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第46節(jié)
她本想喊酆鄲的,但現(xiàn)在他似乎沒有名字,云容只能用兩個字呼喚著他:“過來。” 同對待孟元的反應(yīng)相反,云容一招,他沒有任何反抗的,毫不猶豫地朝著她走了過去。 此時,他身上的道袍又重新系好了,看著上面打的結(jié),應(yīng)該出自孟元之手。 云容讓他走到屏風(fēng)后面去:“脫掉衣服,泡到水里洗一洗。” 酆鄲站在云容面前,烏黑的眼珠嵌在漂亮又顯得冷淡的臉龐上,轉(zhuǎn)動眼睛時,似乎對她的話一知半解,但他低眉思索了一番,也不知道是憑借自己的理解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后獨自走入了屏風(fēng)后。 水聲響起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下來。 云容讓孟元守著他:“我下去問掌柜的要點東西。” 孟元不放心地想要跟下去,被云容一個眼神止?。骸耙撬[出事來,你還能攔上一攔。” 他只好作罷,不是很甘愿地守在屏風(fēng)外。 樓下掌柜的趴在柜臺上睡覺,鼾聲一次比一次響,在他身邊算賬的女子聽到木梯發(fā)出的嘎吱聲響,抬頭同云容打了聲招呼,迎面笑著:“客人可還需要些什么?” “不知夫人這可有男子的衣物,可否賣我?guī)咨??”云容瞥見女子隱晦地用手肘戳著鼾聲如雷的丈夫,讓他小聲些,但毫無作用,女子臉上掛著訕笑,“有的,道長若是不嫌棄……我去給您拿來,都是我新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有勞了?!?/br> 內(nèi)掌柜取了三身衣裳,還貼心的夾了貼身衣物,料子一般,做工卻精細(xì),雖然大了一些,倒也能穿。 付了錢,云容再回到房里時還沒見酆鄲出來。 “里面怎么沒動靜?”她問孟元。 孟元哪知道洗沒洗好,他搖頭:“沒出聲?!?/br> 云容站在屏風(fēng)外吭了一聲,她原本想通過喊他的名字來確定他的情況,沒名字真的太不方便了,她只能通過敲擊屏風(fēng)引起酆鄲的注意:“洗完了嗎?” 聽到里頭傳來滴答的水聲,像是從浴桶里出來了,云容退后兩步,將手里拿來的衣服往里遞去。 她看不清屏風(fēng)內(nèi)少年的動作,手背上卻被滴上了尚有余溫的洗澡水,他沒有去抓衣服,反倒是單純地拉住了她的手。 自她上回在破廟里替他整理過衣服之后,或許是認(rèn)為她可以解決穿在他身上毫無作用的衣物問題,便伸出手輕輕一扯,將毫無防備的云容拉入了屏風(fēng)之中。 他不知道用干凈的布巾擦拭身體,濕噠噠地站在那,被水浸透的黑發(fā)黏在脖頸和后背,微微發(fā)亮。 被拉進(jìn)去的云容幾乎再次迎來了青蔥少年纖瘦緊實身材的暴擊。 他就和她這么平視著,窗戶沒有關(guān),涼風(fēng)吹入時他瞇起了眼睛,似乎像人一樣也會怕冷。 云容知道他不怕,酆鄲自己的身體都是冰涼的,比風(fēng)還要涼。 孟元一個暴起,見不得他拉著觀主胡作非為,上來就要扯開他的手:“真是不知羞恥!” 云容將手蓋在孟元的手背上,試圖安撫:“無礙,他不懂這些?!?/br> 孟元有些委屈,鬼物就算不知道,但是他卻實實在在地耍流氓,只是觀主脾性好,對這東西多了幾分寬容。 云容盡量控制自己不往下看,他將搭在屏風(fēng)上的布巾遞給了他,用動作示范:“把身上的水擦干,然后再穿衣服,你聽懂了嗎?” 酆鄲發(fā)出毫無感情的應(yīng)和,非常粗魯?shù)貙⑸砩系乃尾粮桑偬ь^望去時,云容已經(jīng)走了,而他的面前是干凈的衣物,還隱約能聞見一點梅香。 孟元在旁邊盯著他,指使著他穿衣服:“邁,邁腿——” “系帶你不會嗎,唉……別打死結(jié)?。 ?/br> 最后孟元看不下去,教他打了一回,酆鄲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松開了剛系好的帶子,在孟元未來得及的阻止下,迅速地打了一個漂亮的結(jié)。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孟元,比女子還要濃密的長睫垂下,毫無感情地說出實話:“我的,好看?!?/br> 孟元:……我要忍住 再套上道袍之后,酆鄲又故技重施在腰間系了一個完美的結(jié),目的性極強(qiáng)地跑到云容身邊給她看,屋內(nèi)的燭火在他眼中跳躍著,泛著小狗邀功的渴求色彩:“好看。” 孟元在后面氣得跺腳。 明明是他教會的!出了師就將他拋在腦后……不愧是沒有心的鬼物! 他在這頭氣憤不已,云容正彎腰收拾床鋪,她聞言轉(zhuǎn)過身時正好對上他腰間系好的結(jié),的確系的很好,她毫不吝嗇夸獎:“你做得很好?!?