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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第40節(jié)

    和榮錦不同,伍彩兒的一魂三魄不僅沒有被破壞,反而還被溫養(yǎng)地十分很好。

    “為何你們要多管閑事呢?”

    伍彩兒剛說出這句話就被陳藜清拉在了身后。

    懷文玉聽了她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一行人白白忙活了這么久卻得到一句多管閑事的怪罪,正欲開口,孟鴻卓攔住了她。

    云容趴在窗戶外瞧著里面的情況,剛探頭就聽到孟鴻卓第一句話:“你應當知曉人鬼殊途,你這般是拖累了她?!?/br>
    伍彩兒的魂魄探出頭,她倔強著:“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愿意!”

    懷文玉終于忍不?。骸澳銊e不知好歹!”

    陳藜清本是冤鬼,被懷文玉的話刺-激著雙眼漆黑,便要發(fā)作時聽見孟鴻卓手中的鈴鐺聲,又強行平靜下來。

    “她是我的妻子,”陳藜清反手同伍彩兒十指相扣,“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們已經(jīng)拜過堂成過親。”

    “輪回了一世,緣分斷了便是斷了,強求不得……”俞濟聽了直搖頭,“你這樣做便是害了她。”

    “強求不得?”陳藜清面帶嘲諷,他望向躺在一旁依然昏迷的榮錦,“若非上輩子他強求,我又何必落得個這般下場……他害我性命奪我妻子,我變鬼徘徊于人世無法投胎,他卻得了個善終,如今依舊是風光的官家公子,這又是個什么世道?”

    云容聽了直點頭,這聽起來還真不是個好世道。

    “我們不會分離的,”伍彩兒含著淚抱住了他,乞求著看向其他人,“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們?!?/br>
    幾人都沒說話。

    才英不解:“你怎知他們都是前世你認識的那幾人?還有,伍小娘子你聽他三言兩語就信了?若是這些都是他杜撰的呢?”

    這也是其他人想問的,若陳藜清說的都是真的,那伍彩兒就這般確信他說得就是對的?

    陳藜清不慌不忙:“幾年前,我得了一面流光鏡?!?/br>
    云容豎起耳朵。

    “凡是人照在上面,會顯出他的前世。”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下,他的話尤為清晰,“若是伸手觸碰過,便會知曉前世之事?!?/br>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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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v]

    聽到那鏡子的用處,辛云容第一個不信。

    且不說這東西誰能造出,如此神器怎么會流落在一個惡鬼手里。

    很明顯,和她一樣不信的還有她的幾位師兄師姐,周遭安靜下來讓氣氛都陷入緊繃,俞濟幾人不便開口,只能看向孟鴻卓來判定這人倒是說得是真是假。

    他不慌不忙,聲調如屋外陰沉的天空般透著一絲涼意:“此物原屬星宿真人于東海擒得妖龍所得,消失百年不知所蹤,倒沒料到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星宿真人四字落在云容耳邊,她愣了一秒覺得耳熟,仿佛近日在哪聽過一般,又一細想,才想起那是酆鄲同她提過的師父名諱。

    沒想到這般巧。

    陳藜清也明白如今在陣中無計可施,對上的幾位道士并非窮惡之徒,他也一一道來:“前世榮錦將我灌醉騙去無人處殺害,又同一道士合謀將我的尸骨埋在如今的亂葬崗致使我無法投胎……”

    他的雙眸因怨恨變得漆黑:“他居然敢!回去之后又施詭計讓蕓娘嫁與他,卻沒料到蕓娘聰慧,在他醉酒時套出話尋到了我的尸骨。在被他發(fā)現(xiàn)追來之際,只能將我藏在附近的小廟佛身中……”

    所以他并非有意霸占藥師佛的佛身,倒是他們誤會了。

    伍彩兒緊緊抱住他的手,陳藜清才恢復清明:“寺廟人多了起來,我也可以開始在周圍走動,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十年,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狀況,只能在這苦等……”

