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第30節(jié)
照小師弟的說法,懷文玉當(dāng)時是在短時間內(nèi)消失的,霧氣來的蹊蹺,懷文玉也沒有這樣的本事,那這么看來,有人擄走她的幾率會大上許多。 但如果這么猜測下去的話,到底誰會擄走她這件事又成了一個謎團。 她下山的次數(shù)并不長,唯一的親人在道觀中,除卻每次纏著要和孟鴻卓一起下山做任務(wù),那就只有祭拜的日子才會下山一趟,孟鴻卓思前想后,也并沒有想通到底誰會做這樣的事。 懷文玉雖性格不討喜,但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天色漸黑,人又沒找到,孟鴻卓只好先發(fā)話:“先在附近找地方住下吧?!?/br> 這里荒郊野嶺,遠(yuǎn)眺而去,也沒看到多少人煙。 他們不能離太遠(yuǎn),騎著馬趕在天全黑之前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這是附近山上的一家獵戶,三口人,房子不大,但也空出了一間房給他們住宿,五個人的話有些過于擁擠了。 好在就在不遠(yuǎn)處還有另一家獵戶,孟鴻卓和辛云容留在這里,而俞濟三人則是往另一處借宿去了。 獵戶認(rèn)得他們身上的道服,有次在山間打獵受了傷,就是被穿著這身道服的道長救過一命,孟鴻卓掏出的錢被他推了回來,獵戶面容憨厚,孟鴻卓接觸到的手掌因長期暴露在冷風(fēng)中已有開裂的痕跡,粗糙而長滿厚繭。 孟鴻卓將錢收回了袖中。 他道了謝,獵戶的妻子抱著兩床半舊的被子,笑著遞給了他。 雖然舊,但重在干凈暖和,房間里只有一張小床,那原本是獵戶兒子的房間,因此床對于兩個人其實也有些不太夠。 酆鄲將幾張長凳拼在一起當(dāng)床榻,他根本就沒有和她睡一張床的打算,只脫了外面的道袍,抱著手臂躺了下去,表兄妹也是需要避嫌的。 那張床對云容來說,剛剛好。 她解開松松垮垮束縛著的腰帶,脫下身上的道袍之后感覺到了輕松,仿佛終于解放了一般,在被窩里她側(cè)過身望著孟鴻卓規(guī)規(guī)矩矩睡覺的方向,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這里是她的孩子。 原本還只是凸起的一團,如今卻像陡然吹大的氣球一樣鼓了起來,原本在寬松道袍下還不是很明顯,但如今她放松下來之后,那肚子宛如六個月才有的樣子,云容偷偷地鉆進(jìn)被子,掀起衣服看了一眼,她原本就瘦,那肚子并非是尖的,圓形的弧度并不是特別明顯,以至于孟鴻卓幾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 這肚子比尋常的似乎要大些,云容輕柔地?fù)崦瞧?,隔著一層,她卻有一種肚子里的孩子將手掌同她相貼的錯覺。 回想起來,她并沒有孕吐,也沒有任何不適的酸痛感,或許是就是因為這樣,這個孩子的存在感低到她自己有時候都給忘了,手繞在肚皮上轉(zhuǎn)了一圈,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跟著轉(zhuǎn)了一圈。 新奇和趣味占據(jù)了上風(fēng),云容玩得不亦樂乎,孩子也陪著她玩,直至孟鴻卓提醒般輕咳一聲,云容才停止了自己窸窸窣窣的動作,將腦袋鉆出了被窩老實睡覺。 聽到床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孟鴻卓才睜開了眼。 他的目光似乎透過被子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若是能化為實質(zhì),這孩子估計早沒了。 小家伙也意識到了自己被厭棄,蜷縮成一團收斂好自己的鬼氣,不再動彈。 翌日清晨,云容醒來走出去的時候,獵戶妻子拿出了家里最好的臘rou,蒸好后切成薄片放在了面里,加上一勺自己腌的辣醬給他們當(dāng)朝食。 云容吃得鼻尖通紅,琥珀色的面湯也喝了個精光。 