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21節(jié)
“十三叔?!?/br> 二人各叫一聲。 景緗之道:“坐吧。” 安順郡王在他對面坐下,“十三哥不去……”他意識到自己多嘴了,趕緊停下話頭。 景緗之道:“稍安勿躁?!?/br> 景兆先不安地搓了搓手,“還請十三叔手下留情?!?/br> 景緗之瞥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br> 景兆先松了口氣。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老七回來了,“王爺,有發(fā)現(xiàn)?!?/br> 景緗之道:“說吧。” 老七道:“怡然縣主去找大姨娘了。” 景兆先和安順郡王面面相覷。 景緗之問景兆先,“你二叔在哪兒?” 景兆先道:“在祖母那兒吧?!?/br> 景緗之點點頭,“我們走一趟,但不去正院,找個隱蔽的地方等著大姨娘的人就行。” 他說的隱晦,但大家都明白了。 景兆先臉紅了,右手按住胸口,一言不發(fā),把景緗之等人帶出花園,穿過一條筆直的夾道,然后向左拐,進了一座空院子。 一干人進了廂房,在一張八仙桌落座,由承影關(guān)上了門。 景兆先道:“這里是家父生前住的院子,家里設(shè)宴時,這兒就是最冷清的地方。如果,他們有要緊事……” “咚咚!”窗戶被輕敲了兩下。 景兆先閉上嘴巴,躲在窗垛旁,透過玻璃觀察外面。 果然,大姨娘的管事婆子和他二叔的長隨出現(xiàn)在院子里,二人咬了一會兒耳朵,長隨就變了臉色,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那婆子四下看了看,也走了。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會兒。 安順郡王拍拍景兆先的肩膀,“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br> 景緗之道:“聽說幽會地點在西城的一個院子里,廣安街,君樂胡同?!?/br> 說完,他負著手往外走。 安順郡王問道:“十三哥,你怎么知道怡然有問題?” 景緗之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到底解釋了幾句,“第一,大姨娘和你二叔的事已知;第二,怡然留下來陪秦二不需要考慮那么久;第三,試探怡然,她看似很鎮(zhèn)定,但還是能看出來緊張?!?/br> 叔侄二人目送景緗之出去。 待腳步聲走遠后,安順郡王道:“也沒比我大幾歲,怎么就這么嚇人呢?” 景兆先道:“十七叔此言差矣,嚇不嚇人不在年齡?!?/br> “那倒也是?!卑岔樋ね鯎u搖頭,“算了,不琢磨了,你打算怎么辦?” 景兆先道:“侄兒琢磨著,我們長房的管家權(quán)應(yīng)該拿回來了?!?/br> 安順郡王點點頭,“言之有理,如此,大嫂就有了事干,日子也好過一些?!?/br> 秦禛從安順郡王和睿王世孫離開后,一直跟秦祎呆在一起。 宴會開始,男女分開,秦禛落了單,和幾個不大認識的女孩子們拼成一桌。 這時候,鄭三湊了過來。 鄭三名叫鄭芷瑩,十五歲,父親是齊國公,性格開朗,熟悉之后頗為健談。 怡然是后來的,在秦禛左邊落了座。 她是主人,按說應(yīng)該擔起陪客的責任,但她臉色煞白,面無笑意,目光時不時地看向外面。 然而,男人們在對面的大花廳里,只能隱約看到安順郡王和景兆先的影子,找不到景緗之。 “這道糟鵝掌不錯,秦二姑娘可以試試。”怡然總算開了口。 秦禛道:“謝謝縣主?!彼龏A起一塊放到碗里。 怡然見她態(tài)度如常,輕輕吁一口氣,唇角掛起一抹淡笑,對鄭三說道:“三表姐也嘗嘗。” “正在嘗?!编嵢芽曜犹Я颂В厦嬲龏A著一塊,“縣主怎么了,心不在焉呢?” 怡然尷尬地笑笑,“沒事,就是有些不舒服?!?/br> 鄭三道:“要不要緊?這里我可以替縣主照應(yīng)著?!?