    他停頓了一秒:“直到幾年前有人路過時,聽了我的故事后給了我這面鏡子?!?/br>
    “恩人見我可憐,說此物對他也無大用,就先暫存在我這……”陳藜清補充了一句,“若是沒有那面鏡子,我也不知道燒香拜佛里面的是否有蕓娘,還好一月前我等到了?!?/br>
    他藏匿在佛像之中,從鏡面里看到了彩兒的前世正是自己的妻子蕓娘,而且也從她的口中得知,她即將要嫁的那人還是上輩子的仇人。

    但凡許的旁人,陳藜清也不至于帶走伍彩兒的一魂三魄。

    而在那之后,陳藜清帶著伍彩兒鉆入鏡中。他們雖是魂魄,卻可以在鏡中回到前世,照他們想法再續(xù)前緣。

    不知道是誰問起:“那面鏡子呢?”

    “我放在石浦寺的小池里了,你們那日來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陳藜清已經(jīng)放棄了最后的掙扎,他不顧伍彩兒的阻攔說了出來,“這一切孽障皆為我做,同蕓娘并無半分關系。”

    他撩袍跪了下來,伍彩兒哭著想拉他起來卻無濟于事,她清楚如今他們的狀況已經(jīng)沒有其他出路了,這也是陳藜清為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孟鴻卓說得對,人鬼殊途,他本就不應該拖累于她。

    魂魄回歸后,她照樣可以尋個好夫郎共度一生。

    “榮錦魂魄受損,自是會有報應在你身上……”孟鴻卓并未仔細詢問他們對榮錦的魂魄做了什么,伍彩兒魂魄停留在外已是許久,若是再推遲半日,她便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你們自己想好,”孟鴻卓給他們最后一次機會,“我能讓你重入輪回,但之后會變成什么我也不能保證,但如果你們執(zhí)迷不悟糾纏在一起,日后墮入地獄,也不再有來世?!?/br>
    伍彩兒滿臉淚水:“我無怨無悔?!?/br>
    “即使你的父親和弟弟耗盡一生來照顧你,也不后悔嗎?”

    伍彩兒哭著搖頭,她愧疚不堪:“麻煩道長同我父親說,便當沒我這個女兒吧,不必再管我死活了?!?/br>
    上輩子因她讓清郎慘死,而她也遭榮錦困在宅邸之中郁郁而終,她心有不甘。

    她一點也不后悔同清郎再做夫妻。

    孟鴻卓卻將視線投向了陳藜清,青年死后能堅持下來的執(zhí)念是因為因為伍彩兒,這一個月相處的時間雖然短,但他卻依然滿足了。

    他的魂魄由腳下變得透明,為了蕓娘他也應該放下的,他將伍彩兒扶起來時輕輕往外一推,原本只對惡鬼有用的陣法對伍彩兒的魂魄毫無阻攔而言。

    孟鴻卓似乎一點也不吃驚,扶住伍彩兒的一魂三魄,顧不上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將魂魄塞入了癡呆在床邊的伍彩兒身體內。

    陳藜清跪下朝他深深磕頭:“多謝道長?!?/br>
    孟鴻卓閉上雙目:“隨我去吧。”

    開壇做法完成,師兄弟幾人前去石浦寺欲收回流光鏡,酆鄲也回來了。

    被留在家的云容幾乎是找到了可以說的人拉住酆鄲嘀咕了許久,酆鄲也不嫌煩,就這般靜靜地聽她東一句西一句地拼湊出了事情的原委,等她說完,他還體貼地送上溫水潤喉。

    “他在山中等了幾十年,居然如此簡單地就放下了嗎?”

