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沒文化,但魔尊愛你 第55節(jié)
容卿低下頭對他說:“我繼承了圣靈根,背負十二州既然是我的使命,就請父皇和三哥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退位、讓權,我不會比三哥與父皇做的更差?!?/br> 她抓緊父親的手:“父皇何必多此一舉,讓我奉獻出圣靈根給三哥,你們做不到,就讓我來做好了?!?/br> 既然為十二州犧牲是她的命,那就讓她來決定十二州的命運。 他呆呆看著自己的女兒,忽然發(fā)現(xiàn)那個柔柔弱弱,什么也不懂的小丫頭,不見了。 第1章 讓位 三哥在聽嗎?他知道嗎?還是像前世一樣, 他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別的人來替他做的? 容卿丟開父皇的手, 猛然側身振臂一揮,靈氣如同浪濤翻涌“轟”一聲將緊閉的殿門推了開。 殿門外站著的容玄瑯被那股靈氣推得慌忙回身,后退半步,就瞧見紗幔飛舞的大殿中容卿站在龍榻邊,孤傲地看著他,衣袂飄揚。 “既然是要我將圣靈根獻給三哥,那就由三哥親自來與我商議吧?!比萸涞穆曇粢彩抢涞?,明明叫著他三哥卻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騎馬也會怕的小姑娘了,她隨手一揮的靈氣就足以將他震在原地。 容玄瑯一步步跨入大殿,若他說不知父皇想要她獻出圣靈根的打算, 就太虛偽了。 可他若說, 他拒絕了,卿卿還會信嗎? 這世上他最不想傷害卿卿,可他最對不起的也是卿卿。 他停在了龍榻前,看見榻上哭的快要透不過氣的父皇, 父皇半邊的身子栽在地上,手里還死死抓著卿卿的衣衫。 “卿卿別怪你三哥,是我, 是父皇逼他的……他沒有辦法……”父皇吃力的哭著說。 “父皇。”容玄瑯彎腰將他從地上扶回了龍榻, 拉開了他扯著卿卿衣角的手。 “沒有辦法。”容卿站在那里很輕的苦笑了一聲:“父皇和三哥從來都是沒有辦法的, 獻祭我沒有辦法, 看著我被侮辱沒有辦法, 如今要我再次奉獻出靈根也沒有辦法。” 她臉上近乎冷漠地笑著:“你們?yōu)榱耸? 犧牲自己的女兒、meimei, 多么偉大。而我作為犧牲品只有一個“圣公主”的代號, 我不能不滿、懼怕、憤怒,我要無私地奉獻自己,不然我就是十二州的罪人,天大的罪人?!?/br> 憑什么? 若要她背負十二州,背負她的家園,首先要將她當成一個人,一個像三哥這樣被教導、被寄予厚望、讀書識字,騎馬握刀的,平等的人。 她不會做的比三哥差。 “卿卿……”容玄瑯被她那一字一句驚的蹙眉,她心里這么的怨恨著他與父皇。 殿中靈氣混亂,將滿殿帳幔沖動,那是她的憤怒。 她眼里沒有淚水,只有憤怒,赤|裸|裸的憤怒,她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和怨恨,垂眼看著腳邊的兩個男人譏諷的說:“既然父皇和三哥沒有辦法,那就讓我來好了?!?/br> 謝和說的對,她一路辛苦的活下來,斬殺殊蒼云,憑什么還要被悠悠之口詆毀污蔑。 他們該感恩,十二州該感恩。 容卿抬手點在容玄瑯的頭頂。 “咔噠”一聲輕響,一道白光將他頭頂?shù)牡弁豕谇懈铋_,隨著他的散發(fā)掉落在地上。 容玄瑯散發(fā)墜在耳邊,怔怔的望著容卿,她那么輕蔑地俯視著他,對他說:“父皇不是說,能拯救十二州的只有我了嗎?那三哥就沒有什么好猶豫的,畢竟為了十二州,你們什么也可以做?!?/br> 她垂下眼問他:“不是嗎?” 容玄瑯望著她琥珀色的眼,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要做帝王,她要讓她的犧牲有意義。 可是…… “卿卿,你真的想坐這個位置嗎?”容玄瑯問她,還是她只為了泄憤? 若是她想要,他沒有什么好不給的。 他對她說:“十二州從未有過女帝,你明白……就算坐上這個位置,也會非常辛苦,你明白嗎?” 容卿笑了,為他到如今還如此故步自封而笑,“我既為帝,拯救十二州,十二州的規(guī)則就由我來定,什么女子不能為帝,不能入朝為官,三哥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過去的十二州該傾覆結束了,靈根覺醒,從此以后將不再有男女之別,只有能力高低,或許“朝廷”也將不復存在,只有至高能力者掌控一切,制定規(guī)則?!?/br> 就如謝和那般的修道者,一人敵千軍萬馬,他怎么會服從朝廷的管控?他只會服從比他更強者。 這些是她在魔域,在拂雪衣、容明照留下的記載中明白的。 