/br> “不要緊,我撐得住。”怡然盯著眼前的幾盤菜,筷子在半空中晃了晃,最后夾起一根黃瓜絲放在嘴里。 怡然沒心情,秦禛懶得應(yīng)酬,鄭三和其他女客都很識趣,這一桌的氣氛便格外凝重。 相對比,隔壁一桌就顯得格外熱鬧。 晴柔縣主“咯咯咯”地笑著,正在說一些趣事。 客人們都很捧場,即便不好笑,也笑得無比暢快。 怡然看了一會兒,“啪嗒”一聲放下筷子。 同桌的客人看了過來。 她立刻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飛快地拿起公筷,給鄭三夾了一筷子黃瓜絲,“三表姐嘗嘗?!?/br> 鄭三:“……”她是沒吃過黃瓜絲嗎? “噗嗤……”晴雅面對著他們這一桌,正好瞧見,笑道,“二meimei想什么呢?” 晴柔道:“二姐今天茶飯不思,莫非是……” 怡然的臉色rou眼可見地黑了下去。 秦禛知道,怡然心里有鬼,這是要繃不住了。 她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有心激她一下,但又心疼這個什么都放在心里,聰慧且又脆弱的少女。 罷了,給她一次機會吧。 秦禛開了口,“怡然縣主肚子不舒服,我陪你走一趟吧?!?/br> 鄭三驚訝地看著秦禛,又看向怡然。 “多謝秦二姑娘?!扁徽玖似饋?,拉住秦禛就往外走。 二人逃也似的出了花廳,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座小院。 怡然把秦禛扔在院子里,獨自沖進內(nèi)室,很快,劇烈的嘔吐聲穿過窗紙傳了出來。 “縣主這是怎么了?” “吃得不舒服了嗎?” “快快快,倒杯茶水來?!?/br> 幾個大丫鬟忙了起來,屋子里亂糟糟的。 秦禛嚇了一跳,這是有了,還是壓力過大導(dǎo)致的? 應(yīng)該是后者吧? 琉璃道:“姑娘,是不是因為……所以……”小丫頭眨著眼,話說半截,讓秦禛自己體會。 秦禛沒搭理她。 小丫頭也不尷尬,自己找補道:“八成是?!?/br> 不多時,怡然讓人把秦禛請了進去,然后把所有的丫鬟打發(fā)了。 她說道:“你不要多想,我沒做出格的事,就是吃得不舒服了?!?/br> 秦禛頷首,“你壓力太大了?!彼娾谎劾镉辛艘唤z狐疑,解釋道,“就是你背負的太多了?!?/br> 怡然捂住臉,淚水從她的手指縫滲了出來。 秦禛環(huán)顧一下四周,陳設(shè)很一般,不比她的屋子強多少——失去父親的庶女,肯定比嫡女難熬一些。 “你果然比一般的女子冷血?!扁煌V沽丝奁?。 “是嗎?”秦禛失笑,“我以為,我給你留了足夠的空間?!?/br> 怡然從袖子里扯出一張手帕,把淚痕抹凈,擦一把鼻涕,扔到一旁的痰盂里。 那是一張上好的綢緞,邊緣細致地繡著花邊,在繡坊里至少值二百個大錢。 秦禛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猜錯了,怡然應(yīng)該很有錢。 那么這錢的來路…… “既然縣主不舒服,就上床休息一下吧,秦二告辭?!彼玖似饋恚僭趺春闷嬉苍摰酱藶橹沽?。 怡然道:“你猜到什么了嗎?” 秦禛轉(zhuǎn)身往外走,“我不想猜,睿王府的家事與我無關(guān)?!?/br> 快到門口時,她聽見怡然說道:“我姨娘和二叔有染,兩三年了?!?/br> 太蠢了! 秦禛在心里罵自己,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怡然繼續(xù)說道:“五天前,二人在西城幽會時,被那婢女發(fā)現(xiàn)了。她勒索我姨娘,勒索我,想要我的錢,又想給我二叔做妾,結(jié)果被我二叔給殺了,我親眼瞧見的,哈哈哈……” 她無法遏制地笑了起來,肆無忌憚。 生母名聲不好,子女多少都會受到影響。 一旦此事被宣揚出去,怡然縱然無罪,也同樣會被勾連。 不過,看她扔帕子的樣子,得到的好處估計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