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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出門時,旺財從院門邊招呼一聲,以很同情地目光看向顧尋歡,“四爺今天人還沒哄好么?” 顧尋歡想起昨夜海棠給的臉色,心底郁悶,他昨兒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沒能和她說,哪里來的解釋機會? 這事不提還罷,一提丟面兒! 顧尋歡輕哼,“哄她?除非太陽打西邊出,這小廝真是越慣越混蛋,哪里還有小廝樣?我不僅不哄她,我還要打她屁股,好讓她知道到底誰才是主子!” 顧尋歡話音落,海棠堪堪折了梅花枝兒進門,一字不落,將他的話,全聽了去。 哎?怎么回事?海棠不是沒起嗎?怎么一大早都從外面進來了?而且早不進門,晚不進門,偏偏就在他裝大爺時進門了? 顧尋歡啊顧尋歡!你怎么就這么點兒背呢! 顧尋歡連連懊悔,不應該逞口舌之快的,可是事兒已經(jīng)做下了,硬著頭皮上。 “嗨,早安,海棠!”顧尋歡陪著笑臉道。 海棠目不斜視,當他空氣,直接忽略,頭也不回,徑直越過。 旺財以胳膊肘推推顧尋歡,“四爺,讓你哄,你不哄,現(xiàn)在日子難過了吧!” 顧尋歡梗著脖子,注意點卻與旺財完全不同,默默嘀咕,“海棠背影,細肩細腰的,而且后身屁股,還很渾圓,挺挺翹翹,越看越好看,也越看越像……女人!” “公子你說啥?”旺財沒聽清,于是問道。 “沒什么,你不懂?!鳖檶g嗔他一句,轉(zhuǎn)身出了門,心底一直放不下,總想再試試。 …… 一整日晃蕩無事,及至天黑,顧尋歡想出了一招兒。 所謂酒壯慫人膽!顧尋歡想,何不就來一招兒裝醉?反正無論干了什么糊涂事兒,全都可以推卻到酒上。 夜色降臨,顧尋歡說干就干! 顧尋歡先是尋了一壇好酒,利利索索將酒水倒了一半,盡數(shù)抹在臉上,隨即又往身上灑了一些,直搞得自己滿身酒氣,這才搖搖晃晃,往得意軒而歸。 得意軒原本在和守門侍女說話的旺財,一看顧尋歡歸來,趕忙恬臉迎上去。 顧尋歡裝做醉酒,一把推開來扶他的旺財,只故意大著舌頭道:“海棠呢,叫她出來扶爺!今兒爺要她伺候洗浴更衣!” 旺財見顧尋歡指名道姓要海棠,眼睛一眨,四爺挺會的嘛! 旺財會意,決定也幫他一把,于是轉(zhuǎn)身狂奔去喊海棠。 顧尋歡瞇眼,果然平日里沒白疼旺財,心下滿意,歪歪扭扭往主屋走去,又對眾人道:“都不許跟過來。” 自家主子喝醉了,萬一有個磕碰,該如何向主君主母交代? 眾人不敢,還是小步遠遠跟上。 顧尋歡以余光瞧著身后,眉眼彎彎,其實他剛剛說的都是反話,他院子里的人什么樣,他比誰都清楚。 顧尋歡暗暗歡喜,海棠啊海棠,眾人面前,她推不了他了吧? 顧尋歡想了想,腳步一崴,故意跌倒在了墻角花壇邊。 裝可憐,博同情,誰不會??! 眾人想要上前幫扶。 顧尋歡眼珠子一瞪,止住了眾人,看風花,看雪月,手底玩著雪球,專心等海棠。 主屋外,旺財推門而入,對著正在看書的海棠撕心裂肺吼道:“海棠,不好了,四爺他……他喝醉了酒,人在園子里半路失蹤了,這萬一受傷了,破相了,可怎么好?你快去瞧一瞧吧!” 海棠:“……” 醉酒?半路失蹤?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海棠想了想,放下書緊隨旺財出門,不看不知道,一看氣到爆! 那墻角躺著的,可不就是他顧尋歡!這就是失蹤? 海棠緩緩回身看旺財。 旺財知道自己添了油,加了醋,夸大其詞,但是……為了四爺,他臉皮……不要了! 旺財抬頭望天,假裝看不見海棠,自顧自往前走,胳膊肘往外推,恰恰好將不欲理睬顧尋歡的海棠,生生給推到了眾人面前。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海棠連瞪旺財,旺財別過頭,全當看不懂。 海棠無語,眾目睽睽,她不能駁顧尋歡面子,只得不情不愿走到他跟前,咬牙問道:“四爺還能自己走嗎?” 顧尋歡聞言搖了搖頭,“醉了,腿無力,手無力,全身都無力……” “就舌頭有力?”海棠嗔一句。 什么意思?暗指他舌.吻輕薄她嗎?顧尋歡閉嘴,不敢反駁。 “那我找人來背你?!焙L霓D(zhuǎn)目向眾人。 顧尋歡背對眾人,偷偷做了個快撤的手勢。 眾人會意,頓如鳥獸散。 顧尋歡眉眼耷拉,裝作打瞌睡。 海棠回身再看顧尋歡,看他雙手被凍得通紅,又滿身酒氣,一時不知他是真醉假醉,于是抬腿踢踢他,“四爺?” “嗯?別煩我,我要睡覺?!鳖檶g假意不耐煩地擺擺手,繼續(xù)倒身在花壇邊。 天涼涼,地涼涼,就看她的心軟不軟呀! 更深露重,又是雪天,一陣風拂過,揚起片片雪花。 海棠無奈嘆了口氣,彎腰去扶顧尋歡。 顧尋歡眼瞅著海棠伸臂過來,連忙抱住她胳膊,順勢而起,更將整個人的重心都壓在了她肩上。 海棠一時扶不住他,腳步踉蹌,瞬間與他齊齊摔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