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趙，另三個都耷拉腦袋了。

    他們不是因為對不起秦禛，而是因為沒有秦禛他們就破不了案子。

    這太傷人自尊了。

    秦禛笑道：“這是干什么，我們進這一行才多久，那么多老捕快都破不了的案子，我們憑什么說破就破了？碰壁才是正常，繼續(xù)努力就是了。”

    大趙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小貓說的極是。我們都是普通人，貨比貨不必扔，人比人也不必去死?？撮_點兒，兄弟們。”

    第135章 尊重

    大趙插科打諢一番,周智和粱顯的情緒明顯好了不少。

    秦禛道：“那么，此案有新的進展嗎？”

    周智道：“沒有進展……”

    秦禛請假后,他們把胡寶山的鄰居、胡王氏和胡王氏娘家人，以及胡寶山的家人深入地排查了一遍，始終找不到證據(jù)支持秦禛的假設。

    考慮到假設可能不成立，他們便換了方向，繼續(xù)調(diào)查胡寶山弄破產(chǎn)的幾個商業(yè)對手。

    但同樣找不到新線索。

    沒有線索，案子自然查不下去，所以，他們這陣子一直在巡街，配合捕快們抓些雞鳴狗盜之徒。

    周智把一干筆錄帶了過來。

    秦禛研讀一遍。

    以前的卷宗上附有口供，兩份相對比,出入并不大。

    而且,由于毛筆書寫慢，記錄時僅記錄關(guān)鍵，細節(jié)不夠，很難看出端倪來。

    秦禛用食指在胡家人的筆錄上點了點,這幾個人第一次作為嫌疑人問訊，就更加沒有參考性了。

    她說道：“看起來確實沒有問題，但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br>
    周智明白她的意思,說道：“確實,一家人互相作證,有問題也查不出來,但我們也確實找不到他們殺人的證據(jù)?！?/br>
    秦禛道：“胡家人被問訊時,有表現(xiàn)異常的嗎？”

    周智搖了搖頭,“沒有?！?/br>
    秦禛頷首,“此案已經(jīng)過去一年多了,當年查不到，現(xiàn)在就更難查到了，兇手確實不會太緊張。”

    粱顯道：“正是?！?/br>
    “好了。”秦禛起了身，“案子的事改天再說，大家別拘束，既然來了就四處逛逛?！?/br>
    大趙笑道：“那敢情好?！?/br>
    周智擔心地問道：“會不會沖撞了王爺？”

    秦禛看了周管家一眼。

    周管家立刻說道：“娘娘，王爺不在家。”

    小貓居然不知道王爺在不在家！

    兄弟幾個對視一眼，又趕緊若無其事地往四周看去。

    秦禛道：“不在家就好，我們走一走?！彼渤脵C逛逛自家花園。

    花園的設計非?？季浚F花木，奇詭山石，紅墻碧瓦，‘三步一景五步一畫’，該闊大的闊大，該粗獷的粗獷，該精致的精致，著實讓人眼界大開。

    繞過假山，后面還有一片毛竹圍繞的靶場。

    房慈道：“娘娘也會射箭？”

    秦禛槍/法可以，弓/箭玩得很少，只在前世的俱樂部和秦家玩過幾次，技術(shù)很一般。

    她說道：“不算會吧?！?/br>
    周管家聞弦歌而知雅意，吩咐小廝從一旁的武器庫里取來幾把弓和一簍子羽箭。

    秦禛道：“大家可以玩一玩。”

    周智他們或多或少都習過武，對騎射很感興趣，當下也不客氣，拿上弓和箭，挨個射了起來。

    周智、粱顯、大趙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怎么練過射箭，不但準頭差，臂力也不足，幾乎全部脫靶。

    只有房慈勉強射中兩箭。

    大趙抱怨道：“弓太沉，距離也太遠，真玩不了?！?/br>
    房慈表示贊同，“近一些還成?！?/br>
    周智和粱顯雖然沒說話，但已經(jīng)把弓還給了一旁侍立的小廝。

    周管家解釋道：“這個靶場很久沒用了，只有王爺在剛搬過來時射過兩次，之后靶位就沒再變過，大家若是還想玩，在下可以把靶子往前挪一挪?！?/br>
    秦禛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她也覺得距離有些遠--尋常也就七八十米，但若是景緗之用過的靶子就能理解了。

    她說道：“等我試完了再挪。”她很好奇自己是什么水平，與號稱武藝高強的景緗之差多少。

    周義親自從小廝手里取來一張弓，雙手遞給秦禛，說道：“娘娘，這是一石二的弓，確實有點沉?！?/br>
    一般來說，弓箭手用的多是一石弓，一石二確實沉。

    秦禛接過來，往中間挪兩步，站定后用腹式呼吸法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平穩(wěn)，舉弓，拉滿弓，瞄準……

