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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多傲氣,他們的話,聽聽就罷了?!焙L膭裎康溃胺凑R你的也不只這一個?!?/br> 海棠本以為,顧尋歡壓根不在意的,畢竟他的厚臉皮她是見識過的,旺財曾說,有一次有人當街罵他帶壞良家婦人,他不僅不生氣,反而大方方站到那人面前,并幫他鼓掌,喊他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呱呱叫。如此不要臉,氣得那人再罵不下去。 可是這次……顧尋歡卻似未聽見她的話一般,緩緩回身,撥開海棠,看向那吳忠。 海棠遲疑,暗道那吳忠怕是要倒霉了。顧四爺要么不屑理睬,要么懟天懟地,懟到他爹娘不認。 “得饒人處且饒人,走吧?!焙L呐滤敱姲l(fā)瘋打人不好看,又拽了拽他衣袖。 顧尋歡回頭拍拍海棠手臂,隨后沖吳忠揚首道,“這里是醉春鄉(xiāng),都是來睡覺的,你個臭讀書人來這里做什么?” 吳忠聞言旋即羞紅了臉,“登徒浪子,休得胡言,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豈可如此羞辱讀書人?豈不怕江南學子都來討伐你?” “我只問你,你來干什么?怎么就扯到江南學子了?更何況,就一個你,憑什么代表江南學子?誰給你的臉?嗯?”顧尋歡大叉著腰,整個一風流地痞樣。 “我來此只是為找紅顏談?wù)撛娫~歌賦!”吳忠梗著脖子道。 “哦……”顧尋歡慢悠悠踱步到吳忠身邊,“好可憐的紅顏知己,你喜歡她,卻又不肯將她娶回去?!?/br> “是她……她自己不要……”吳忠被顧尋歡逼得退后一步。 “是她不要,還是你敢做不敢當?怕辱沒了你所謂的書香門第?”顧尋歡大袖一揮,直指吳忠。 “我……”吳忠結(jié)巴道。 “你這就是白.嫖?!鳖檶g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變得犀利無比,“吳公子,你自己下.半身都沒管好,你還來管我。你這書倒還不如不讀,丟臉!” “你胡說!”吳忠惱羞成怒看向顧尋歡,“我和她只吟詩,其他什么都沒做過!” “你沒做過,那怎么知我做過的?”顧尋歡也猛然提高了聲音,挑眉看向那吳忠。 “你!”吳忠一時啞口無言。 “給我家小廝道歉,要不然我命人將你今天到這里來的事情,畫成小冊子,送到你府上?!鳖檶g再向前一步,逼得吳忠無路可走。 “你威脅我?”吳忠聞言變了臉色。 “罵人罵到娘,告狀告到爹,這是我顧尋歡向來的做派!”顧尋歡揚頭說道。 “你狠!”吳忠氣急,“我今天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br> “別廢話,道歉!我顧尋歡向來以直報怨,你今兒不道歉,待會兒我就打到你門上?!鳖檶g雙目一瞪。 “對……對不起?!眳侵乙姸惚懿贿^,轉(zhuǎn)首漫不經(jīng)心對海棠說道。 “可解氣?”顧尋歡卻不理他,只看向海棠。 原來他都是為了給她出頭,海棠很是意外地回看他。 “嗯?!焙L牡蛻?yīng)一句,她本就想出言勸解。 “滾!”顧尋歡得了海棠的應(yīng),狠啐吳忠一聲。 “哼,顧尋歡,來日方長?!毕汩w盡頭,吳忠咬牙切齒,狼狽而逃。 “隨時奉侯!”顧尋歡沖那吳忠背影踢一腳。 小小插曲就此落幕,顧尋歡撣撣衣袖,更用帕子擦了擦手,扭頭丟了帕子,側(cè)首看海棠,“學到了沒有?” “學到了什么?”海棠直視向他的眼睛,不解他意。 “若是誰打了你,或者罵了你,你也回打過去?!鳖檶g淡定說道,“可千萬別讓自己受委屈!那些所謂的圣賢,有時候越圣賢就越刁鉆,壞得狠?!?/br> “別以為這世上的人都會退一步海闊天空,其實很多人是,你退一步,他更得寸進尺。”顧尋歡想想又道。 “你不是不怕別人罵你嗎?”海棠跟隨他繼續(xù)前行。 “不一樣?!鳖檶g舉手輕彈海棠的頭,“你臉皮薄,我臉皮厚。他們說我可以,說你卻不行,更何況你以后是要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我怎么可以讓你被別人中傷。” 一滴雨飄進了脖子里,海棠愣了愣,心底泛起了一絲絲感動。 海棠想了想,對他擺了個大大的笑臉。 “我的小廝,只可以被我說,其他人說一句都不行,但是被我說,你要認命,命中注定,誰讓你落在了我的魔爪上?!鳖檶g說得眉飛色舞。 海棠的笑臉,瞬間坍塌。 這位爺,自始至終就沒按好心,海棠抬手想打他。 顧尋歡滿面春風,一階階跑跳著下了醉春鄉(xiāng),同時對海棠說道,“這雨太大了,等下我們雇輛車回去?!?/br> 海棠抬眸看向樓下,遠遠地只見那里停著一輛馬車,雨水從馬車四角的雕花上落下,甚是氣派。 車簾打開,一位身姿窈窕,眉清目秀的女子撐傘而出,臨風而立,頓時吸引了無數(shù)目光,雨水打濕了她的裙擺,她卻紋絲不動,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 海棠與她目光相遇,這人海棠莫名覺得很熟悉,她看了看顧尋歡,“怕是不用雇車了……” “什么?”顧尋歡沒聽清,扭頭看海棠。 海棠手指了指門外,大雨中那站立在馬車上的女子幾乎都要站成望夫石了。 顧尋歡順著海棠所指看向門外,蹙眉問道:“杜純良?她來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