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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來,沉恪一直有個疑問,像蔣煙婉這樣深不可測的天才,當年如果去其他地方,比如留在歐洲,未來對于她信手拈來,可她為什么會偏偏選擇回到沉家,來燕高上學,為什么要故意得罪高層,以至于其被自束其手腳,被迫向官僚投誠? 是她恣意人生,一招不慎,還是她另有目的? 多年來,他一直在調(diào)查這件事,但直到沉家男丁都一個接一個死光了,沉恪也依然對蔣煙婉想要什么一無所知。 沒人能知道她詳細的過往,看穿她在想什么,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 為數(shù)不多的線索,一是他發(fā)現(xiàn)她似乎在對待女男上有著雙重標準,她對女性總之充滿耐心,即使是試圖對抗她的女性,也會先進行勸服;可對于男性,她的耐心就差多了,那些與她對抗的男性,在選擇得罪蔣煙婉之時,就已經(jīng)選擇了“幸運”。 二是她背后秘密隊友不止一個。 第叁,也是他認為最關鍵的一條線索,是王岐伯死前給他的那段模糊的錄音。 【“王夫人,如果不想您兒子做的丑事出現(xiàn)在報紙頭條,那就拿黑皮本被撕掉的那頁紙上的名字來換。我可以給您叁天的考慮時間?!?/br> “我真的沒有辦法告訴您,真的沒辦法……如果說了,我們?nèi)叶紩?。“яòùщènρ.còм(rouwenp.) “您丈夫和兒子我沒有辦法保證,但只要您說,我可以保證您后半生無憂?!?/br> “不,不!他們就是我的命、求求您,饒了他們?!?/br> “你要明白王夫人,羔羊在獅子面前永遠是沒有發(fā)言權的。事實上,無論你說不說,他們一樣會死?!薄?/br> * 那年開春,王岐伯在放松群里吹噓自己最近獲得了一只新的“女寵物”,這個女孩未成年不到,說是貴圈里姥爺們特訓練好的“母狗”,任憑人如何侮辱她,她都不會反抗。 新學期開學沒幾天,他公然把“玩物”帶到了學校,并邀請了幾個“放松群“里幾個貴公子“共同觀賞”。 他們五六個人聚在器械室,輪流對著這個可憐女孩猥褻拳打腳踢,一旁還有人饒有興致的架起了攝像機拍錄像。 這是對蔣煙婉公然挑釁,她最反感校園暴力,傷害女性更是她的底線。 沉恪在小道消息群里得知了這些,于是下課的時候攔住了傅清告知了她這件事,如果是傅清以前,她大概只會笑笑冷眼旁觀,但是現(xiàn)在她的思想似乎被扭轉(zhuǎn)了,她義憤填膺,火速告知了蔣煙婉。 蔣煙婉知道后臉色凝重,親自出馬了。 然而,她和傅清還沒到達現(xiàn)場,那幾個公子哥光是聽到了她們的腳步聲,就已經(jīng)慫的跑光了。 “還是別惹她們了…… “那啥,王少,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我也有點事……” 王岐伯很震驚,沒想到平時在群里罵的歡實的“鐵哥們兒們”到了真事上竟如此不堪重任。 可他自己也沒能堅持多久,遠遠的聽到傅清大喊了一聲:“王岐伯,你他爹的想找死嗎?” 他也瞬間認了慫,十分麻利的翻窗逃走了。 整個器械室只剩下那個衣衫不整,渾身青紫的女孩獨自一人瑟縮在角落里發(fā)著抖。 女孩發(fā)覺身上披了件外套,迷茫的抬頭看了看蹲下來送關切的傅清,又抬起頭,正看到一個眉眼溫和的少女向她伸出了手: “不要回去了,以后跟著我吧,我可以保護你?!?/br> 女孩有些麻木的臉上先是漸漸浮現(xiàn)出了不可置信,但隨后表現(xiàn)出了不信任,然后是害怕:“奴……不,不可以!主人會殺了奴,是奴的錯,奴沒有表現(xiàn)好。奴得回去給他道歉,給他道歉。” 她小聲囁喏道,沒有回應蔣煙婉伸出的援手,而是哆哆嗦嗦支撐起身體,踉踉蹌蹌的要走。 站在走廊一旁默默觀察的沉恪看到了此時蔣煙婉臉上少見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你不是奴,友習賓瑪其珠。你原來的名字是叫友習賓瑪其珠吧。 友習怔在了原地,蔣煙婉說出的這個名字……她已經(jīng)十多年沒聽過了,對她來說已經(jīng)變得那么的陌生。 “你怎么會…… “我們見過的,小時候,五歲的時候,在苗疆,在滬洛壩子,你被人販子帶走的那天,我也在。 友習空洞的雙眼里已經(jīng)沒有了光,她已經(jīng)學會自我欺騙,忘記痛苦的一切,她甚至不愿意想起自己是怎么來到西京的??墒Y煙婉的話令她焦躁不安,令她不禁長大了嘴巴,僵硬的瞳孔又開始震顫。 “天上不下雨……蔣煙婉凝視著她的眼睛。 “地、地上不長草……友習有些發(fā)著抖,不自覺的說出了家鄉(xiāng)諺語的后半句。 蔣煙婉眉頭舒展,走上前去,擁抱了抖如篩糠的友習:“你沒有忘記自己是個納若納姆?!?/br> “我……我?!庇蚜曊驹谀抢锊恢耄Y煙婉卻往她手里硬塞了一張名片。 上面什么字都沒有,只是卡片中間畫了一只蜜蜂。 “所以我不會傷害你。如果想離開了,就拿著這張紙,去燕東謄錄巷的花鳥市場,有人會幫助你。好好考慮一下。 蔣煙婉放開了她,示意她可以自由選擇。 友習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遲疑可一陣,還是迅速跑走了…… 隨后的幾天,蔣煙婉身邊又開始死人了。 先是燕高的老校長突然腦溢血去世了;然后是替王岐伯管理吹水群的兩個男生在郊區(qū)飆車時撞上了對方,二人雙雙死亡; 最后終于,這份“幸運”降臨到了王岐伯全家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