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70節(jié)
匕首鋒利,穿透衣裳,刺到了長隨的皮膚。 長隨哆嗦了一下,帶著哭腔說道:“別殺我,我荷包里有十兩銀子,全都給你?!?/br> 秦禛道:“我不要你銀子。你只需要告訴我無名居在哪兒。千萬別說不知道,也休想糊弄我,否則的話……” “不敢不敢,安康街,花枝胡同, 第一家。好漢啊,不管你要干什么,小人都要告訴你,無名居不好闖,那里不但有惡犬,還有不少武藝高強的護(hù)院吶?!?/br> “進(jìn)去吧,不要回頭?!?/br> “是是是?!?/br> 長隨撒丫子就跑,三兩步進(jìn)了醫(yī)館。 秦禛轉(zhuǎn)身往回走,摘掉斗笠,放在胸前,擋住半邊臉,直接拐進(jìn)了旁邊的藥鋪。 長隨進(jìn)了醫(yī)館,猶豫片刻,到底壯著膽子探出頭,認(rèn)真地找了一圈——街上行人不少,根本看不出是哪個用匕首要挾了他。 “cao!這啞巴虧吃的!”他罵了一句,“真他娘邪門兒了?!?/br> 秦禛買了一副瀉藥,溜溜達(dá)達(dá)地回到了馬車上。 房慈急切地問道:“怎么樣,怎么樣?” 秦禛道:“這回八九不離十了吧。” “太好了!”房慈興奮地攥緊了兩個拳頭,“小貓快說說?!?/br> 秦禛道:“無名居在安康街,花枝胡同?!?/br> “哦哦哦……”房慈恍然大悟,“原來在那里,說得通,完全說得通?!?/br> 首先,花枝胡同距離虞玉竹居住的九柳街不遠(yuǎn);其次,此地臨近洛水,風(fēng)景不錯,是南城一帶比較有名的富人區(qū)。 富人們?yōu)榱艘?guī)避大慶對平民百姓在住宅規(guī)模上的限制,他們會同時買兩到三個小院子,以各種方式打通后就成了豪宅。 馬車走了大約一刻鐘,在花枝胡同前面停了下來。 秦禛下了車,先觀察地形。 這邊臨近河堤,建筑全是坐北朝南的兩進(jìn)院落,院落里偶有兩層小樓,使得這里的格局錯落了起來。 二人溜達(dá)到胡同口,往里面看一眼:第一家門外,靠墻站著一個大漢,正在左顧右看。 房慈道:“正常人家絕不會這么干,真是八九不離十了。小貓,我們回去叫人吧?!?/br> “不急,先進(jìn)去看看。”秦禛拐進(jìn)胡同里。 八字還沒一撇呢,叫什么人! 房慈還沒做好心里建設(shè),下意識地揪住了秦禛的手臂。 秦禛不以為意,雙手插兜,拖著房慈這個大掛件往里走。 大漢聽到腳步聲立刻站直了身子,警惕地看著他們二人,問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秦禛笑著說道:“當(dāng)然是走親訪友了?!?/br> 大漢盯著她:“你家親戚姓什么?” 秦禛道:“關(guān)你什么事?” “你……”大漢想發(fā)火,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強行壓了回去,“這條胡同的人我都認(rèn)識,順嘴打聽一句而已?!?/br> 秦禛拱手笑道:“原來如此。那正好,敢問大哥,吳啟仁家是不是在這里住啊?” “吳啟仁?”大漢故作思考,“沒聽說過,這里是花枝胡同。” “花枝胡同。”秦禛重復(fù)一遍,對房慈說道,“還真是找錯了,吳家在鑼鼓胡同。” “那邊?!贝鬂h指指街對面,“出去往北走,咋還左右不分呢?” 秦禛謝過大漢,從胡同里退了出來。 房慈剛要往南拐,就被秦禛扯了一下,二人一起往北去了。 快到鑼鼓胡同時,房慈用余光瞧見了跟出來的大漢,他拍拍胸口,罵道:“這孫子真跟出來了。防備這么嚴(yán),接下來要怎么查?” 秦禛道:“守衛(wèi)森嚴(yán),硬闖肯定不行,天黑再說,我們先去吃飯?!?/br> 安康街上有個小酒館,二人鉆進(jìn)去,要三碟涼菜,一壺清酒,一邊喝酒一邊靜待時機。 此時,景緗之的人已經(jīng)審?fù)炅颂讟堑乃腥恕?/br> 太白樓出過一次事后,特地改進(jìn)了服務(wù)方式——一個店小二盯一桌,茶酒菜都由他一個人負(fù)責(zé),絕不可假手別人。 也就是說,被亂箭射死的店小二沒有同伙。 當(dāng)時洛水上經(jīng)過的船只也仔細(xì)排查過了,案發(fā)時確實有一艘可疑的小船經(jīng)過,有人甚至瞧見了射箭的人。 但射箭之人蒙了面,沒辦法畫影圖形。 這又是一樁懸案。 如果不是秦禛救下四人,六扇門此番又要吃掛落了。 司徒演苦笑:“昨兒還勸娘娘收手呢,沒想到今兒就立了大功?!?