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shí)看顧尋歡，只認(rèn)定他是紈绔子弟，胸?zé)o筆墨，花叢浪子，可是越接近，卻越覺得他可以相依。

    眼前人眉目深邃，清秀自持，溫和矜貴，沒有了白日里的喧囂，在這寂靜的深夜，像是突然沉了下來，化作了陳年古墨，幽幽透著淡雅清香。

    海棠視線落在他堅(jiān)毅的下巴線上，久久不知該如何開口。

    “海棠，你知道我的志向是什么嗎？”顧尋歡又道。

    “富甲一方？”海棠猜測道。

    “富甲一方以后呢？”顧尋歡又問。

    這問題海棠還真沒想過，海棠搖搖頭，表示不知。

    顧尋歡笑笑，轉(zhuǎn)身仰面躺好，更以雙手枕到頭下，姿態(tài)愜意。

    他想到有次無意間看到海棠偷哭時(shí)的情形，明明嘴上說著哭是沒用的?？墒悄侨眨迨菪P還是獨(dú)自坐在園中金魚池欄桿邊，暗自抹淚。

    那時(shí)他想，這小廝或許是想到了家人，又或許是干活干累了，小小的身影，可憐見的。

    那時(shí)候便有點(diǎn)偷偷心疼她了。

    那日他悄悄來，悄悄去，她也并不知曉他。

    后來他便尋了借口，將她要進(jìn)了得意軒。

    這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想告訴她。

    顧尋歡側(cè)目看向海棠，“養(yǎng)好你，也是我的目標(biāo)。”

    彼時(shí)顧尋歡目光灼灼，海棠指尖微滯。

    “罷了，不再說這么嚴(yán)肅的話題。長夜漫漫，既然你我都沒娶妻，要不我們倆來聊聊天好不好？”見海棠不氣惱了，顧尋歡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吊兒郎當(dāng)。

    “聊什么？”深夜人總是脆弱的，海棠心中感動未散，他說什么，她也便愿意陪他聊什么。

    顧尋歡想了想，湊近海棠，壓低了聲音，不懷好意問道：“你那第一次是什么感覺？”

    “什么第一次？”海棠懵。

    “就是你和你的......”顧尋歡饒有興趣地看向海棠，雙手合起按了按。

    和他在一起久了，他只要稍一比劃，海棠就領(lǐng)悟了他的意思。

    海棠面色一紅，看著他在男.女.□□上懵懵懂懂的樣子，羞澀回他，“兵慌馬亂?！?/br>
    那一日，她沒有防備，他同樣手足無措，明明都不會，卻又因了藥物的作用，慌亂成事，現(xiàn)在想來，可不就是兵慌馬亂？

    “其實(shí)說真話?！鳖檶g略作停頓，“你不許笑話我?！?/br>
    海棠點(diǎn)點(diǎn)頭，他什么模樣她都見識過了，哪里來的笑話。

    “我總感覺，那一日我......快了......”顧尋歡湊到海棠身邊，帶著點(diǎn)緊張說道，“這是我的秘密，我現(xiàn)在信任你，全告訴了你，你可千萬不能背叛我?！?/br>
    “你和我......”顧尋歡指指海棠，隨后又指指自己，“現(xiàn)在，你和我是一個(gè)被窩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懂？”

    原來他還在惦記著這事兒，真是傻公子！

    海棠連連點(diǎn)頭，承諾道：“不會告訴其他人的?！?/br>
    她就是他秘密的另一半，怎么可能將秘密透露他人。

    “你說，我是不是那里不行了？”顧尋歡想了想，終于將心底話問出。

    “不盡然吧?！焙Ｌ牟恢撊绾伟参克?，想了想，耐著面紅耳赤回他，“也可能，第一次都不太行......”

    “真的？”顧尋歡聞言樂了，目光定定看向海棠，“你也有這個(gè)經(jīng)驗(yàn)？”

    海棠想結(jié)束這個(gè)話題，于是點(diǎn)頭，“對，男人都一樣，以后就好了。”

    “原來如此?！鳖檶g長長嘆了口氣，再次愜意躺平，“大家都一樣就好，我也琢磨，我每日早晨都會......翹翹，所以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的......”

    海棠：“......”

    這個(gè)問題，海棠拒絕回答。

    顧尋歡躺了會兒，只覺后背癢得厲害，他斜側(cè)過身子，以手肘推推海棠，“我后背好癢，你幫我撓撓?！?/br>
    這爺，就是事兒多！

    原本外間的小榻就只能容一人睡，現(xiàn)在擠了兩個(gè)人，分外擠得很，他這一動彈，海棠就只得往小榻里側(cè)靠，還要給他撓癢癢，這要怎么撓？

    海棠伸手，隨意在他后背抓兩下。

    “不要隔衣服撓，隔衣?lián)习W沒意思?！鳖檶g又聳了聳肩，更將后背往海棠身上蹭了蹭。

    海棠羞怯，卻又拿他沒辦法，只愿伺候好了他，趕緊讓他回自己榻上，于是無奈咬牙閉眼，在被中摸索著給他撓。

    “往上往上，再往上?！笔娣说娜撕吆哌筮笠蟮?。

    海棠咬牙切齒，不去看他。

    男子后背溫度灼熱，像是成片火星燙在指腹間。

    海棠在他身后，悄悄紅了耳廓。

    “明日，我約了夏雨那丫頭去騎馬，你一起去啊?！北蝗鞙剀?，睡意沉沉來襲，顧尋歡瞇眼說道。

    “我不會騎，不想去?！背粤撕冒胩斓娘w醋，私心里，海棠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見寧夏雨。

    “不行，必須去，不會我可以手把手教你怎么騎馬?！泵院蓄檶g又道，“海棠，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但是你別怕，做我顧尋歡的人，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誰要做你的人。”海棠心情由陰轉(zhuǎn)晴，小聲嘀咕一句。

    “哼，如果明早你不去，我醒來就捏你的翹翹?！鳖檶g含糊威脅道。

    第32章 主動權(quán)

    翌日, 天氣晴好，屋外鳥聲綣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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