    “嗖……”

    盡管沒能正中靶心，但至少六七環(huán)。

    房慈叫道：“天啊，這叫不算會？”

    大趙附和：“就是就是，娘娘忒謙虛了?！?/br>
    周管家說了句公道話：“據(jù)在下所知，娘娘進府后從未練過射箭?！?/br>
    秦禛趁勢說道：“作為一名捕快，大家在力量上無疑是不合格的。開弓難，動作就會變形，射箭自然就會脫靶。如此，一旦遇到危險，大家就保護不了自己。如今桃花汛泛濫，城外流民日漸增多，我們順天府需要面對的突發(fā)狀況只增不減，大家可要打起精神來呀?！?/br>
    她這番話有點撥的意思，端看哥幾個的領(lǐng)悟力和執(zhí)行力了。

    周管家又接了一句，“我家娘娘幾乎日日習武，從不懈怠?！?/br>
    捕快們很少遇到危險，打打殺殺的可能性不大。

    周智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但聽到后面時，他忽然想起了青蓮會，想起了無端被殺的諸位官員，立刻領(lǐng)會到秦禛的苦心了。

    他正色道：“多謝娘娘提點，從今兒起，咱們就把訓練重新?lián)炱饋怼！?/br>
    粱顯、大趙、房慈一起點了點頭。

    周智他們參觀完花園就走了。

    下午，秦祎和秦霽造訪。

    建寧帝派御醫(yī)去了將軍府，確認秦簡易的手腳無法恢復正常。

    于是，秦簡易的官做不成了，但散階升了。

    隨著圣旨一道來的還有一車御賜品。

    秦家大房有了榮譽，但沒有了實權(quán)，賺錢一事就必須提上日程。

    秦簡易同意跟著秦禛搏一把，但大家一起賺一起賠，不必二房承擔。

    大房有志氣，秦禛當然不會攔著。

    兄妹三人商議一番，決定投資兩艘船，共出資兩萬兩，每家五千。

    大房二房一艘，秦禛和史旭成一艘，主營瓷器和絲綢。

    回京后的第三天，秦禛讓周管家跑了一趟，把史旭成請到家里來，和秦霽、秦祎一起，簽了一份四方協(xié)議。

    生意的事定下來，周管家和史旭成就要啟程了。

    為了船隊安全，秦禛搜腸刮肚，把上一輩子積累的關(guān)于航海的所有知識整理出來，用眉石寫小字，足足寫了三大篇。

    并附帶國外風土人情一份。

    回京第四天的下午，秦禛又打發(fā)周管家往風雨閣跑了一趟。

    琉璃把硯臺推到秦禛面前，說道：“娘娘覺得王爺會回來嗎？”

    秦禛蘸了墨，寫下一個“忐”字，“我確實無大事，不好說，王爺回不回來都行，只是禮貌罷了?！?/br>
    琉璃噘了噘嘴，“娘娘要把王爺?shù)臇|西送給周管家，這還不是大事？”

    秦禛挑了挑眉，心道，沒有她，又哪來的轉(zhuǎn)輪槍呢？說到底，景緗之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而她之所以要征得他的同意，目的是借機再要一把。

    何mama笑著說道：“王爺好幾天沒回家了，就算不能回來，娘娘也不要有什么想法?！?/br>
    “本王若是不能回來，王妃會有什么想法？”景緗之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秦禛放下毛筆，往外迎了兩步，“沒什么想法，我也忙碌過，自然理解王爺?！?/br>
    景緗之進了門，“王妃太客氣了，客氣得常常讓本王覺得王妃是陌生人?！?/br>
    說完，他看了何mama一眼。

    何mama知機，麻利地拉上琉璃出去了。

    秦禛的臉紅了，說道：“我有正事找王爺，王爺這是何必？”

    何mama貼心地關(guān)上了書房門。

    景緗之把一只匣子放在畫案上，回手將秦禛攬到懷里，“本王親王妃也是正事?！?/br>
    秦禛掙扎了一下，“王爺未免太猴/急了，白白讓大家伙兒看笑話?！?/br>
    景緗之頂著秦禛的額頭說道：“成親大半年才親到王妃也叫猴/急嗎？本王若真猴/急，王妃孩子都懷上幾個月了吧。”

    這話也是實情，秦禛沒法接茬，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我找王爺回來，是為了……”

    “你想把短銃給周義帶上，對不對？”景緗之在她鼻尖上落下一吻，“本王帶了一把新的回來，這把給他，那一把還是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