    云容放下茶杯,聽到酆鄲的話點了點頭。

    “你喜歡這個結局嗎?”酆鄲反問她。

    辛云容坐在他身旁,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有情人為什么不能終成眷屬呢,”云容不解地看向酆鄲,她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你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可是我會老,我會死……”

    望著酆鄲那張清潤俊雅的臉龐,云容控制不住杞人憂天起來:“到時候我人老珠黃,肚子上也會長rourou,你肯定會嫌棄我……”

    他很干脆:“如果你想,我可以跟你一起變老?!?/br>
    云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我更喜歡你年輕的樣子?!?/br>
    如果他老了,臉上也有皺紋,或許身體也會變差……云容直搖頭,她絕不承認是饞他的身子。

    酆鄲撫上她的面容,明明眉眼間依存儒雅氣度,卻讓云容聽出了幾分執(zhí)拗:“不用擔心,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br>
    相比于陳藜清,酆鄲不敢茍同。他無法放下云容同旁人成親生子,無法容忍她滿眼都是旁人,也無法控制自己放過她。

    鬼與鬼終究不同,他斂下雙眸,不敢將眼里的情緒展露給她瞧。

    孟鴻卓幾人卻沒找到陳藜清所說放在小池中的流光鏡,若不是小僧在一旁盯著,俞濟差點沒將水池的水給放干,好好尋一回才好。

    幾人空手而歸,雖說此物對他們無用,但誰能沒點好奇心呢。

    前世他們如何,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又有如何的情緣,他們現(xiàn)在是無法查證了。

    吉庸在回去的路上問起:“為何榮錦造了殺孽還能投好胎?”

    孟鴻卓垂下眼眸:“他魂魄隱有金光,想必是受前世祖輩蔭庇,才得以投胎……不過,終究是躲不過自己造的孽?!?/br>
    蔭庇耗盡,下輩子才是報應來的開始。

    榮錦昏迷的狀態(tài)回到了榮府,聽住在那一塊兒的人講,榮家的公子得了瘋病,在院子里每日每夜地喊著蕓娘,見到生人便會上前踢打,嘴里還喊著“你終究搶不過我的”“去死”類似這樣的話。

    榮府即便是尋來德高望重的道士,也無計可施。

    他身上并沒有冤魂作祟,只能靠喝藥緩解,榮府也忘了伍彩兒這號人,只顧著給他治病,這些都是后話。

    伍彩兒每日以淚洗面,只有在父親和弟弟面前還能強顏歡笑,但吃什么吐什么,身體也會扛不住。

    伍彩兒對孟鴻卓幾人心生怨念,根本無法靠近她,更別說替她開解了。唯有沒有參與的辛云容才能近身,說上兩句話。

    特別是知道云容肚子里的孩子是鬼胎,更是對她多了幾分親近。

    她的名聲已是如此,又被榮家退了親,許是沒有什么好人家會來求娶了。

    不過這也是伍彩兒希望的。

    伍家的兩個男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怕她一心求死,云容在走前勸她最后一回。

    “你的日子還要過,即使不為你的父親和弟弟考慮,你也要為你的清郎考慮。”

    只有清郎二字可以引起她的注意,伍彩兒腦子里多了前一世,眼里添了幾分滄桑,她朝著云容勉強扯著嘴角:“我知道?!?/br>
    只是心里難受,她過不了自己這關。

    “他等了你幾十年,尋了你許久才尋到,”云容拉住她的手輕言細語,“振作起來……如今該你去尋他了,彩兒。”

    伍小娘子頓時落下淚來。

    她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反手握住了云容的手:“好……”

    他等了自己這么久,如今不過才一日,她怎么能辜負清郎的一番情意。

    在云容走后,伍天成給她端來了飯食,他似是擔心地喊了一聲阿姊,伍彩兒回過頭來朝他笑了笑,拉過他好好端詳了一番:“這段日子,天成辛苦了。”

    這是伍彩兒第一回 同他主動說話,小少年慢慢紅了眼:“不辛苦的,只要阿姊開心,天成可以養(yǎng)jiejie的。”

    “乖孩子,”伍彩兒哽咽著,“阿姊很開心,你和爹都不用擔心我的?!?/br>
    在伍天成的目光下她端起了碗大口地吃起來,沒有嘔吐,她吃得很香,伍天成看得愣愣的,甚至想跑出去告訴他爹阿姊開始吃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