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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飛云之上在線閱讀 - 飛云之上 第32節(jié)

飛云之上 第32節(jié)

    他說:“沒有?!?/br>
    “你跟他到底怎么了?”蔡詩宜忍不住嘆氣,“以前他都沒有親近的朋友,你還是頭一個。要是有什么誤會你說出來,我也許可以幫幫忙?”

    陳洛愉是知道陳飛麟沒什么朋友,畢竟那人所有的課余時間不是拿來讀書就是打工,可他不知道自己是第一個。

    難道蔡詩宜不算?

    他沒有回答,蔡詩宜以為找到了癥結(jié)所在,便繼續(xù)勸:“飛麟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這次他家里出事,要不是車票的問題搞不定,估計也不會告訴我?!?/br>
    “他家里出事了?”陳洛愉皺起眉。

    “嗯,他家承包了一片魚塘,最近湖南那邊一直下雨,雨水倒灌,魚都死了不少。”

    攥緊手里的耳機線,陳洛愉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變得緊張了:“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就前幾天,”蔡詩宜回憶了下,“好像是23號下午,他妹打來電話,第二天一早他就請假走了。”

    23號是陳洛愉的生日,那天晚上他把陳飛麟叫下來,當(dāng)時陳飛麟心里一定很著急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跑過去,撒了一通酒瘋,還趁醉吻了陳飛麟。

    想到那人當(dāng)時的心情,他忽然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蔡詩宜叫了他一聲,他后知后覺地抬起頭,眼中的情緒已然控制不住了。

    “那他家的情況還好嗎?”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前天還問他來著,他也不肯細說。但是他家的情況你也應(yīng)該猜得到。”

    蔡詩宜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又嘆出一口氣。

    是啊,陳洛愉當(dāng)然清楚,陳飛麟家里的水稻和魚塘是用來維系一家人生計的,現(xiàn)在魚塘受了災(zāi),他怎么可能會好?

    喉嚨泛起一陣酸,陳洛愉克制住情緒,對蔡詩宜道:“謝謝你跟我說這些?!?/br>
    “沒事,”蔡詩宜沖他笑了笑,“他真挺不容易的?!?/br>
    “嗯,”陳洛愉用力點下頭,“我會找他。”

    等蔡詩宜離開后,陳洛愉立刻打陳飛麟的電話,卻發(fā)現(xiàn)耳機線已經(jīng)被自己攥到變形了。他把耳機拔出來,直接聽聽筒,可那邊響到斷線都沒有被接起。

    他又繼續(xù)打了兩通,還是無人接聽。

    他有點慌了,不知道陳飛麟是沒聽見還是不想接自己的電話,于是又發(fā)微信過去。

    【我聽蔡詩宜說了你家的事,你接下電話,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消息發(fā)出去后,他盯著陳飛麟的名字,盯了許久都沒等到動靜,便繼續(xù)打字:【哥,那晚的事我很抱歉】

    發(fā)完這行字,他頹喪地蹲了下來,舉著手機的右手用力敲了兩下額頭。

    他都叫“哥”了,陳飛麟不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如果那個人愿意當(dāng)做沒事發(fā)生的話,今后他一定不再提。

    他會安安分分地做陳飛麟的“弟弟”,不會再覬覦另一半的位置。

    蹲了幾分鐘后,有人拍陳洛愉的肩膀。他抬頭看去,這次是何同學(xué)。

    對方疑惑地打量著他:“你沒事吧?”

    “沒事?!?/br>
    振作精神,陳洛愉說:“你過去幫我跟組長說一聲,議題我就不參加了,到時候有什么安排直接說,我一定完成?!?/br>
    許是他的臉色太難看,何同學(xué)也沒有再問,點點頭便走了。

    陳洛愉蹲到小腿發(fā)麻,陳飛麟還是沒回消息也不接電話,他只好先往學(xué)校里走,來到荷花池附近時,他又打開微信。

    陳飛麟的窗口已經(jīng)被幾個群和新收到的個人消息擠下去了。

    他點開右上角,把陳飛麟的微信重新置頂,看著那個人回到了從前的位置上,他心里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他能讓他們的關(guān)系退回去,可陳飛麟會同意嗎?

    那個人會允許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留在身邊做朋友?

    荷花池邊上有不少情侶在聊天。十月底天氣涼爽,也沒有夏天那么多蚊子,雖然荷花謝了,但是不影響湖上亭臺的景致,因此無論白天黑夜,這里都很受歡迎。

    陳洛愉靠在石雕護欄邊上,身旁有對情侶依偎著在說話。晚風(fēng)送來了絮絮低語,陳洛愉聽不清,不過覺得那個男生的聲音有些像陳飛麟。

    他解鎖手機,又一次撥出陳飛麟的號碼。

    “嘟嘟”的提示音在一側(cè)耳畔響著,他望著荷塘,視線卻沒有焦點,反倒是一段記憶被勾上了心頭。

    八月底的一個夜晚,他和陳飛麟一起來過這里。

    這座荷花池在建校之初就有了,每年夏天池塘里的荷花都開得很好,應(yīng)驗了那句“遮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盛景。

    他還記得當(dāng)時陳飛麟夸過這里的荷花很好看,他說比起西湖差遠了,曲院風(fēng)荷的荷花才是一絕。

    那時他是隨口提的,并沒有想那么多,陳飛麟?yún)s笑著說沒去過杭州,等以后工作了一定要去看看那座久負盛名的城市。

    他去過杭州很多次,那座城市的春夏秋冬他都見過。其實不只是杭州,初高中的每個假期他都會往外面跑,一直到上了醫(yī)大,課業(yè)繁忙起來才減少出門的次數(shù)。

    得知陳飛麟在上大學(xué)之前從沒離開過家鄉(xiāng),他把話都咽回肚子里,盯著一株在夜露下含苞待放的粉白色尖角,許久后才輕聲說:“杭州很美,適合跟喜歡的人一起去。”

    短暫的沉默過后,他聽到陳飛麟問:“你跟喜歡的人一起去過?”

