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十分甜 第19節(jié)
嘟聲又響了一下,電話終于被接起,平淡如水的一個“喂”自話筒傳至喻唯熳耳畔。 喻唯熳還沒開口。 許賀沉似乎早就料到打電話的人是誰,也知道她想說什么,他先發(fā)制人開口道:“想約我?” -------------------- 作者有話要說: 許氏追法:先發(fā)制人,讓你沒人可制。 吃驚鼓掌.jpg 這章私設比較多,有不合適的地方也請溫柔指出呀~專欄要新開一篇文啦《善變》,大家可以去看看哦,喜歡的點個收藏唄~ 第18章 青梅微甜 話說的輕佻隨意, 像是一早就在這兒等著她。 喻唯熳忍了忍,“嗯,約你。” “在同江說的話, 還算數(shù)吧?!?/br> 許賀沉向后靠在椅背上,隱隱有些笑意:“哪句話?在你房間那句?” 他是故意而為之,喻唯熳清楚, 許賀沉最會引人入回憶, 于不知不覺的一來一往中, 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喻唯熳捏著手機, 反問他:“哪句?我讓你別裝的那句嗎?” 許賀沉果然不說話了。 喻唯熳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樣的,但想起來總歸是不太開心的,能噎他一次的愉悅溢滿,“你既然知道了我為什么給你打這個電話, 那咱們就直接一點吧, 你這回的專訪權給電視臺, 這是你答應過我的, 咱們別拐彎抹角,我知道你忙, 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 “我可沒答應你這個?!痹S賀沉不緊不慢, 低沉聲音自話筒傳來, “你好好想想,我答應的是哪個?” “你要反悔?”喻唯熳才反應過來, 他從沒提過他自己的專訪權, 她要娛樂公司的專訪有什么用,原來他一早就挖下了坑。 喻唯熳差點就想把電話掛了, 但轉頭一看陳忠和笑嘻嘻的模樣,本已經放下的手機又放回耳邊。 “那你說, 你想怎么樣?”喻唯熳壓了壓心情,但語氣沖,仍舊不是很平淡。 許賀沉聲音依舊穩(wěn)如鐘,壓根兒不受她的影響,“喻記者,現(xiàn)在是你,給我打電話?!?/br> 話不多說,到這兒為止。 是你邀請的我,是你求我,你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樣子。 是非曲直,喻唯熳分得清,也拎得清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該軟還得軟。她溫和著聲音,誠意滿分,“許董,那你什么要求,我能滿足的,都滿足你?!?/br> 說完,她隨即又加了句:“在我能力范圍內的,我都會滿足你?!?/br> 安靜幾秒,喻唯熳腦中迅速思考他會提到的所有要求,內心正忐忑不安,許賀沉出聲:“下班之后,到你們電視臺樓下等我,到時候再說?!?/br> …… 深城下了一場大雪,入目皆是白色。黑色悍馬疾馳而來,在滿目雪白中像頭兇猛的純黑猛獸,如同主人。 車停穩(wěn),人下車。 喻唯熳同時出門,走到車前,電視臺門口人來人往,她停下,保持著一定距離問:“說吧?!?/br> 言簡意賅,迫不及待。 說完意識到不對,喻唯熳馬上轉口:“不對,是我求你,你有什么要求,說吧?!?/br> 許賀沉走一步,距離驟然縮短,更是言簡意賅,迫不及待:“上車?!?/br> 四目相對,誰也不肯讓。 許賀沉淡著神色,氣勢絲毫不亞于這場轟轟烈烈的大雪,也不介意給她時間思考。 雪花越積越多,飄落到臉上化成小水滴,喻唯熳最先敗下陣,拉開后門坐進去。 車內溫度高,隔絕所有寒意,但也安靜得聞針可落,這種靜默感,比寒意更為懼人,喻唯熳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后座,手搭在膝蓋上,看著窗外疾駛而過的景象。 她沒出聲過問,許賀沉趕過來,他必有了主意。 悍馬行使得四平八穩(wěn),左拐右拐,開進郊區(qū)。郊區(qū)比市里的溫度還要低些,而且依山傍水,風更凜冽,雪花密集,遮住視線。 往這個方向再走,是墓園。 喻唯熳隱隱有猜測,她終于從車窗外扭過頭,看許賀沉。他目光始終不斜視,筆直望著前方,只在等紅燈的間隙從后視鏡回望,鎖住喻唯熳的視線。 “去看看辰松?!?/br> 喻唯熳仿佛被吸住,腦中失去運轉。好半晌,車已經停下,她才想起:“我忘了買束花帶來?!?/br> 許賀沉沒說話,后備箱打開,是早已準備好的花束。 喻唯熳握著手中的花,他能做到這個地步,不知道來墓園這項計劃是謀劃了多久,而且,絕不是簡簡單單來看望高辰松這么簡單。 門口的墓園管理員看見許賀沉,客氣喊了句:“許董,來了。” 許賀沉略微頷首,“把保存在這兒的那盒子打開吧?!?/br> 管理員愣了愣,而后馬上反應過來,說:“好的。” 高辰松無父無母,自小在福利院長大,但他生性開朗,不覺得身世悲慘是放縱自己墮落到谷底的原因,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可憐的。 