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56節(jié)
秦禛和周智溜溜達達走出胡同,往橋上去了。 盡管是南城,但這里的百姓生活條件不錯,南北向的街道上行人很多。 端午節(jié)前一天,正是大家上街購物的時候,人流比之現(xiàn)在只多不少。 在這條街上動手幾乎不可能。 周智道:“小貓有答案了嗎?” 秦禛指了指他們來的那條胡同。 周智怔了片刻,他在聽秦禛與虞玉梅對話的過程中,也認為虞玉竹跳河了。 他說道:“那條胡同太短了,我認為不大可能?!?/br> 秦禛道:“兇手也是那么想的,而且,那條胡同靠著溪水的一家明顯長時間無人居住,銅鎖上布滿了灰塵。” “這……”周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即便如此,兇手也要防著前面的人家吧。” 秦禛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兇手當然要冒一些風險。走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問問那三家人,看看虞玉竹失蹤當日,他們有沒有聽到過什么動靜?!?/br> “好?!敝苤菍η囟G心服口服,“不如把我這個伍長的位置讓給你吧?!?/br> 秦禛笑了,“我要你這伍長有何用?”她可是一品王妃,皇親貴胄啊。 周智臉紅了,“見諒,沒別的意思,就是莫名地感到心虛。” 秦禛雙手插兜,老干部似的說道:“既然心虛,就多學習?!?/br> 周智拱了拱手,“敢問娘娘,應該如何學習?” 秦禛道:“多看卷宗,多總結,多思考。”這個時代沒有刑偵方面的書籍,她說的這幾樣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二人過了橋,很快就到了路過的那條胡同。 第一家果然上著鎖,鎖頭上不但有灰,還有銅銹,顯然很久不曾開過了。 周智敲開了另一家大門。 開門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手里牽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二位瞧著面生,有事嗎?” 周智道:“老爺子,您聽說過五月初四那天咱這兒丟過一個姑娘嗎?” 老者驚訝地說道:“聽說了聽說了,人還沒找到嗎?” 秦禛道:“您是聽誰說的?” 老者道:“我家大兒媳聽雜貨鋪的老板娘說的,說人是九柳那邊的?!?/br> 周智問:“沒人問過你們嗎?” 老者防備地看著他,“又不是咱們干的,問咱們干嘛?” 秦禛道:“老爺子,我們想問問你,事發(fā)當天,你們一家可曾聽道這條胡同里有過什么反常的動靜嗎?” “哎呀,這可得好好想想,孩子們都小,特別愛吵鬧?!崩险啧局碱^思索了好一會兒,“實在沒什么印象。不過,從九柳過來的人,確實愛走咱們胡同?!?/br> 秦禛再問:“你們隔壁很久沒人住了嗎?” 老者道:“老胡家今年三月初回南方了,他們走的時候說過,過一年半載才能回家來?!?/br> 秦禛道:“老丈家有梯/子嗎,我想看看你家隔壁。” 老者讓出大門口,“可以?!?/br> 秦禛從廂房和正房交界處看了一眼,的確沒有人住的跡象。 二人謝過老者,去了前面,一人敲一家大門。 秦禛敲的是空院子前面的人家,給她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秦禛闡明來意后,那婦人有些吃驚,“你是說,那小姑娘就是從我們后面這條胡同里被綁走的?” 秦禛點點頭。 婦人一拍大腿,“當時我就在后院,可不就是聽到過一聲叫喚,聲音又短又尖,然后就有一輛馬車過去了,哎呀,當時咱也沒琢磨啊,這事鬧的。” 第45章 沒有 秦禛問道:“大約什么時辰,嬸子還聽到別的什么了嗎?你當時注意到的任何事情、任何動靜,都可以跟我說一說?!?/br> 人命關天,這位嬸子也很慎重。 她皺著眉頭思索好一會兒,“反正是上午,大概九十點鐘,咱家沒有自鳴鐘,不知道準點兒。別的動靜嘛……嗯,好像賣菜的在我家房山喊過兩嗓子,他一喊,我就琢磨中午做什么飯菜去了,沒理會那聲叫喊。” “啪!”嬸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手掌,“哎呀,我當時要是問問,那姑娘是不是就能活了啊?!?/br> 秦禛有些黯然,但還是說道:“嬸子聽見的時候人已經被抓上了馬車,這里胡同短,等您開門出去,只怕連車都看不見了?!?/br> 嬸子釋然,“那倒也是。唉,聽說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br> 秦禛道:“嬸子知道在哪兒能找到那個賣菜的嗎?” 