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84節(jié)
周智迎上來兩步,期待地問道:“小貓去哪兒了,有收獲嗎?” 秦禛道:“有收獲,你們呢?” 房慈道:“倒是有武邑縣的客人,但都對不上。小貓快說說,你找到什么了?” 秦禛道:“我找到了管升,走吧,我們?nèi)フ摇??!?/br> 房慈一蹦三尺高,“管升?我就說他有問題吧,一定是他?!?/br> 秦禛搖搖頭,“只能說他嫌疑最大,我們還未掌握關鍵證據(jù)?!?/br> 房慈瞬間冷靜了,“對,他說過,他一月份沒來過京城?!?/br> 周智道:“既然有了嫌疑人姓名,要不要排查所有客棧?” 秦禛搖搖頭,“一般來說,客棧亥時以后都鎖門,他不會冒此風險。” 大趙問:“那他住在哪兒?” 粱顯也開了口,“一宿而已,不住也沒啥?!?/br> “對,這是一個問題?!鼻囟G道,“他身上一定會濺到血跡,所以,需要換衣裳、洗臉、洗手,有沒有那樣一個土地廟,附近有河水……” “哎呀,這個我可知道?!贝筅w拿起鞭子,“走走走,我?guī)銈內(nèi)€地方?!?/br> “好?!敝苤巧狭笋R車,“事不宜遲,大家邊走邊說?!?/br> 大趙把大家伙兒拉到了狼丘。 狼丘是個小丘陵,海拔很低,山上到處都是石頭,植物很少。 南邊是平民區(qū),西邊跟茍家所在地沒多遠。 南山坡有條天然泉眼,順著一條溝壑汩汩而下,恰好從一個土地廟旁經(jīng)過。 “吁吁……”大趙停下馬車,“這里是中間地帶,不論去茍家,還是住宿換衣裳,都可以?!?/br> 房慈率先跳下車,“過去將近一年了,即便他真的來過這里,只怕也找不到什么了吧?!?/br> 秦禛第二個下來,把周圍打量了一番。 小廟已經(jīng)很舊了,但修得頗為講究,飛檐斗拱。 最近的民宅距離這里大約三四十丈,小廟的左右兩側還有收拾得干凈利落的菜池子。 粱顯道:“接下來怎么辦?” 秦禛指了指坡上,“我們?nèi)テ律险艺?,看看能不能找到埋起來的衣裳,松軟且隱蔽的地方。” 說完,她進了小廟,從里面找到一把生滿鐵銹的舊鋤頭。 房慈笑道:“居然還有家伙什兒,看來八九不離十了?!?/br> 一干人分散開上坡。 房慈直接奔山上最大的一塊石頭去了,沒多一會兒,他朝秦禛喊道:“小貓,到我這里來。” “來了?!鼻囟G答應一聲,迅速向房慈靠攏。 這里是一處荒坡,土壤沙化厲害,走路打滑,茅草都沒有幾根,一般來說,孩子們上山玩,大多不會選擇此處。 但這樣的地方,居然出現(xiàn)了一處陷阱。 房慈一腳踏進去,差點崴了腳。 秦禛揚起鋤頭,刨了幾下,沒見到東西。 粱顯趕到,從秦禛手里接過鋤頭,又揮了二三十下…… “有了有了!” “真他娘的是衣裳啊!” “小貓神了!” 周智拉起露在外面的衣裳的衣角,用力一扯,帶出來一件蒼色棉褂子。 抖去浮土。 他把衣裳鋪在平坦處,“胸前和兩袖的顏色略不對勁,但差別不太大呀?!?/br> 秦禛取出匕首,在后背和袖口上割開兩處,袖口上的棉花更黑,后背的棉花呈黑黃色,區(qū)別的確不是很大——應該是雨水造成的。 她說道:“先找人辨認衣裳吧,其他的到時候再看。” 太陽快落到山頂時,一干人趕到了寧遠鎮(zhèn)。 通過詢問鎮(zhèn)民得知,管升的母親兩年前在武邑縣和京城都瞧過病,但因為病情太重,于當年年末過世。 這一點秦禛推測正確,但抓人之前,還需要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管升不承認在詹家和茍家案發(fā)時,他進過縣城,進過京城。 他告訴過房慈,兩樁案子案發(fā)時,他要么在家,要么就在余家窩的jiejie家——時間太久,他記不得細情了。 鎮(zhèn)民們說,管升不大愛串門子,他們不大了解他的行蹤。 因為事關重大,那件衣裳同樣無人敢認。 這就很棘手了。 周智束手無策,只好問秦禛:“怎么辦?” 秦禛道:“硬闖一下試試……”她如此這般交代一番。 一干人敲開了管升家的大門。 開門的正是管升。 他把秦禛和周智飛快地打量了一番,狐疑地問道:“找誰?” “就找你?!鼻囟G說道,“管升,你涉嫌謀殺郭家、晏家、詹家、茍家,罪大惡極,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房慈從后面上前一步,把血衣一抖,“畜生!這是你的吧!” 管升面色大變,從腰后拔出一把柴刀,徑直朝周智的脖子砍了下來。 “周哥!”