/br> 聽了這話云容又回過頭去繼續(xù)整理,身后的人為自己沒能得到先前的撫摸而感到困擾,他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云容摸他,于是蹲下身子,雙手趴在床邊專心仰視著她。 而她一偏頭,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這化為人形的鬼物長了一副誘惑人類的皮相,而他似乎也明白這一點,在云容看來時,學(xué)著之前的動作微微彎起嘴角,但他資歷尚淺,大概不知道自己臉頰上肌rou很僵硬,眼里也并沒有任何笑意。 就像是被強(qiáng)行扯上嘴角的精致木偶,惹來女子的一串笑聲。 “太假了,”她這樣說著,若非孟元在這里,她大概是要親手教他什么是真正的笑,如今她只能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拉下他的嘴角,“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讓你感覺到舒暢時不自覺地動作?!?/br> 明明一個簡單的詞,卻需要她用更復(fù)雜的話去解釋,云容一時也有些苦惱,她只好暫時拋下這個問題,又問起:“你為什么要蹲在這里,困了嗎?” 少年聽出了她的意思,搖著頭,將自己系的結(jié)給她看,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想法,他只能將云容那日對他說出的話又復(fù)述一遍:“做得很好?!?/br> 說完,又將自己的頭頂遞了過去,漆黑的眼睛透著一絲盼望。 他的頭發(fā)還是濕的,將背后的道袍都滴濕了一大塊兒,云容接過孟元遞來的布巾蓋在了他的發(fā)頂上,輕輕地揉搓著,就像是給小狗擦拭毛發(fā),他瞇起了眼一動不動,享受著來自云容的服務(wù),孟元摸著自己半干的頭發(fā),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布巾,第一次意識到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但為時已晚,他也沒這個膽。 云容從前給沈云初擦頭發(fā)也是這樣,不過那個時候他也喜歡趴著,將下巴擱在她的腿上,任由她擦拭著,時不時還會同她搭句話。 但現(xiàn)在不一樣,她現(xiàn)在面對的這個是一個全新的,還處于懵懂狀態(tài)的酆鄲。 擦到半干,酆鄲已經(jīng)昏昏欲睡,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挪動著臉頰,右臉已經(jīng)貼在了她的腿上,冰冰涼涼的,像是一塊冰。 她想喊他起來,又因為名字而絆住了腳步,盯著他頭頂?shù)蔫?,云容突然起了給他取名的想法:“你以后便叫酆鄲吧?!?/br> 日后他掌管鬼蜮,便同酆都大帝沒什么兩樣,取酆姓;再者他們所處之地為邯鄲,取一鄲字,加在一塊還挺霸氣。 被取了名的少年清醒了一些,被水汽蒸紅的薄唇跟著念:“酆……鄲?!?/br> 坐在床榻邊的女子朝他明媚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酆鄲?!?/br> 當(dāng)云容說出他名字的時候,少年臉上的表情比平時生動了許多,他朝著云容看過去:“我的名字?” 就像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他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得到云容的肯定后,他彎起眉眼,露出一個罕見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少年笑起來的殺傷力極大,不似成年酆鄲恰到好處的溫和俊雅,他從云容這里學(xué)到了第一個表情,云容也成為了第一個反映成長的對象,漂亮的容顏的攻擊之下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忍住了去親他臉頰的沖動。 現(xiàn)在,她也不愿意放過這樣教學(xué)的機(jī)會。 將鏡子放在他面前,云容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這才是笑,酆鄲。” 觸碰著鏡面的酆鄲望著鏡中的自己,他記住了剛才的感覺,仰面凝視著女子的臉龐,他有一種想要吃掉她的沖動,身體里什么東西在沸騰著,但理智卻在告訴他——不行。 ? 