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好丈夫 第92節(jié)
鄭玲被他的笑容晃了眼,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徐喬笑起來這么好看。 徐喬:“還有,您剛才說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是怎么一回事?” 鄭玲回過神兒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這事兒說來話長,而且聽起來可能不太像真的,但我敢保證我說的全都是真的?!?/br> “你我素不相識,空口白話的,我憑什么要相信你?”徐喬撩起眼皮,一副不相信但又有點(diǎn)兒好奇疑惑的樣子。 鄭玲盯住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徐喬,我知道你身上的紅痣長在什么地方?” 徐喬垂下眸子,細(xì)密的睫毛掩蓋住眼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藏在袖口中的拳頭骨節(jié)發(fā)白,他強(qiáng)行壓抑住厭惡、惡心的情緒,抬起目光,緩緩開口,“長在……什么地方?” 鄭玲目光落在徐喬身體某處,給出答案,徐喬嘗到自己口中有鐵銹的味道,咽了下去。 鄭玲看見徐喬那雙漂亮的眼睛中呈現(xiàn)出驚懼、害怕、難以置信,驚慌失措地像個孩子一樣盯住她,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告訴我真相,全部!” 面對這樣脆弱的徐喬,她差點(diǎn)兒就脫口而出全部實(shí)情,理智讓她及時把自己拉回,開始背自己早就加工好的說辭。 驀地,一道充滿蠱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女士,您可以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嗎?” 鄭玲不由自主地抬眼望過去,猝不及防撞進(jìn)一雙深不見底的幽綠瞳仁之中。 徐喬整個人的氣勢陡然生變,剛才的彬彬有禮、惶恐脆弱全都無影無蹤,琉璃一樣純凈的黑眸竟然變成了純粹的濃綠,千年寒潭一樣,幽邃神秘。 濃重噬骨的陰冷擴(kuò)散開來,籠罩住整個房間。 第103章 夫妻 徐喬面無表情走出包間,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連一向紅潤的嘴唇都失了血色,眉宇間泄露出疲憊,這里沒有靈氣,施展法術(shù)全靠燃燒自己。 鄭玲在餐廳里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夢見自己前世嫁的丈夫?qū)λ鞣N令人發(fā)指的家暴,甚至把guntang的熱湯潑在她臉上,讓她毀了容。 這些還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她不能生育,男人抱養(yǎng)了一個孩子回來,她對那孩子視若己出,為之付出一切,結(jié)果到死才知道那孩子竟然是丈夫和其她女人生的野種! 更讓她憤怒的是,夢里她一直看不清丈夫的臉,重活一世想要報仇竟然不知道該去找誰,這種無處發(fā)泄的憋屈簡直要讓她原地爆炸,鄭玲不管不顧地在餐廳里掄起椅子打砸起來…… 五點(diǎn)多鐘,徐喬準(zhǔn)時開車到自家藥店接老婆下班,蘇清越一看見他就感覺不對勁兒,當(dāng)著店員沒多問,等上了車以后,問他,“小喬,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徐喬沉默了一下,說出了一部分實(shí)情,“原來那個蘇清越并沒有死,附體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她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 “所以你就膽大包天對她進(jìn)行精神攻擊,徐喬,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xiàn)在什么實(shí)力,還當(dāng)你自己是金丹期的重華呢?” 