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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48節(jié)

    周管家道:“請娘娘著男裝,斗笠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太白樓一樓,大堂中燈火通明,掌柜、伙計(jì)和廚師跪了一地。

    景緗之坐在大堂中間的太師椅上,一張俊臉拉得老長。

    三具尸體就橫在他腳下不遠(yuǎn)的地方,各個死不瞑目。

    “吁吁!”兩輛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承影小跑出去,在門口張望一眼,又跑回來了,“王爺,司徒先生回來了?!?/br>
    景緗之放下二郎腿,站起來,往門口踱了兩步。

    司徒演抱著肚子走進(jìn)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戴斗笠、腰掛短匕首的瘦削男子。

    此人就是秦禛。

    在出府之前,司徒演已經(jīng)與她說明了原委——九門提督和京營的兩名指揮使在太白樓被人下、毒,景緗之懷疑為太白樓內(nèi)部人所為,請她幫忙甄別嫌犯。

    司徒演同景緗之寒暄一句,秦禛沒說話,只是拱了拱手。

    景緗之道:“仵作已經(jīng)驗(yàn)過了,三名死者死于中毒,但具體何種毒藥,目前還不能確定?!?/br>
    秦禛點(diǎn)點(diǎn)頭,上前兩步,在其中一具尸體旁蹲了下來。

    死者蓄著胡須,大約三十多歲,裸露的皮膚上有紅斑,口唇邊還有嘔吐的殘留物。

    她加粗聲音問道:“死者臨死前都有什么癥狀?”

    景緗之道:“腹痛,嘔吐?!?/br>
    秦禛又道:“知道毒下在哪里了嗎?”

    承影道:“王爺說是酒里,沈?qū)④姷男P說,三人喝了三壺酒,幾乎同時腹痛,又同時嘔吐,沒等到大夫來人就不行了。小人用銀針檢查過酒液,沒有砒、霜的痕跡。”

    秦禛又看了看第二具尸體,尸表特征和第一具沒有任何差別,“酒壺還在嗎?”

    承影道:“摔碎了,應(yīng)該還在包房里?!?/br>
    秦禛覺得,景緗之找她來,是因?yàn)樗阝F人滑胎一案中,有著出色的甄別能力。

    如果下毒之人就在太白樓中,她應(yīng)該能從訊問中發(fā)現(xiàn)端倪,但如果嫌犯不在,那么她的詢問毫無意義。

    從眼下來看,甄別毒物,找到其來源,至關(guān)重要。

    景緗之道:“一起上去看看?!?/br>
    承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景緗之已經(jīng)仔細(xì)地檢查過現(xiàn)場了。

    秦禛點(diǎn)點(diǎn)頭。

    一行三人先后上了二樓,在南面第二間包房的門口停了下來。

    司徒演朝秦禛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禛率先進(jìn)入。

    景緗之站在門口,漂亮的桃花眼盯著秦禛的一舉一動。

    司徒演也是如此。

    被人看著干活,怪尷尬的。

    秦禛不滿地瞪景緗之一眼,景緗之不為所動,負(fù)手而立,眼睛都沒眨一下。

    秦禛沒辦法,只好盡量忽略他二人,從口袋里取出一副粗布手套,捏起一片白瓷茶壺碎片,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酒味香濃,聞不到其他。

    其實(shí)也是,三個人喝三壺酒才死,說明毒物濃度不夠,應(yīng)該是量變引起的質(zhì)變。

    秦禛捏著碎片邊緣撿起來,放在窗臺上。

    司徒演問道:“這些瓷片能做什么?”

    秦禛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紙包,把插在腰上的匕首拿出來,然后打開紙包,取出里面的石墨,用匕首飛快地削了起來。

    匕首就是景緗之送她的那一把,寒光凜凜,鋒利無比。

    卻用來削一塊眉石。

    真是暴殄天物。

    秦禛削好一些粉末,順手用匕首的尾部“咣咣咣”地砸了一番。

    承影驚訝地看向景緗之,但后者無動于衷。

    秦禛得到了一些粉末,均勻地撒在碎瓷上,再從褲子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兔毛毛筆,把多余的粉末刷掉。

    上面出現(xiàn)了十幾個清晰的黑色指印。

    秦禛仔細(xì)分辨一番,說道:“可以了?!?/br>
    司徒演思忖片刻,謹(jǐn)慎地問道:“這些是指?。俊?/br>
    秦禛頷首。

    司徒演又道:“如果嫌犯不在太白樓,這豈不是無用功?”