在走之前,孟鴻卓悄無聲息地將一錠銀子放在獵戶家的籮筐里,當(dāng)他們重新回到桃花林中的時候,泛著日光的清晨里卻彌漫著淡淡的白色霧氣。 霧氣并不少見,但有了懷文玉的前車之鑒,孟鴻卓拉緊了韁繩,冷聲提醒:“大家不要離得太遠(yuǎn)?!?/br> 現(xiàn)在暫且還能看到周圍的幾人的位置,孟鴻卓決定下馬,這霧氣似乎有變濃的趨勢,他們在一棵樹下栓好了馬匹,在濃霧下他們也無法看清面前的路,更別說騎馬往別處走了。 察覺到霧氣并不普通,幾人圍成圈,將云容圍在了中央。 “俞師弟?” 面前陡然傳出尖細(xì)的女聲,俞濟一聽就反應(yīng)了過來:“懷師妹?” 孟鴻卓卻愈發(fā)警惕,如今這霧來的奇怪,那這突然消失的人又突然出現(xiàn)聲音也疑點重重。 但小師弟卻激動了起來,他年紀(jì)尚小,不懂這么多彎彎繞繞,只大聲喊著:“懷師姐!我們在這!” 白霧濃厚了起來,眼前朦朧一片,如果不是他們靠得近,或許只要他們相隔一步的距離,就完全看不到對方了。 “孟師兄……”他們面前不遠(yuǎn)處傳來了懷文玉的啜泣聲,她嗓子也是嘶啞的,聽著像是呼喊了許久,但又因為找不到他們的方向聲音又飄遠(yuǎn)了,“我找不到你們……孟師兄救我!” 懷文玉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在這里啊,文玉在這里……” 俞濟同懷文玉認(rèn)識多年,雖說她時常纏著的人是孟師兄,但兩人師兄妹的關(guān)系也算深厚,他將視線投向了孟鴻卓:“孟師兄,我們不就是來尋懷師妹的嗎……現(xiàn)在,我們就什么也不做嗎?” 他的話讓其他幾人都靜默了下來,他們就是為了來尋找懷文玉,如今聽到她的聲音,盡管那可能是一個陷阱,現(xiàn)在卻容不得他們遠(yuǎn)遠(yuǎn)觀望了。 如果那真的是懷文玉呢? 決定權(quán)放在了孟鴻卓的身上,在下山前他沒能想到會如此棘手,如果只是他們幾個的話,或許他不會猶豫這么久,但他們中間還有一個云容。 當(dāng)他回頭瞥向她的時候,云容機敏地察覺到了他的后顧之憂。 她不想當(dāng)拖后腿的那個人,在霧中其他人勉強能看清她臉上堅定的目光:“不用擔(dān)心我,我會緊緊跟在你們身后的?!?/br> 孟鴻卓沒說話,垂在身側(cè)的手尋到了她的手腕,熾熱的溫度貼上了她的皮膚,云容打了個顫,被他拉著往前走去,幾人在白霧之中緊跟著往懷文玉聲音的方向走去。 孟鴻卓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當(dāng)懷文玉的聲音再度傳來,他才確定了方向,調(diào)整好位置,沉聲吩咐她不要亂動,等他們過去接她。 懷文玉哭著應(yīng)了一聲,幾人這口氣還沒松開,才英微微偏頭,倏然發(fā)覺跟在身后的小師弟不見了。 “吉庸不見了?!辈庞⒛樕隙嗔艘环稚髦氐纳裆?。 他們呼喚著吉庸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這就意味著他遭受到了什么導(dǎo)致回話,又或者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俞濟將才英拉到自己左側(cè)并排走,對于消失了一個小師弟,此刻纏繞在他們心頭的是陷入未知的彷徨和擔(dān)憂。 孟鴻卓只能帶著他們繼續(xù)往懷文玉的方向走,此時分散開尋找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白霧似乎散開了一些,懷文玉哭泣的聲音越來越近,走在最前方的孟鴻卓也看到了蹲在樹下背對著他們的那道纖長身影。 他稍稍松懈,低聲喊:“懷師妹?” 被喊住名字的人猛地起身,剛轉(zhuǎn)過頭準(zhǔn)備朝他們的方向跑來,她腳下突然空了一塊,朝著他伸出的手還停落在半空中,身體卻已經(jīng)往下落去。 