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謀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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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著她微腫的唇,擦凈了嘴角的血液,陰暗地嘲諷道,“記著,以后若再咬我,要這般?!?/br> 申姜大吼道,“你就是個(gè)瘋子,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話沒說話,她就被他按在懷里,剩下的半句生生悶堵住。 賀蘭粼捂她嘴,“別罵?!?/br> 申姜嗚嗚不清,“做……夢。” 他眨了眨眼如輕顫秋葉,手沒再捂她的嘴,似和她的罵聲妥協(xié)了。 賀蘭粼愛憐地?fù)崴蛑愕娜崮w,醉意朦朧地說,“……前幾日他們要我去選妃,思來想去,我還是最喜歡你。你若乖一點(diǎn),我便不要?jiǎng)e人了,只要你?!?/br> 申姜齒冷,覺得他無恥到了極點(diǎn)了。 可悲的是,她被無恥的人纏上,還沒法脫身。 “沒門?!?/br> 賀蘭粼手掌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又寒又暖。他眼皮墜墜地沉下來,將她圈在雙臂間,無限愛憐,仿佛她是什么精致的寶物似的。 申姜臉色灰冷,只悔恨無比。 當(dāng)日在葉府的地牢時(shí),她若不是因?yàn)槟且荒钪铊T成大錯(cuò),焉能有今日的光景。 她一陣自厭。 無論心里怎么暗潮洶涌,兩人此刻千絲萬縷地糾纏在一起,難分難清。 …… 良久風(fēng)平浪靜,申姜睜開眼睛,頭頂?shù)凝堷P錦繡床帳明黃得刺眼。 身上傳來一股劇烈的酸痛,骨頭似乎根根都斷了。賀蘭粼折磨起她來比以前更狠了,還真是一點(diǎn)不留情。 她呃地悶哼一聲,瞪向身旁淺淺睡寐的男人。 賀蘭粼的睡顏很沉靜,一動不動,像午夜月光下靜謐的湖水,沒他醒著的時(shí)候那么令人生厭。心口微微露出,從前為她擋的箭傷清晰可見,結(jié)成一段不長不短的疤痕,仿佛在無言地訴說著兩人逝去的過往。 申姜心下愈加癢恨不住,不愿在此久留,起身默默地穿起衣衫來。 剛把盤扣一排排地系好,一只勻凈修長的手就拍了拍她的腰。 “走了?” 申姜將他的手撥開,冷淡地提醒,“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br> 賀蘭粼一哂,散散慢慢地躺在錦被之間,腦袋沉沉的,還自有點(diǎn)上頭。 他沉溺地說,“阿姜,陪我再躺一躺?!?/br> 申姜一凜,蹙眉道,“這是隨口一說,還是陛下您的命令?” 他漫不經(jīng)心,“是隨口一說。但你若不聽,便是命令。” 說著,手上的力道一收,拽著她的衣帶連帶她人都拽了回來,三下兩下地將她好不容易系好的排扣又扒拉開。 申姜低呼一聲,賀蘭粼的氣息洋洋灑在她身上,令她渾身都發(fā)癢,不舒服得緊。 賀蘭粼垂眸瞥向她,臉色蘊(yùn)有輕淡若無的笑容。他似還沒睡醒,抑或是醉意還有些許殘留,頂著她的額頭再又閉上眼睛,渾然把她當(dāng)成了一個(gè)枕頭。 申姜恍然想,他似乎是吃軟而不吃硬的。每每她假意討好他,他總是全然中招,滿足她的目的;而她一跟他掰硬手腕,就總要吃虧落下風(fēng)。 