    搖搖頭,他略帶遺憾地回答:“還沒有過這個機會?!?/br>
    陳飛麟目視著前方,指尖的星火在晚風(fēng)中閃爍,很快又停在唇邊。

    他看著那人抽了一口,薄薄的唇張開,煙霧緩緩浮動,最后被風(fēng)吹散。就如同耳邊悄然消失的呼叫等待音,一并回歸了沉寂。

    垂下手臂,手機因為沒拿穩(wěn)跌落到地面上。等他回過神來,想彎腰去撿時,一段熟悉的鈴聲唱響。

    這一刻他有種感覺,費玉清把他的心思都唱到旁人面前了。

    他立刻按下接聽,對面?zhèn)鱽砹吮雀杪暩鼊勇牭恼f話聲。

    “我剛才在外面忙,手機在屋里,沒聽到?!?/br>
    哽了哽喉嚨,陳洛愉擠出一個“嗯”字。

    干巴巴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不知道陳飛麟會不會誤會他。但他咬緊嘴唇,害怕發(fā)出變了調(diào)的聲音。

    “你的微信我看到了,”陳飛麟繼續(xù)說,低沉的嗓音像靠在他耳邊的感覺,還有一道很輕的嘆息。

    “等我這次回去了,我們好好談?wù)劙??!?/br>
    他問:“談什么?”

    陳飛麟沒回他,反而在停頓片刻后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又下雨了?!?/br>
    “你那邊下雨了?”

    “嗯,今天白天下過兩場雨,現(xiàn)在又下。”

    蔡詩宜說過,陳飛麟家的魚塘遭殃就是雨水倒灌導(dǎo)致的。想到陳飛麟回到家面對那一幕,心里該有多難受,他就很想安慰這個人。

    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陳飛麟也未必需要他的安慰。

    “湖南那邊一直在下雨?”

    “下了一周多?!?/br>
    “你家的魚塘……”

    陳洛愉欲言又止,在他糾結(jié)著該怎么說比較合適的時候,陳飛麟主動道:“詩宜告訴你的?”

    “嗯?!?/br>
    “所以你的態(tài)度才突然轉(zhuǎn)變了?”

    被戳中心思,陳洛愉覺得尷尬,捏緊手機道:“不完全是?!?/br>
    那邊安靜地在等,他只好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我以為你不想再看到我了?!?/br>
    背靠著石雕護欄,陳洛愉從口袋里摸出煙。他臉上燒得慌,就算陳飛麟看不到,就算周圍的光線很暗,他還是覺得別扭,想用煙壓一壓。

    但在他點燃,還沒來得及吸一口時,那頭傳來了陳飛麟的回答。

    還是低低的嗓音,好像從胸腔里發(fā)出來一樣,不仔細聽就會錯過了。

    “為什么會這么想?”

    指尖摩梭著煙頭,陳洛愉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他沉默了,電話那頭的人就繼續(xù)說:“我現(xiàn)在坐在院子里,對面就是山。”

    “其實,這幾天都挺想見你的?!?/br>
    作者有話說:

    洛愉要失控了

    第38章 追到你身邊

    坐在開往常德的動車上,陳洛愉伸出手,在滿是霧氣的玻璃窗上寫了個“愉”字。

    昨天半夜,寒潮席卷了整個華中地區(qū),普遍降幅達到了6至8度。今早陳洛愉起床時想看看外面的天氣,躲在被窩里的鐘航不讓他開窗,說夜里都被凍醒了。

    其實陳洛愉也不在意這座城市的氣候,他打開天氣app,看了看常德的情況,還是清一色的雨,幾乎每小時都顯示下雨的圖標(biāo)。

    昨晚他搜了下最近湖南的降雨,受牽連地帶幾乎都在山區(qū)。之前他從沒了解過這些,昨晚看了幾篇報道后才知道部分地區(qū)受災(zāi)嚴重,不少良田和養(yǎng)殖都受到了影響。

    不過在這之中也有好消息,中國氣象網(wǎng)在昨天的最新發(fā)布是這陣持續(xù)的降雨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

    看著懸掛在玻璃窗外的雨點,陳洛愉拿出手機,又一次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

    他坐得是開往常德的最早班次動車,不過要在長沙中轉(zhuǎn)。中轉(zhuǎn)的四十分鐘里,他到長沙站的麥當(dāng)勞解決午飯,又買了兩個巨無霸漢堡和薯條以及辣翅,打包后帶上車。

    抵達常德站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他沒告訴陳飛麟自己會過來,就憑著導(dǎo)航路線和網(wǎng)絡(luò)上百度來的經(jīng)驗,從常德站直接包車去了鼎城區(qū)下面的景河村。

    最近接連下雨,來常德旅行的人大大減少。司機見他沒帶行李,又不像本地人,便問他是不是去找人的。

    司機很熱情,普通話也算標(biāo)準,他便打聽起景河村受災(zāi)的情況。

    司機“嘖”了聲,指著他那一側(cè)的窗外,“你看我們這城區(qū)嘛都淹了點,下邊更不用說咯,靠近澧水洪道的幾個村子前兩天路根本進不去?!?/br>
    “你要是提早兩天來,就算再給我五百也過不到那邊。”

    陳洛愉盯著窗外的地面,確實有積水現(xiàn)象,他又問:“那現(xiàn)在水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