蘇清越聲音冷下來,“精神類的法術(shù)本就兇險,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對方但凡精神力強(qiáng)點(diǎn)兒,或者意志力堅定,會是什么后果別告訴我你不清楚?!?/br> 徐喬低眉耷眼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對不起老婆,是我太魯莽,讓你擔(dān)心了?!?/br> 蘇清越瞥他,“頭疼不疼?” 徐喬:“還好?!?/br> 蘇清越:“說實(shí)話!” 徐喬:“有點(diǎn)兒疼。” “徐喬,我再問你一遍,只是有點(diǎn)兒疼嗎?”蘇清越冷笑著看他。 徐喬梗住,又長又白的手指輕輕搭上蘇清越的手腕兒,黑眼珠濕漉漉地。 蘇清越嘆口氣,“先回家再說?!?/br> 等回到家里,蘇清越一探查徐喬的實(shí)際情況,恨不得抽他! 一把將徐喬推倒在沙發(fā)上,“你可真能耐大了,魂源之力你都敢抽取,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怎么不疼死你!” 徐喬抱住她胳膊笑,“不敢疼死,怕老婆會心疼?!?/br> “你還有理了,魂源之力是鬧著玩兒的嗎?讓她消失的辦法千千萬,她算什么東西!值當(dāng)?shù)媚闳紵约旱幕暝粗?,別告訴我你對她下不了手!” 徐喬一愣,苦笑不得,老婆這醋吃得簡直毫無道理。 他勾住蘇清越的脖頸,壓向自己,抬頭安撫地吻她額頭,“并非是下不了手,是不能。——清越,我們要遵守這里的規(guī)則,能力越大,越不可以為所欲為,否則后果一定不是我們想要的。” 徐喬不閃不避地看著蘇清越,目光里一片坦誠。 蘇清越低頭親吻他的眼睛,睫毛、眼皮、虹膜。 “別,好癢?!?/br> 掃過虹膜的濕熱刺激得徐喬微一瑟縮,清越竟然吻他眼珠子。 蘇清越不理會他,扣住他手腕子,不準(zhǔn)動。 徐喬低低地討?zhàn)?,刻意放軟的聲音里帶著示弱和討好,“jiejie……宮主……好老婆,眼睛不舒服?!?/br> 男人眼皮薄紅,長睫被吻得濡濕成一簇一簇的,眼睛里也被刺激地淌出生理性的眼淚,含在眼眶子里水光瀲滟的, 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挺好看。 蘇清越無聲抱緊了他,她才不管什么天道規(guī)則,她只在乎徐喬一人而已。 她正準(zhǔn)備幫徐喬修補(bǔ)受損的魂力,家里座機(jī)響了,周雅打過來的,說是今天包了餃子,問什么時候下去吃飯。 徐喬朝她搖了搖頭。 蘇清越明白徐喬這是心里別扭著呢,對周雅說,“媽,我們倆在外面已經(jīng)吃過了,就不下去了?!?/br> 放下電話,蘇清越看向徐喬,“跟你mama慪氣?” “并不是,我只是想通了,我不該把自己的期待強(qiáng)加給父母,我也不會再為了滿足父母的期待而委屈我自己?!?/br> 徐喬笑了笑,“就像現(xiàn)在,我不舒服不高興,我就不下去吃,就這么簡單,mama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情?!?/br> 說完,他拉過蘇清越的手,“不過,你除外,我不舒服也愿意為了老婆委屈自己,我眼睛都被你弄紅了,你得給我吹一吹。” 蘇清越真得給他吹了吹。 徐喬精神不濟(jì),“清越,我想睡覺,晚飯我買好了,就在冰箱里,你自己熱一熱?!?/br> 蘇清越:“不急吃飯,我先幫你修補(bǔ)魂力?!?/br> 徐喬制止她,“不行,前幾天你才為了我大傷元?dú)?,不能再來一次,我有你的不死魂力,可以自己慢慢恢?fù)?!?/br> “也好?!痹捯魟偮?,蘇清越就點(diǎn)了徐喬的xue道。 徐喬的身子軟軟地倒下去…… 魂源之力是那么好恢復(fù)的? 蘇清越怎么會舍得讓他自己一邊疼著一邊慢慢恢復(fù)。 別說犧牲她的魂力,如果沒有徐喬,永生都將沒有意義。 氣也好,惱也好,雖然歷經(jīng)三世,可小凡人骨子里永遠(yuǎn)把他自己當(dāng)成是人,所以,寧肯受苦受罪,也要用“人”的那一套規(guī)則來約束他自己。 第二天一早醒來,徐喬靜靜地注視著蘇清越,明亮的眼睛里有深情、有感激、更多是愧疚。 