嬸子看一眼日頭,抬手比劃著北邊,“這個時候他一般就在橋下面,官爺來的時候應該瞧見過?!?/br> 秦禛謝過,告辭出來,周智已經等在外面了。 他說道:“我這邊一無所獲,小貓呢?” 秦禛做了個手勢,朝胡同外走去。 周智跟上來,“有線索了?” 秦禛把大嬸的話說了一遍。 周智道:“沒人會在意一輛路過的馬車,即便咱們找到賣菜的,只怕也拿不到線索?!?/br> 秦禛也明白這一點,但刑偵人必須以事實為依據(jù),而不是猜測。 二人不再交談,快步來到橋下。 一個賣菜的中年人在橋下的空地上擺了個菜攤,正在賣小蔥。 秦禛等他做完這單生意,問道:“大叔,有個事想跟您打聽一下。” 她和周智依然穿著皂服。 賣菜大叔不敢造次,接過客人遞過來的大錢,趕緊說道:“官爺請講?!?/br> 秦禛道:“今年端午節(jié)前一天,咱這一片走丟一個姑娘,您聽說過這事兒嗎?” 賣菜大叔道:“聽說過聽說過,小姑娘長得水靈著呢,不瞞您說,我當時還看了好幾眼。這都過去半年了,人找了嗎?” 秦禛搖搖頭,“您能不能仔細回憶一下,那天有沒有比較特殊的情況?比如,那姑娘的身后,十幾丈遠的地方,跟著一輛緩慢行駛的馬車,從這里下橋后,馬車的速度忽然就快了起來?!?/br> “這……”賣菜大叔搓了搓大手,“當時都快中午了,我當時忙著收攤,只看那姑娘兩眼,沒怎么注意其他的啊?!?/br> 他很慚愧,打了一躬,“對不住了,實在幫不上忙啊?!?/br> 其實,這種情況下,催眠可能會得到一些東西——秦禛會催眠術。 但如果兇手不是見色起意,而是有意為之,那么他的馬車一定不會有明顯標志,車夫也極可能做了偽裝。 而且,催眠太過玄奇,一旦做了,不知周智如何做想。 就……算了吧。 秦禛和周智遺憾地離開菜攤,等到粱顯三人,一起回了衙門。 開會。 盡管大嬸說聽到了喊叫聲,但不能百分百證明,發(fā)出聲音的人就是虞玉竹,所以,粱顯等人了解到的情況仍需要匯報。 然而,粱顯等人并未在虞玉竹慣常走的路線上找到獨居者。 綜合大嬸和賣菜大叔得到的消息,幾乎可以確定,虞玉竹確實在他們懷疑的那條胡同里被劫持上了馬車。 周智主持會議,“知道案發(fā)地點,但線索斷了,大家再想想,看看能不能再抓出一條來?!?/br> 粱顯和房慈一起看向秦禛 大趙道:“說實話,人肯定死了,就算不死也找不著,就算找著了,人也活不成了,不如換下一個案子吧?!?/br> 秦禛放下石墨條,說道:“如果下一個案子還沒線索怎么辦,繼續(xù)換?” 大趙不以為然,“那有什么辦法,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吧?!?/br> 秦禛懶得理他,把蔣文成寫的名單給周智,“周伍長,這是蔣文成的同窗和同年的名單,我建議大家分頭查查他們?!?/br> 房慈不明白,“為什么查他們,不是沒有仇家嗎?” 粱顯嘆了一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見女孩子長得太漂亮不是什么好事?!?/br> 大趙坐直了身子,“有道理,這還真說不定?!?/br> 周智飛快地看了一遍名單,手指在幾個名字上點了點,“沒憑沒據(jù)的就去查了,會不會……” 秦禛笑著搖搖頭,“咱們穿這身衣服肯定不成,得偷偷去查?!?/br> 房慈道:“他們都是讀書人,一些是虞老先生的學生,另一些已經考中童生,前途無量,這樣做值得嗎?而且,這么多人,需要不少功夫,咱們會不會在做無用功?” 大趙又來抬杠了,“你小子不懂了吧,咱們這一行,多數(shù)做的都是無用功。” 周智道:“被人發(fā)現(xiàn)也是麻煩事,我同意去查,但大家務必謹慎,不能被人看出破綻?!?/br> 秦禛補充道:“事情不大,不用太緊張,稍微注意一下就行。另外,我想說兩個關鍵點,一是他們必須有獨門獨院的住宅,或是有別院,二是五月初四當天,他們有沒有過異常舉動,過完端午后經常出門,夜不歸宿之類?!?/br> 周智連連點頭,“小貓說得極是?!?/br> 他覺得,秦禛話雖不多,但每次給出的意見都能夠化繁為簡的,就像迷霧中的一盞氣死風燈。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飯,下午去吏房,讓小吏幫忙找到今年考中童生的名單。 再根據(jù)蔣文成的名單找到了對應檔案,秦禛把家庭背景和家庭地址一一抄寫下來。 之后,一干人重新回到九柳胡同一帶,對蔣文成的幾個同窗進行一對一的詢問--這些同窗都不是童生,忌憚較少,調查就進行得順利。 總共七個人,秦禛走訪了其中兩個,此二人都有時間證人,不具備作案條件。 下衙前,大家在辦公室碰了個頭,基本上可以確認:蔣文成的同窗暫時沒有問題。 這是之前已經想到的結果,大家沒什么好抱怨的,收拾好辦公室,準備一起下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