如此又蹉跎了片刻,申姜終于等來了救星。 江無舟前來稟告說,幾位世族族長和朝中大臣要覲見賀蘭粼,已經(jīng)在勤政殿的主殿等候了。 賀蘭粼才登基,根基不穩(wěn),政事上一向不馬虎。申姜知道他一定會見,便用力甩脫他的手臂,主動退出。 “陛下先忙政事吧,忙完政事,也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br> 賀蘭粼見她避之不及,不悅道,“你就在此間呆著,一會兒我便來找你。” 申姜極是不愿,想自己前來獻(xiàn)身給賀蘭粼,本是為了沈珠娘之事不得不為之?,F(xiàn)在交易已成,她多呆一刻都是吃虧了,便神色疏忌地說道,“不了,我先告退了?!?/br> 賀蘭粼眉眼黯淡下來,但他此時(shí)有事,沒空跟她多較勁兒。 申姜穿好衣服,匆匆從勤政殿里出來,正好撞見幾位世族族長。他們都用甚為怪異的目光瞧她,更令申姜窘迫難堪,跟做賊一般。 她被人這般審視,越發(fā)激起傲氣……不斷安慰自己這只是一時(shí)的,她很快,很快就會想到辦法,從這囹圄中脫身出去。 一定。 申姜走得快,頭發(fā)亂下幾綹,加之心神不寧,差點(diǎn)迎面與一人撞上。 還沒看清那人是誰,就聽一婢子?jì)珊鹊溃坝腊补髟诖?,哪個(gè)沒長眼的,竟敢沖撞公主?” 永安公主? 申姜一愕,抬頭看,那人也怔了。 不是別人,正是從前與申姜有嫌隙的董昭昭。 賀蘭粼登基后,跟隨他的十名無字輩都有從龍之功,一舉封了侯,就連逝去的鐘無咎也被追封為建寧將軍。 董昭昭作為董無邪之親妹,地位非比尋常,被破例加封為外姓公主,封號是永安。 如今賀蘭粼入主皇宮,董昭昭等人自也不用再住在峽谷軍營,也跟著搬到皇宮來了。 董昭昭驚訝褪去,“是你?!?/br> 緩緩地上下打量申姜,失笑道,“聽說你清高得很,連皇后之位都不想要,這會兒卻偷偷摸摸地從皇兄的寢殿溜出來……還真是犯賤,正室不做,非要做那見不得光的?!?/br> 她語聲一如既往地嬌脆婉轉(zhuǎn),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冒火。 申姜一句“是你皇兄犯賤非要纏著我”就要沖出口,但念及此處是皇宮禁地,她怎能說出對皇帝大不敬之語?怕是八個(gè)腦袋也不夠殺的,便強(qiáng)行忍住,丟給她一句,“你管不著。” 董昭昭撇了撇嘴,“你有這種癖好,本公主自管不著。你和你那個(gè)好姐妹李溫直一樣,凈喜歡偷偷摸摸地討好男人,登不上臺面?!?/br> 申姜聽她提起李溫直,“董昭昭,你還是這般喜歡詆毀旁人嗎?李溫直又不曾得罪你,你何必指桑罵槐?” 董昭昭身旁的婢女頓時(shí)道,“詆毀?李溫直不知廉恥,勾引我們公主的駙馬,妄圖給駙馬做通房,蓄意破壞我們公主的婚事,這都是事實(shí),怎么詆毀她了?” 申姜陰陽怪氣地說,“奇了,我怎么不知道這事。你駙馬是誰?” 董昭昭惱躁道,“你少裝模作樣,李溫直敢勾引不病哥哥,沒準(zhǔn)就是你挑唆的。我告訴你們,他是我的駙馬,皇兄已經(jīng)頒下圣旨賜婚了。就算不病哥哥收她,也只能做個(gè)通房、奴婢?!?/br> 申姜有幾分生疑,不曉得怎么回事,路不病就成了董昭昭的駙馬了? 她被賀蘭粼拘在宮中時(shí)日已久,完全就和外界割裂,對于董路李三人的恩怨并不知悉。 董昭昭卻以為她在裝傻充愣,水靈靈的大眼睛中暗含淚水,跺了一下腳,就恨然走開了。 