喻唯熳最佩服他這一點,站在墓前長嘆一口氣,蹲下身子:“松哥,來看你了。” 黑白照片上是一張笑得極為燦爛的笑臉,喻唯熳不自覺也彎了唇,說:“來晚了,你別怪我呀?!?/br> 大寒的天氣,整個墓園只有他們兩個人,喻唯熳蹲著身子,對高辰松講這三年的經歷,好的不好的,開心的不開心的,危險的不危險的,一句不落。 許賀沉一言未發(fā),她每說一句,許賀沉心揪一次,到最后再也聽不下去的時候,喻唯熳終于止了口。 “看吧,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你之前還老說我是個跟屁蟲,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我已經長大啦,你都聽到了嗎?”她站起身,“日子還長呢,往后我還來看你。” 轉頭看許賀沉,示意他說。 許賀沉拍拍墓碑:“兄弟,走了?!?/br> 喻唯熳跟著他,走到墓園門口,進了寄存處,管理員將存放盒子的柜子打開,“自從放這兒就沒打開過,積了一層灰,我先給您擦擦?!?/br> “不用了,您先出去吧。” 管理員離開寄存處,關上門。 許賀沉在柜前靜默許久,也不管那盒子上多厚的灰,就這么直接上手拍了拍,解鎖。 紅木盒里放著一疊厚厚的紙,和一個精致的戒指盒。 許賀沉背對喻唯熳,將戒指盒拿出來,邊拿邊說:“這是辰松準備求婚用的戒指,他自己親手設計的,瞞著孟繁做了小半年。” 戒指被放到一邊,底下那摞白紙被拿出來,時間久了,有些泛黃,紙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有些模糊。 “這是辰松自己策劃的求婚婚禮流程,每個至少排練了五遍,排練一遍改一遍,到最后這策劃都能出一本書了?!?/br> 喻唯熳再也控制不住,淚流滿面。 策劃書拿出來,最下面,是醫(yī)院的診斷證明和死亡證明。 這個,許賀沉指尖在上面停留了好久,最終還是沒碰。 低低抽泣聲傳來,許賀沉轉過身子,面朝喻唯熳。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是不愿,是壓抑。 “我為什么讓孟繁進津耀。” 喻唯熳紅著眼眶,將淚意憋回去。 “因為,我欠辰松一條命?!?/br> 一句話說完,屋里靜的可怕。寄存室常年無人進出,頭頂光是昏黃的,散落下來,給人罩上一層陰影。 喻唯熳腦中嗡嗡作響,好半天恢復不過來,靈魂被抽去,渾身泛軟。 “你離開津耀當天,我剛接到辰松的死亡證明,那個掉下來的鋼材,本該砸在正下面的我和孟繁,但孟繁推開了我,辰松推了孟繁?!痹S賀沉十分平靜,如猛獸將要蟄伏沉睡,氣勢漸漸消散,到最后可以一擊斃命。 這是自揭傷疤,自我凌遲。 血淋淋的事實面前,喻唯熳只能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試圖用這一絲痛意讓自己清醒。 許賀沉拍拍她緊攥著的手,極為鄭重地說:“辰松有多愛孟繁,我就得報以同等多的照顧?!?/br> 話說得極致真誠,讓人不得不信服。 許賀沉拍了兩下她手背,沒拍開,索性使力,強硬握住她的手,喻唯熳手心都摳出血印,她什么話也說不出,只能聽許賀沉傾訴殘酷事實。 “這份愧,我一輩子忘不了,也不能忘,”許賀沉是對喻唯熳說,卻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但是讓這愧變了味兒,是我知道的太晚,也是我不該?!?/br> 大雪沒有停息,天昏沉沉的,兩人離開墓園。 汽車打著了火還沒發(fā)動,雪花大了些,紛紛揚揚落下,模糊視線,許賀沉突然扭鑰匙,滅火。 “你今天說,做什么都可以。”許賀沉扭身,注視她,一字一句開口,眼底氤氳著乞求:“那我要你,信我?!?/br> 只有這一個要求,兩個字。 不是希望她信他,而是很直接的,要她信他。 * 記者發(fā)布會如期召開,獨家專訪權再次落到電視臺的手里。 除了那個專訪權,許賀沉一諾千金,娛樂公司的專訪也是電視臺的,電影頻道正愁那檔新節(jié)目的演員檔期難排邀請不過來,這下如獲救星。 喻唯熳忙得很,一方面要準備許賀沉的專訪材料,還要準備娛樂板塊的專訪材料。 記者會當天,喻唯熳拿到津耀派出的演員名單,一共五位,都在專訪之列。 喻唯熳分到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當紅的演員,她平時不怎么關心娛樂圈八卦,最多愛寫影評,對這兩個演員的了解不是很多。 許賀沉的專訪安排在最后,不著急,喻唯熳正坐在津耀休息室修改那兩個演員的采訪稿。 低頭正投入,休息室由遠及近傳來有規(guī)律的高跟鞋聲,離休息室越近,聲音越大。 喻唯熳皺著眉,想起身把門關上,剛一抬頭,腳步聲戛然而止。 有女人推著輪椅,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