毛巾,替她包上頭發(fā),直起椅背,這才道:“那邊要你在安排好金術(shù)士之后立刻撤出去……” “為什么”鐘欣愉意外。 但歐師傅只是繼續(xù)往下說:“應(yīng)該會讓你先去香港,再轉(zhuǎn)道重慶。到底怎么走還得等消息,不過肯定不會很久,你得做好隨時離開的準(zhǔn)備?!?/br> “為什么”鐘欣愉又一次問,轉(zhuǎn)身過去看著他,這人不出現(xiàn)在鏡子里竟讓她有些不習(xí)慣了。 “上海的情況恐怕有變,你會很危險?!睔W師傅終于給她一個含糊的解釋。 鐘欣愉可以猜到其中的含義,即使“一命抵三命”,那些行動還是會繼續(xù)下去。 “那金術(shù)士呢”她問。 “到時候就不是你的任務(wù)了,他還是來這里,我是他的聯(lián)絡(luò)人?!睔W師傅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