一提起路不病,她那囂張的氣焰就全不在,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一副傷心不已的樣子。 申姜不喜董昭昭的嬌縱,如今見這混世魔王竟也會傷心,心中暗爽,本不欲多管此事。 但董昭昭言下之意,竟好像指責(zé)李溫直和路不病有瓜葛,不由得讓她心間增憂。 李溫直怎么和路不病瓜葛上了,李溫直她現(xiàn)在又在哪? 她如個(gè)懵懂老人一樣,眼和心皆是盲的,搞不清楚狀況。 …… 次日,沈府傳來消息說,長女沈珠娘要遠(yuǎn)嫁塞外。 這自然不是沈氏族人的意思,是賀蘭粼從中斡旋。申姜求賀蘭粼救沈珠娘一命,沒想到他這是這么救的。 沈珠娘那素未謀面的夫君,是個(gè)常年戍守邊關(guān)的糙漢子,有個(gè)將軍的名號在身。 沈珠娘天生麗質(zhì),本來能入宮當(dāng)貴妃當(dāng)皇后,如今卻只能遠(yuǎn)嫁塞外,一生飽嘗風(fēng)沙之苦。 只是因?yàn)閹土怂?/br> 申姜明白,賀蘭粼已經(jīng)最大程度地干涉沈家的家務(wù)事了,事情的結(jié)果已然如此,再哀纏賀蘭粼也沒用了。 想起從前自己對沈珠娘的種種懷疑和防備,申姜思之益愧,沈珠娘這一遠(yuǎn)嫁,怕是今生都難以再見,便求著賀蘭粼想見她最后一面。 賀蘭粼對她上次膽敢私逃的事耿耿于懷,并不應(yīng)允。 他漫不經(jīng)心地?fù)嶂教沟男「?,玩笑似地說,“若你有了咱們的孩兒,我什么事都允你。” 申姜大為惡寒,顫顫向后退了一步。 從前老郎中說過,她血涼,身子又單薄,難有子嗣。 ……幸虧血涼。 懷上賀蘭粼的孩子?她難以想象,并且堅(jiān)決不愿意。 賀蘭粼卻柔淡一笑,心甚向往。 他認(rèn)真地說,“我今日還真尋了個(gè)太醫(yī),只不過不是給你看的。等它日也為你尋一個(gè),看看你這身子怎么補(bǔ)補(bǔ)才好?!?/br> 原來路不病的雙腿新殘,尚有醫(yī)治之機(jī),如今天下初定,賀蘭粼便欲為他尋天下名醫(yī),好好治一治這腿傷,看還有沒有再站起來的希望。 半晌,江無舟稟告說路侯到了,申姜往外一望,但見路不病坐在輪椅上由一青裙少女推著,那少女正是李溫直。 李溫直神色郁郁,眉目間盡是慘淡之色,而路不病卻面帶笑容,看起來甚是依戀李溫直。 申姜想知道,董昭昭說的那事,到底是什么。 第39章 賜婚 路不病乍然見了賀蘭粼, 含羞帶喟,輕錘了下自己這雙爛腿。 他掙扎著欲從輪椅上挪下來,“微臣、參見陛下?!?/br> 賀蘭粼怎會讓他跪, 將他扶了起來。 路不病惘然道,“微臣的腿廢了,沒能襄助陛下完成登基大業(yè), 論功勞不如董無邪兄弟,論智謀不如江無舟兄弟……卻忝居十侯之首,實(shí)是惶恐不安?!?/br> 賀蘭粼搖搖頭,“從前你的襄助之恩, 我皆記得。你雖雙腿有恙, 心思卻最正,最能震懾眾人。這十侯之首, 你當(dāng)之無愧。咱們兄弟一場,不必談這些話。” 他們兄弟久久沒見, 寒暄了好半晌。申姜默默站在賀蘭粼身后,注意力全放在李溫直身上。 李溫直本郁郁難歡,驀然見了申姜, 又驚又喜, 朱唇輕淡地展露了一絲笑顏。 治骨傷的大夫上前, 將路不病推到內(nèi)殿, 細(xì)細(xì)診治。 半晌又將他推出來, “回陛下,路侯這骨傷時(shí)日未久, 微臣可以竭力為其接上, 只是需要幾味斷續(xù)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