/br> 景緗之捏著茶杯,“她也是大膽,居然敢正面沖上去。如果不是運氣好,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司徒演道:“誰說不是呢?真乃巾幗英雄也!” 景緗之對站在墻角的嚴(yán)涼說道:“此番夜焰不能得手,只怕要遷怒于她,吩咐下去,加派人手跟著王妃?!?/br> “此舉只怕不妥?!彼就窖菁皶r叫停,“派的人越多,動靜就越大,一旦夜焰的人也在盯著娘娘……” 景緗之一拍扶手站了起來,“左不行,右也不行,著實令人頭疼。” 司徒演不說話了。 其實最穩(wěn)妥的方法,還是他之前的建議,讓娘娘回到府里,嚴(yán)防死守,不要再做什么捕快了。 只要王爺肯發(fā)話,娘娘不敢不回來。 景緗之與司徒演想法不同。 他不覺得自己能做秦禛的主,畢竟,當(dāng)初說“井水不犯河水”的那個人是他,同意人家當(dāng)捕快的也有他。 作為男人,出爾反爾怎么成呢? 景緗之在屋子里踱了幾個來回,說道:“按兵不動,本王尊重她的選擇?!?/br> 他母后一直生活在宮里,最后還不是被人毒死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既然秦二不肯回來,而且這段時間她那邊始終平風(fēng)浪靜,就說明夜焰并沒有注意到她。 那就不妨繼續(xù)這樣下去。 他說道:“先生把之前的策略潤色一下,事不宜遲,本王馬上進(jìn)宮?!?/br> 司徒演起了身,拱手出去了。 景緗之走到窗垛旁,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心道,也不知那丫頭干什么去了。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她暫時沒有危險,否則六扇門的人早就回來稟報了。 李之儀就在風(fēng)雨閣二樓的包間里,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人與他對面而坐。 “那四個人沒死?!?/br> “怎么呢?” “那女人先用嘔吐的方法緩解了毒性,又認(rèn)出了斑蝥毒,及時熬了解毒湯藥,救下了他們,我們白白死了一個人。” 中年人的語氣中有一絲埋怨之意。 李之儀不以為意,“她倒是機靈。” 中年人放下茶杯,欲言又止。 李之儀問:“之后她去了哪里?” 中年人道:“跟著齊正飛走了?!?/br> “了不得?!崩钪畠x贊嘆一聲,“處事不驚,鎮(zhèn)定自若,有大將之風(fēng)?!?/br> 中年人蹙起眉頭,提醒道:“公子,她已經(jīng)成親了,而且還破壞了公子的計劃?!?/br> “她又不是故意的?!崩钪畠x不以為然,“再說了,成親又怎樣?出了這么大的事,景緗之還不是屁都沒放一個就走了?” 中年人質(zhì)問道:“公子對她是不是太仁慈了?” “你在教我做事?”李之儀撂了臉子,英俊的臉龐仿佛結(jié)了一層冰霜,他反問道,“我對我的女人仁慈難道不應(yīng)該嗎?” 中年人不安地動了動屁股,緩和了語氣,“公子到底想要怎樣?” 李之儀道:“我要殺死景緗之,帶她回去?!?/br> 中年人道:“不如在下這就把她抓來?” 李之儀冷哼一聲,“然后呢,全城大搜捕,你我倉皇逃竄?” 昭王妃失蹤,景緗之即便不喜歡她,也絕不會袖手旁觀,屆時全京城雞飛狗跳,他也會很艱難。 中年人一怔,“公子睿智,倒是在下考慮不周了?!?/br> “薛前輩客氣?!崩钪畠x起了身,“沒有熱鬧看了,走吧。” 秦禛在小酒館待到夕陽西下之時。 房慈結(jié)了酒菜錢,二人坐車去了堤壩之上,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著可疑院落的布局。 院子里的確養(yǎng)了狗,但他們看不到,從叫聲判斷,應(yīng)該在第三個院落的后院。 無名居似乎開始上人了,大門敞開著,煙囪的煙濃郁了起來,一些婢女來來回回地在院子里走著,從廚房到各個房間。 大約半個時辰后,光線越發(fā)黯淡了。 秦禛和房慈下了堤壩,鉆進(jìn)花枝胡同后面的胡同。 這里是正常人家,家家大門緊閉,偶爾還能聽到嬰幼兒的哭聲。 二人飛快地趕到養(yǎng)狗的第三處院落處,果然聽到了哼哼唧唧的狗叫聲。 “吃吧,吃吧,晚上還要靠你們巡夜呢?!庇腥苏谖构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