    秦禛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

    景緗之吩咐承影,“去取一只托盤來。”

    承影出去轉(zhuǎn)一圈,很快就帶著托盤轉(zhuǎn)了回來。

    秦禛把瓷片裝到托盤上,同景緗之一起下了樓。

    樓梯的“吱嘎”聲讓所有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了頭,他們都驚恐地看著秦禛等人。

    秦禛走到眾人面前,示意眾人看瓷片上的印子,說道:“毒下在酒壺里。”

    她停頓片刻,留心觀察眾人的臉色。

    有人松一口氣,有人緊張了起來。

    秦禛繼續(xù)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只要你摸過酒壺,酒壺都會留下相應(yīng)的指印,如果你胸懷坦蕩,就請主動站出來,省得等會兒對比時解釋不清?!?/br>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酒是小人斟的?!?/br>
    隨即又起來一個小廝,“小人也斟來著。”

    “草民上的酒?!?/br>
    “草民是負(fù)責(zé)打酒上菜的?!?/br>
    秦禛道:“還缺一個,不站出來嗎?”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很好?!鼻囟G看向琉璃,“去研墨,拿宣紙來。”

    缺一個人的指???

    這是怎么判斷出來的呢?

    承影還迷糊著,不免就慢了半拍。

    司徒演和承影挨著,他反應(yīng)奇快,轉(zhuǎn)身就往后門去了。

    就在這時,離門口最近的中年男子一下子彈了起來,飛也似地向門外沖過去,三兩步就到了門外。

    “想逃?”景緗之忽然出手,一道寒光射了過去。

    “??!”那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護(hù)衛(wèi)們迅速沖過去,準(zhǔn)備把他拿下。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破空之音響了起來,直直地刺中中年男人的咽喉。

    他死了。

    第39章 舉措

    隨著中年男子的一聲慘叫,另一把暗器從中年男子頭頂?shù)那皞?cè)方飛了出去……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景緗之動作不慢,拿捏的角度也絲毫不差。

    但他畢竟后發(fā),暗器射出后,與殺死中年男子的那把暗器僅有一線之隔,如此,便錯過了救人的唯一機(jī)會。

    “夜焰!”景緗之輕叱一聲,大鳥一般幾個起落,便沖到了太白樓外。

    豐安大街是風(fēng)月之地,雖已九點(diǎn)過半,但街上的車馬依然不少。

    各家商鋪的燈籠照亮了整條大街,只有對面的胡同稍稍暗了些,人影晃動,就像藏著萬千的妖魔鬼怪一般。

    景緗之一動,隱藏在外面的暗衛(wèi)就已經(jīng)朝對面胡同追了過去。

    司徒演道:“王爺留步?!?/br>
    景緗之撲到街對面,左腳一點(diǎn),整個人躍到半空,單手一拍房檐,再度騰身而起,人就到了房頂。

    另有兩名黑衣人跟了上去,一前一后護(hù)在其左右。

    這可比跑酷精彩多了。

    秦禛在心里贊嘆一聲,迅速壓低帽檐——她所嫁非人,稍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還是低調(diào)些好。

    不多時,景緗之回來了,說道:“我們走。”

    秦禛拱手道:“王爺保重。”

    景緗之一抬手:“你不忙著走,跟本王去一趟六扇門?!?/br>
    “這……”秦禛略一遲疑,“好吧?!彼浪墒裁?。

    六扇門在大理寺附近,是大慶最神秘的一個衙門。

    普通老百姓進(jìn)這里大多豎著進(jìn)橫著出,一般人不知其內(nèi)部構(gòu)造如何。

    秦禛覺得這里非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