孟鴻卓腳尖一點,速度極快地伸出手去拽她,但他只接觸到了她的指尖,好在反應(yīng)極快地從袖中甩出法繩纏繞在她的手臂上,伴隨著懷文玉墜落的尖叫,孟鴻卓將法繩在手掌上纏繞了好幾圈,另一只手抓住法繩迅速地將人拽了出來,期間相差不過半秒,那處黑洞以極快的速度合攏,又變成了一塊肥沃的草地。 俞濟和才英的視線被孟鴻卓吸引了過去,就在此時,云容察覺到腳腕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纏繞上了一根枝條,待她低頭看去,下一秒眼前一花,身體已經(jīng)被拽著倒立在半空之中。 在倒立的視線中,幾人面色緊張地朝她飛奔而來,但同時,她也看到了頭頂下方突然出現(xiàn)的黑洞,腳腕上的枝條一松,她抱著肚子直直地掉了下去。 昏死過去的前一秒,辛云容第一次感受到當(dāng)母親后的不同,她想的不是自己會摔得多疼,而是更加擔(dān)心原本就不強健的自己該如何讓肚子里的孩子保住性命。 遠(yuǎn)在鬼蜮中的鬼帝慵懶地靠在石座上,支起下頜聽著下屬稟告著這段時日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聽得厭了,纖長的黑睫耷拉著,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 站在一旁的支苑望著跪在下方的鬼怪,余光卻能瞥見鬼帝俊雅的臉龐,以及微珉著的薄唇。 他不喜歡待在這里。 而當(dāng)她想再借著余光看下去的時候,一陣掌風(fēng)刮破了她的臉頰,臉上的刺痛無一不再提醒著她惹了鬼帝的不悅,支苑跪趴在地上,死死盯著地面顫抖著求饒。 然而她沒等到鬼帝的饒恕,石座上的人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不見,仿佛被什么緊急的事情召喚走了。 ? 第33章 [v] 周圍很冷,辛云容抱緊著自己,本就嬌小的身材在可以容下兩個人的樹洞里如獸類蜷縮起身體,更顯得小小一團,偏偏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同她略顯稚嫩的臉龐形成一絲違和。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脖子下枕著疊好的衣物,才沒讓她在醒過來的時候脖頸酸痛,除此之外,她還發(fā)現(xiàn)身上還蓋著一件料子極好的外袍,也不知道是誰的,她迷茫地?fù)纹鹕眢w,小心翼翼地抱著身上的外袍站起來,借著樹洞外微弱的光芒,才打量著周圍的狀況。 鼻尖彌漫著淡淡的木屑?xì)庀?,除此之外,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縷似有若無的梅花香氣。 辛云容認(rèn)為自己是聞錯了,她收攏好外袍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往外走去,心臟卻跳得很快。 樹洞外是另一幅場景,數(shù)不清的粗壯樹根深深扎根在腳下的黑泥土中,仿佛吸得是土里的血,才能將樹根養(yǎng)成如今這般模樣,上面的枝干像青壯男子握緊拳頭時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正往頭頂上的葉脈輸送養(yǎng)料,才能開出朵朵妍麗的桃花。 云容看不到上方的場景,那里被一片類似泥土的東西擋住了,周圍除了樹根,似乎沒有別的東西了。 就連身后的樹洞,似乎是被人蠻橫地挖開,樹干上還能看到嶄新劈開的痕跡,云容環(huán)視了一圈,確定是有人和自己一樣也是被困在這里,而且…… 這外袍一看就是男人的,而且上面似乎還沾染著一點梅花香。 辛云容不知為何,望著手里的外袍鬼迷心竅地湊過去聞了一下。 站在不遠(yuǎn)處的酆鄲停下了腳步,薄唇緊抿,看著他的妻子挺著個大肚子抱著他的衣服像個小獸聞著上面的味道,似乎是在確定他的身份,但最后又有些猶豫地歪著腦袋,拎著衣領(lǐng)肩膀的位置抖了抖,試圖尋找其他可以確認(rèn)的地方。 他抬腳走了過去,故意發(fā)出了聲響引起另一頭的注意。 