房慈驚叫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秦禛一腳踹了出去…… 第69章 關探究 秦禛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道。 管升被踹飛了,騰空丈余,再落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爹!怎么啦!”院子里傳來一聲驚呼,旋即腳步聲大作。 秦禛大步上前,一腳踏上管升的手臂,把柴刀撿了起來,喝道:“拿繩子!” “是是是?!敝苤侨鐗舫跣眩庀卵鼛?,和粱顯一起把管升捆了起來。 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出來了,大聲喊道::“你們干啥?快來人,有土匪,咱爹挨打了!” 大趙道:“閉嘴!我們是順天府的捕快,你是管升何人?” “順天府!”年輕人愣住了,“你們抓我爹作甚?” 周智道:“郭家村郭有仁一家,寧遠鎮(zhèn)晏家,武邑縣詹家,京城茍家,所有人都是你爹一人所殺?!?/br> “啊?。俊蹦贻p人先是驚了一下,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跳腳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冤枉好人!” “對,就是他們冤枉人!”管升似乎回過神了,“寶才快去找鎮(zhèn)長,趕緊報官?!?/br> “對,報官!” “報官!” 上房和東西廂相繼有人出來,一個身形強悍的胖婦人走在最前面,三個少年的手里還拿著菜刀、鐮刀等物事。 周智一手出示腰牌,一手握住腰刀刀把,再次表明身份,“諸位,我們是順天府的捕快,管升犯殺人罪,我們要緝拿他歸案,若有阻攔,必將視為共犯,一并拿下?!?/br> 大趙拎著血衣上前,展開,“這衣裳……” 秦禛攔住他的話頭,冷笑著說道:“管升,你就不要垂死掙扎了吧,該掌握的我們都掌握了,你知道順天府的手段,垂死掙扎對你沒什么好處,痛快點兒不好嗎?” 管寶才的目光落在血衣上,面白如紙,接連退了兩步。 秦禛說道:“眼熟吧。這件衣服上,沾著茍家一家九口人的鮮血。你爹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畜生,不對,說他是畜生侮辱了畜生,畢竟畜生殺人只為一口吃的,而你爹只為了滿足自己的樂趣?!?/br> 管寶才喃喃道:“爹,你不是說這件衣裳落在大姑家了嗎,為什么在這里?” 承認了! 秦禛松了口氣,“因為他根本沒去你大姑家,他進京了?!?/br> “你胡說八道?!迸謰D人步履如飛地沖過來,伸手去抓大趙手里的衣裳。 大趙嚇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 秦禛攔在他前面,匕首橫在胸前,笑道:“大嬸,有什么話跟我們?nèi)パ瞄T說吧?!?/br> 西斜的日光打在鋒利的匕首上,寒光刺眼。 胖婦人不退反進,挺起碩大的胸脯,朝匕首逼了過來,“咋的,你還敢殺我咋地?” 秦禛道:“我不敢殺你,但你若非要作死,我也沒辦法不是?” 她不退,胖婦人反倒沒能耐了,跳腳罵道:“你們抓不到兇手就來欺負老實人,我男人平日里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呵呵……”管升忽然輕笑幾聲,扭過頭定定地看著婦人,“沒錯,他們都是我殺的,孩兒他娘,你家男人是不是很厲害?” 他這話說得很輕,臉上還帶著一抹得意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胖婦人的脖子像被一雙大手掐住了,略鼓的大眼珠子瞪得老大,顯得瞳仁越發(fā)的小了。 隔了好一會兒,婦人的眼里有了淚光,“孩兒他爹,你可不能犯糊涂??!” 秦禛冷冷地說道:“二十幾條人命死在他的刀下,不是你一句‘不能犯糊涂’就能扭轉的。與其想救他,你不如想一想,他為何會這樣?!?/br> “為啥,為啥?。 迸謰D人在西北風中凌亂了,“死老頭子,我對你不好嗎?你不敢殺雞,家里的雞就從來不用你殺,你說不想種地,咱就把地包出去給別人種,哪個兒女不孝敬你了,你這都是為啥啊,啊……啊啊……” 她拍著大腿,南腔北調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