容玄瑯呆在了原地,他從未想過這些,他更未曾想到,卿卿會想到這些…… 男女不再重要,朝廷也將不存在,如今的十二州該被傾覆…… 哪一句都令他心驚。 他說不出話,只聽著容卿問:“三哥是不是還認為,這帝王之位你甘愿讓給我?” 容卿告訴他:“不,是你已經(jīng)沒有能力再坐在這個位置。” 她的眼神仿佛將容玄瑯踩在地上,孤高清醒,再沒有半點小姑娘的氣息。 她再一次看住父皇,他氣息奄奄,已是油盡燈枯,“父皇若還想拯救十二州,就和三哥立刻下詔書吧?!?/br> 十二州不是岌岌可危嗎? 那還在猶豫什么?掙扎什么?既然他們沒有辦法,就不必選擇了。 容卿就站在他們面前,等著他們“偉大”的答復。 她那么地咄咄逼人。 敞開的大殿門外,大雨如注,像是要將天地都淹沒。 龍榻上的老陛下忽然掙出一口氣,死死的抓住了容卿的手腕:“你、你……你要逼宮嗎!” 容卿垂眼看著他,平靜的對他說:“父皇,是你懇求我回來拯救十二州的。” 她只是輕輕一拂,靈氣就將他干枯的手震開,他倒回龍榻之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父皇!”容玄瑯慌忙扶住他。 他顫抖著指著容卿:“你……你要逼死我……” 容卿忽然覺得難過,她才是那個被逼死了的人,她在門外跪著哭求父親的時候,她第一次自刎的時候,她孤身被送往魔域的時候……那個怯懦害怕的小姑娘早就死了一次又一次。 而如今她只是想要個公平,她的父親就覺得要被逼死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趁著父皇還在,三哥現(xiàn)在就做決定。”容卿直截了當?shù)恼f:“三哥是寧愿十二州生靈涂炭也要守著皇位?還是交給我?” 容玄瑯抬頭望著她,再無法從她臉上找到半點曾經(jīng)相依為命的兄妹之情,她不會再原諒他和父皇了。 ------ 殿外落雨的積水快要漫上石階。 戴雪忽然被匆忙跑來的宮女叫去了寢殿。 謝和與黃二就站在殿外,黃二想要進去幫卿卿,卻被謝和拉住。 不要去。 謝和抬頭看著密不透光的陰云,讓她去做她想做的。 殿中容玄瑯吩咐戴雪將候在宮中的重臣全部召來寢宮,他要下詔退位。 “陛下!”戴雪吃驚的在殿中發(fā)問。 容玄瑯卻打斷了她,“不必再問?!?/br> 戴雪終究從殿中退出。 不過兩刻鐘的時間,浩浩蕩蕩的大臣冒雨前來,站在了殿門外,一個個偷偷拿眼睛掃謝和與黃二。 直到殿中的容玄瑯開口說話,“今日朕將下詔讓位于容卿圣公主?!?/br> 殿外的眾臣轟然如同沸水落入了一塊冰。 那么多的抗議聲中,容卿立在殿中不動不惱,仿佛什么也沒聽見,只看著容玄瑯。 詔書已經(jīng)寫好,他從戴雪手中接過龍印,又看一眼容卿,在她的目光下將龍印落下。 殿外響起轟隆的雷鳴聲。 龍榻上的老陛下掙扎著摔下床斷了最后一口氣。 “父皇!”容玄瑯跑向他。 桌案上的詔書在風聲中“撲落落”攤開掉在地上。 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容卿走到詔書便沒有彎腰去撿起,只低低說了一句:“父皇,我會背負起十二州?!?/br> 皇權帝位于她而言,只是一個公平。 她伸手握住了桌案上的龍印,殿門外的陰云之中忽然一道巨大的閃雷劈斬而下。 容卿只覺得靈海內的靈脈被一股力量引動著,在照亮天地的閃雷之中靈海內的那棵樹驀然伸展開枝杈,隨著靈脈涌出身體,涌向了殿外——靈脈與枝杈破開陰云,殿外的重臣嚇的躲閃蹲下。 雨在轟隆隆的雷聲中停了。 天光破開陰云照下,一道身影浮現(xiàn)在白光之中。 那是…… “仙祖?”容玄瑯驚駭?shù)囟⒅坠庵懈‖F(xiàn)的人影,那不正是畫像中的仙祖容明照嗎? 殿外的謝和也愣了,盯著白光中的人影喃喃叫了一聲:“師父。” 白光中的人影并為看他,只看著殿中的容卿。 滿地大臣驚呆了跪在地上,看見那白光中的人影朝容卿伸出手。 他在叫她? 容卿一步步朝殿外走去,站在白光上,仰頭看著那人影,原來仙祖長的與她這么相像。 她從未看過仙祖的畫像,因為畫像掛在祭祖壇之中,那是只有皇子和天子才可以進入的地方。 白光落在她身側,容明照垂下手在她的額頭輕輕一點,無數(shù)的靈氣灌入她的身體,那一瞬間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許多許多從未有過的畫面。 她聽見容明照開口說:“十二州將傾覆于洪水之中,容卿,當初我沒做到的,希望你能做到。” 他沒有做到的…… 她被那些畫面和靈氣沖的閉上了眼,看見不屬于她的記憶,那是容明照的記憶——十二州修仙者闖入魔域,肆意廝殺,天帝震怒,降下連綿不止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