作者有話說: 云容蹲在那吆喝小雞:嘬嘬嘬 酆鄲:探頭 感謝在2022-04-16 00:47:31~2022-04-17 02:37: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亦諳 5瓶;迪士尼在逃奧特曼 3瓶;dumpling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2章 [v] 云容帶著兩人再次向周邊走去,妖龍襲擊的城鎮(zhèn)并不少,如今它藏入海底,她倒也不能一走了之,在這段時間里,許是還能做些旁的來等它出現(xiàn)。 當(dāng)他們在傍晚時分途徑下一座小鎮(zhèn),面對眼前這一片斷壁殘垣,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這里被妖龍毀了大半,莊稼田地被火燒過一般露出焦黑的地皮,百姓死傷無數(shù),剩下來的百姓沒看到幾個,許是被妖龍嚇怕了,聽到一點動靜立刻躲了起來。 “觀主,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 “先在這吧,”環(huán)視四周,她偶爾能瞧見藏匿在矮墻后的一雙雙帶著恐懼的眼,心中喟嘆,“或許我們能幫點忙?!?/br> 她記得包袱里帶著些傷藥,只不過如今這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嚴(yán)重,孟元跟在云容身后往里走去,整條街被毀得很徹底,倒在地上有糖水鋪幾個字的小旗子被她扶起,碎掉的茶杯和碗到處可見,尚且還完好的一家客棧勉強(qiáng)用桌子抵住搖搖欲墜的大門,云容剛靠近,原本剛從縫隙里看見的人立刻就跑遠(yuǎn)了。 看來住客棧還得多費些口舌。 云容退后一步,孟元直來直往地上前拍了拍門,不過一下那門就晃動著要掉下去,身后伸出一只手,簡單粗暴地抓住門的一端,往上一提。 又恢復(fù)到了原來的位置。 孟元望著那只手又縮了回去,酆鄲若無其事地站在觀主身旁,面無表情地用視線掃過身旁女子的臉龐,似乎沒能得到想象的反應(yīng),垂下眼瞼時都透出幾分落寞。 好在掌柜見的世面多,在角落里打探了一會兒,見是面善的姑娘家,問了身份得知他們是道士后又喊來自家兒子將桌子一張張移開,將他們迎了進(jìn)來。 “實在是抱歉,近日鎮(zhèn)上遭了難,還有附近的山賊時不時跑來搶吃的……”掌柜一臉為難,瞧他們的樣子估摸著是來降服妖龍的,急切地吩咐兒子收拾出張干凈的桌子,“去和你張叔說上幾盤好菜來招待幾位道長?!?/br> “不用,”云容喊住了要跑的少年,見他略顯緊張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來,柔聲道,“兩個家常小菜就行,有勞。” “兩個怎么夠吃,怎么也再加一道湯,快去!” 少年松了口氣往后廚跑,掌柜笑著替他們倒茶:“您快請坐!” 幾人交談了幾句就大概了解了西河鎮(zhèn)的情況,附近的百姓大多靠農(nóng)耕為生,莊稼被燒了,家中又沒多少余糧,附近的官府自顧不暇,過去幾天了也沒見開倉放糧,還有鎮(zhèn)上的富商許是擔(dān)心妖龍席卷而來,有些早早的帶上家產(chǎn)逃去別處了。 只剩下沒錢的守住勉強(qiáng)能住的矮房湊合著過日子,特別是受了傷的也只能在家耗著,能熬一天是一天。 酆鄲靠著周圍的鬼氣就能生存,他無事可干就在一旁看著云容吃飯,她吃飯的時候細(xì)嚼慢咽但吃得很香,酆鄲眼波一動,幼童第一回 拿筷似的抓起了桌上的筷子,扎起了一塊豆腐放在嘴里嘗了嘗, 剛嚼了一下就頓住了。 很難吃。碰到這種他不會的難題時,他下意識地朝著云容望去。 被一雙漆黑的眼睛這般盯著,云容無法忽視過去,只能回望過去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放下竹筷,視線落在還蘸有湯汁的嘴唇上,他也跟著放下了筷子,陡然將腦袋湊了過去,張開嘴給她看里面被他嚼了一口的白豆腐。 近幾日的相處讓他開始懂了人類的規(guī)矩,例如他現(xiàn)在的行為是不妥的,但他暫時不能抵抗自己想要親近的本能,只能在反應(yīng)過來后退后了一些,指了指自己的嘴。 云容頓覺好笑,她促狹地小聲問:“不好吃嗎?” 少年為她能看懂自己的意思而高興了一些,云容看他實在咽不下去就將盤子遞給他,彎腰在桌下吐了,如今食物短缺,沒敢給掌柜的看見。 掌柜不肯收錢,云容將錢塞進(jìn)了他兒子的手里:“如今日子本就不好過,掌柜能招待我們吃飯已很是感激,我們幾人途經(jīng)此地,妖龍暫且未出,不知掌柜這是否能讓我們在此借宿幾日,從前收多少如今也收多少,便是貴些也無礙。” “道長這是什么話,”掌柜眼中多了幾分感激,“您想住幾日便幾日,只愿幾位能舒心些,有事同我提就行?!?/br> “客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