原本安靜的環(huán)境出現(xiàn)了一點異動,這讓辛云容猛地升起了警惕性,如同聽到野獸靠近的草食動物,她聳起肩膀朝著酆鄲的方向望去,漆黑的眼眸,她的心猛地往上蹦了一下。 真的是他。 辛云容一時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有一絲欣喜,又或者在他毫不收斂的目光下本能地產(chǎn)生一絲膽怯。 察覺到自己嚇到了她,他將在鬼蜮里帶出的冷臉收斂了回去,走近時噙著笑:“你醒了?!?/br> 看到熟悉的笑容,辛云容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身上的外袍還在自己手上,急忙將手里的衣袍遞過去:“這,這是你的衣服吧?!?/br> “我不冷,辛姑娘抱著吧?!彼@么說著,云容的目光也自然地往他脫去外袍只著貼身衣裳的身上望去,他的身形遠(yuǎn)比她想象中要堅韌挺拔,和他清潤俊秀的臉龐不同,掩藏在衣服下的身體有著十足的爆發(fā)力,就像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利器將一棵粗壯的樹干劈開,只為了給她空出一間足以休息的空間。 她又不自覺地望向了他修長的脖頸,天色暗沉,但她隱約注意到喉結(jié)滾了滾,似乎是被她注視而害羞了似的……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停留的地方有些過,辛云容呼吸一滯,動作生硬地低下了頭。 她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發(fā)燙。 幸好如今這里昏暗,就算是臉紅,他應(yīng)該是看不清的。 而當(dāng)她這么想著,酆鄲垂眸鎖住她因泛紅顯得艷麗的臉龐,那目光猶如實質(zhì),從她不安顫抖的眼眸流連到透著粉的臉頰,最后停在了因緊張被舔-舐過而顯得濕潤瀲滟的唇瓣上。 眸光漸深,酆鄲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背在身后的右手早已緊握成拳。 當(dāng)云容從他口中知曉他是無意間闖入此地后,兩人已經(jīng)坐在被劈開的樹洞里,似乎比剛才要親近了許多。 也說不上親近,但對于酆鄲來說,被自己的妻子托著腮全神貫注地仰視時,心臟處被充盈著的熱流朝四肢流去,甚至想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fā),親吻她雪白的臉頰。 孤男寡女,她比這棵樹都要柔弱,做到這些簡直輕而易舉。 更何況,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辛云容從不知曉在如此俊秀的人皮底下會有何等骯臟的心,她時而因為鼓起的肚子不得不轉(zhuǎn)換姿勢,長時間站立讓她后背酸痛不已,她覺得這肚子帶給她的變化有些太快了,即使是第一次當(dāng)母親,但她本能地察覺到這個孩子讓她同其他孕婦相比是不同的。 她望著自己似乎愈發(fā)圓滾的肚子,畏懼和期待糅雜在一起,心情復(fù)雜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酆鄲撣去地上的灰塵,扶著云容重新躺下時,袖口被云容拉住了。 他朝她的面龐望去,聲音稱得上是溫柔如水:“怎么了?” 她望著近在咫尺地酆鄲,猶豫再三:“我們能出去的吧?” 酆鄲抿了抿唇,臉上的笑意少了些許,但依舊看不出他的喜怒。 她似乎并不愿意和自己多待,又或者迫切地希望見到其他人才這樣詢問他,酆鄲將衣袍蓋在他身上,冰冷的手指似是無意在云容的臉頰上劃過,安靜了半晌,他才說:“會的?!?/br> 云容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當(dāng)聽到他這樣說了之后,酆鄲毫不意外地感受到她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