蘇清睜開眼睛,抬手扣住了他下巴,認(rèn)真道:“小喬,別逼我,你若再敢拿自己的身體冒險,我怕我會忍不住控制你,你膽子太大,你讓我太沒有安全感。” 徐喬將她摟在胸前,親吻她頭發(fā),“對不起,清越,是我任性了?!?/br> 蘇清越聲音里頭一次帶上哀求,“小喬,不管你有多少個非要冒險不可的理由,為了我,為了我們倆,好好愛惜自己。” 徐喬摟緊了蘇清越,聲音沙啞,“我會的?!?/br> “今天你不要去藥店了,在家休息?!毙靻桃贿叴┲路?,一邊說,“多躺會兒,冰箱里有蝦仁,我包三鮮餛飩給你吃。” 蘇清越眼角微彎,半真半假道,“小喬,你要一直像這樣不上班就好了?!?/br> 徐喬輕捏她鼻尖兒,“那我可不干,你不能讓我處處都軟?!?/br> 蘇清越視線毫不避諱地掃過他勁瘦的腰腹,繼續(xù)向下,那意思不言而喻。 徐喬迅速提上褲子,“老婆,咱能矜持點(diǎn)兒不,你這么盯著,是要我起立嗎?” 蘇清越勾了下嘴角兒,把頭轉(zhuǎn)過去。 徐喬穿了緊身保暖內(nèi)衣,外面又套了軟絨絨的珊瑚絨的睡衣睡褲,厚襪子也穿上,低頭親了蘇清越一口,這才下床趿拉上棉拖鞋,關(guān)好臥室門,進(jìn)了衛(wèi)生間。 一邊認(rèn)真刷牙,一邊看著鏡子里精神飽滿的自己,眼眶熱了,蘇清越這是輸送了多少魂力給他,才讓自己一夜之間不但疼痛感全無,還如此精力充盈。 周雅一早起來,聽阿姨說兒子打來電話,說不下來吃早飯了,坐不住,喬喬這是跟她沒完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孩子這么大氣性。 上樓敲門兒,門后的兒子身上穿著圍裙,漂亮的眉眼輕皺著,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她讓進(jìn)來。 雖然一直都知道兒媳婦不會做家務(wù),但看到大冬天的,兒媳婦在屋里睡覺,兒子在廚房忙碌,關(guān)鍵兒子還心甘情愿,甚至怕聲音大了,吵到她睡覺,周雅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跟著兒子進(jìn)了廚房,廚房里收拾地一塵不染,甚至比自家阿姨收拾的還要整潔,臺面兒上放著案板,餡料,還有包了一半的餛飩。 周雅湊近了一瞅,就見那些包好的餛飩漂亮勻稱,碼放的整整齊齊,再看旁邊的餡料,顯然也是極為用心,香菇、木耳、胡蘿卜、雞蛋和蝦仁葷素搭配,營養(yǎng)又好看。 徐喬關(guān)上廚房門,轉(zhuǎn)過身,“媽,您一大早過來有事兒嗎?” 周雅:“……” 周雅:“喬喬,你是不是還在生mama的氣。” 徐喬沒有接話,俯身捻起一張餛飩片放在掌心,筷子夾了餡料輕輕一抹,只看見他隨手一折一捏,一個可愛的元寶餛飩就包好了。 周雅習(xí)慣了兒子的溫柔,兒子的善解人意,此時兒子無聲的沉默讓她無所適從,又難言的揪心,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沉默一會兒后,徐喬開口了,“您要在這兒吃嗎,嘗嘗我的手藝?” 精明如周雅竟然聽不出兒子這句話到底什么意思,前半句送客,后半句留客? 所以……你猜? 周雅厚著臉皮留下來吃早飯,兒子的手藝當(dāng)真可以,餛飩皮兒薄餡兒大,煮出來后是半透明的,咬一口,滿口鮮香。 只是周雅卻吃不下去。 兒子倒也沒有冷落她,但也沒有了以往那種黏人親近,周雅感覺到一陣恐慌,似乎有什么珍貴的東西要離她而去,而她卻無能為力。 到這一刻,她才清醒地認(rèn)識到,實(shí)際上在對待兒子上,她一直扮演了施舍者的角色,兒子畢竟曾經(jīng)那樣困苦過,她覺得給他錢,給他買買買,兒子應(yīng)該就會滿足,就會幸福。 實(shí)際上這是對兒子最大的不尊重,她有什么資格作為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兒子所有不幸起始的源頭是她啊,是她把他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周雅失魂落魄的走了,徐喬面色平靜的洗碗,收拾廚房。 蘇清越從身后圈上他的腰,“小喬,我也可以給你mama一樣的愛。” 徐喬擦干手上的水分,轉(zhuǎn)過身來,和蘇清越面對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