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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極溫和地沖她招了招手:“過來?!?/br> 簡容大步上前,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倒在滿地血污里,一只戴著手套的右手反握住神父的手,輕輕親吻他食指上的浮雕戒指:“老板,我回來了?!?/br> 神父抬起戴著白手套的手,寬厚的手掌蓋住她頭頂,就像父親疼愛地?fù)崦畠旱陌l(fā)梢:“終于回來了……我的紅皇后!” 簡容站起身,兩根手指整齊并攏,抵住自己眉心,沖蘇曼卿遙遙招呼了一聲:“久違了,Athena?!?/br> 蘇曼卿動了動嘴唇,神父就在這時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她一眼,蘇曼卿到了嘴邊的稱呼拐了個小小的彎:“久違了……Judith?!?/br> ——《圣經(jīng)舊約》中的女英雄朱迪斯,曾在亞述大軍圍攻其家鄉(xiāng)伯圖里亞時,化裝潛入亞述軍營,尋機(jī)刺殺統(tǒng)帥赫羅弗尼斯。她大概是最早見諸史冊的女間諜和“美人計”執(zhí)行者,也是神父麾下“紅皇后”的象征。 一個刺殺敵國統(tǒng)帥、挽救了國家危亡的女英雄形象,卻被安在毒梟集團(tuán)第三號人物身上,想想就覺得諷刺。 “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神父興致非常高,他舉起雙臂,擺出西方油畫上“神子”的經(jīng)典造型。訓(xùn)練有素的黑衣保鏢沉默地簇?fù)碓谒砗?,仿佛柔順而虔誠的信徒,“我最心愛的皇后終于回到我身邊,讓我們?yōu)樗齻児恼聘吆簟t皇后Judith,以及黑皇后……Athena!” 他帶頭輕輕拊掌,身后的黑衣保鏢像是與他共用一具大腦的牽線傀儡,不約而同地亮出巴掌,衣袖稍微帶起,手腕上露出黑色的紋身,仔細(xì)分辨,那赫然是一條盤踞在十字架上的咬尾蛇。 蘇曼卿垂著眼皮,簡容含笑看向窗外,兩人雖然肢體語言不同,傳遞出的意味卻如出一轍——將這幫只會應(yīng)聲的鵪鶉當(dāng)風(fēng)聲忽略了。 熱烈的巴掌聲持續(xù)了很久,雖然只有區(qū)區(qū)數(shù)十人,卻愣是拍出了山呼海嘯的陣仗。足足三分鐘,神父舉起鎦金手杖,他身后的“信徒”們就像訓(xùn)練有素的獵犬聽到了主人的哨聲,所有動作立刻戛然而止。 第161章 逼供(下) “今天是個隆重的日子,我拿回了我最重要的東西,”神父矜持地點點頭,仿佛窗外不是血腥橫流的戰(zhàn)場,而是打著聚光燈的舞臺,臺下圍滿了歡呼雀躍的觀眾,“更讓我高興的是,我請到了一位十分尊貴的客人……與前輩?!?/br> 好幾次差點干掉沈愔的黑衣殺手大概是這幫黑衣保鏢中的小頭目,不僅身手出類拔萃,也稍微保留了“自我思考”的能力——他從神父略帶興奮的語氣中讀懂了隱晦的暗示,微一點頭,旋即快步而去。沒多久,腳步聲折回來,一同響起的還有沉重的拖動聲,仿佛有人拖著沉重的麻袋,一步一頓地上了二樓。 直到“麻袋”從陰影中浮現(xiàn)出形跡,所有人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個人! 而且是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 如果時光倒退回半年前,他的形象應(yīng)該也頗為體面,或許正穿著剪裁合體的燕尾服,舉著高腳的香檳酒杯,和美貌的女士殷勤交談。畢竟那時,他還是西南邊境數(shù)一數(shù)二的毒梟頭目,手里掌握著四通八達(dá)的販毒網(wǎng)絡(luò),幾乎將整片西南大地網(wǎng)羅其中——集權(quán)勢、財富與武力于一身,只需勾勾手指,就能引發(fā)一場腥風(fēng)血雨。 但是眼下,他只是個狼狽的階下囚。 蘇曼卿不知道這男人是什么時候落入神父手里的,更不清楚他在神父手里遭遇過什么。從她的眼光看,幾乎認(rèn)不出這個曾有數(shù)面之緣的男人:與印象中意氣風(fēng)發(fā)的毒梟相比,他瘦脫了形,血rou仿佛被烤干的蠟油,不翼而飛。臉皮沒了填充物,只能松垮垮地蒙在骨頭上,眼窩深深凹陷,成了兩個不見底的黑洞。 在看清神父的剎那間,那黑洞里射出觸目驚心的寒光,男人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嘶嚎著撲上前,又被兩個黑衣人連拉帶拽地扯回原地。他動彈不得,只能從嘴唇縫隙中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嘶吼聲——他的嘴里堵著麻核,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太難看了,”神父惋惜地?fù)u搖頭,輕輕嘆了口氣。他嘆氣的聲音很好聽,像是華麗的天鵝絨輕拂過大提琴的琴弦,“Athena,還認(rèn)識他嗎?” 蘇曼卿當(dāng)然認(rèn)識——畢竟曾是西南地區(qū)最大的毒梟頭目,哪怕他成了一具骷髏,乃至化成灰,蘇曼卿也認(rèn)得出。 “當(dāng)然,”她輕聲說,而后漫步上前,沖那拼命掙扎的男人彬彬有禮地一點頭:“好久不見了,玄阮先生?!?/br> 玄阮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惡狠狠地盯著神父,直到這女孩開口說話,他才微乎其微地僵硬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難以置信地轉(zhuǎn)向她:“唔,唔唔……” “對,就是我,神父先生手下的Athena,或者您對我的另一個名字印象更深刻,”蘇曼卿彎起嘴角,在玄阮驚恐的目光中不慌不忙道,“……黑皇后?!?/br> 玄阮仿佛一臺耗干動能的機(jī)器,所有徒勞的掙扎陡然停下。他過電似的顫抖起來,冷汗順著額角緩緩滑落。 “三年……不,是四年半前,我奉神父先生之命潛入西山市,將你親手打下的釘子一一拔除,然后取而代之,”蘇曼卿輕聲細(xì)語,“原本咱們各憑本事,您要是有手段,我也盡管接著,可您玩不過就直接掀棋盤,這就差點意思了?!?/br> 誰也想不到玄阮那副干癟的皮囊下能流出那樣多的冷汗,汗水來勢洶洶,幾乎將里外衣裳全部打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