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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不能,期以來世?!?/br> 燭火被人吹滅,對弈的兩人已然不在,只留下棋盤上的一盤殘局。 ... ...他們原本可以這樣幸福。 點點血珠落在地上,像盛開的桃花。 根根指甲嵌入手掌,此刻唯有疼痛使韓昭還能保持清醒。 她把手掌放在額頭上,忽地發(fā)出一聲笑,激烈的情緒褪下,瞳色淺淡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漠然。 來世嗎? 佛家有一句偈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世事因果,不緣說,不可說。 斯人已逝,便是當(dāng)年情思種種,也終究是如露亦如電,往事不可追。 謝時還是那個謝時,韓昭不再是那個阿昭。 一入輪回,因果即消。既然今生已昧,又何必執(zhí)著于來世? 咚咚、咚咚。 胸膛中劇烈跳動心跳逐漸變得平緩。 這是阿昭的心,并不是韓昭的心魔。 她的內(nèi)心一片坦然,心中無愧,心中無悔。 既然又重新來到這世間一遭,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執(zhí)著于書中的一方天地,書中的情感。 她也要... ...追尋屬于自己的大道! 狂亂的幻影漸漸消退,只在心中留下惘然的余韻。 韓昭的嘴角沁出一絲鮮血,用看不劍撐起自己的身體,神色清明,又無比堅定。 遠(yuǎn)處傳來陣陣梵音,鈴音清響,地面轟鳴開裂,從地底深處,逐漸浮出一個巨大的影子。 一名有蛇身人首的高大女子正坐在御座之上,她的雙掌合十,其余的六臂在身后做出諸法手相。 聞到新鮮的血氣,娜迦金屬面具下的唇露出微笑,她張開嘴,發(fā)出嬰兒般喜悅的啼哭。 韓昭忽地發(fā)出一聲輕笑。這應(yīng)該就是魔脈的核心。 按琉璃所說,只要讓梨花花瓣接觸到核心,便可以一舉使魔脈消散。 但是心魔劫一過,她此刻的氣海接近枯竭,真氣也近乎耗盡。 韓昭勉力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并指成刀向劍鋒抹去??床粍Ω盍蚜怂募∧w,留下紅色的血。 以血為引,看不劍劍身金色的云紋漸次浮起。 梨花花瓣被剩余的真氣點亮,驟然散發(fā)出銀色的光芒。 高大的金臺上,娜迦的蛇尾逶迤而下,渴望地向她伸出雙手。 “請讓一讓——”劍意鳴嘯,韓昭雙手持劍,目光灼灼。此刻她的表情似菩薩低眉,又似金剛怒目! “我現(xiàn)在趕時間!”漫天的梨花疏影中,她一躍而起。 第19章 謝時做了一個夢。 常人在睡夢中,是很難察覺自己剛才所經(jīng)歷的是否是夢境的。 但謝時清楚地知道那是一個夢。 他穿過簌簌的竹林,走過被重重玉階掩映的閣樓,仿佛要去往一個地方。 蓬萊山的月總是冷的,夜空的月光投在地上,給空曠的太極殿也帶來一絲冷意。 諾大的殿宇內(nèi)并無一人,青石地磚鋪就的陰陽魚陣法上,居然盛開著一枝大紅色的垂絲海棠。 那海棠生的極好,一串串地掛在枝頭,盛放得像是燃燒的火,花瓣層層疊疊,宛若舞女飛揚的裙裾。 海棠花之下,有一人身著同色的長裙,垂首在案上擺弄棋局。 黑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起起落落,不時遮住她的側(cè)臉,叫人看不出表情。 她伸出素白的手指,懶洋洋地拋出棋子,玉石般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發(fā)出“噠”的一聲輕響。 棋盤上的是一局殘局。 白子心思縝密,步步殺機,黑子以柔克剛,臨殺勿急,左右對弈的棋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棋風(fēng)。 阿昭抬起頭來,也許是因為此刻身在夢里,她的臉仿佛被霧籠罩,只露出花瓣一樣鮮紅豐潤的唇。 她說:“我等了你好久了。不是說好要和我下完這一盤棋的嗎?” 她的語氣這樣平靜,帶著安然的懶散,仿佛就坐在太極殿里,從未離開過,等待著謝時與她下一盤棋。 謝時靜靜地站在原地,月光灑在他的袍角,泛起一層瑩瑩的華光。 阿昭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她用手撐著臉頰,同時執(zhí)黑白二子,兀自對弈。 棋局的白子宛若游龍,步步為營,狠厲地將黑子的生機逐漸吞噬殆盡。 風(fēng)拂過空曠的大殿,帶來幾絲冷意,有海棠花瓣紛紛揚揚地吹落,落在棋盤上。 阿昭執(zhí)一枚白子,就要將黑子最后的生路封死。 謝時驀地上前幾步,他伸出手,仿佛是要攔住那枚即將落下的棋子。 “噠?!?/br> 白子落下,殘局已破。 阿昭按住了他的手腕,帶來冰涼的冷意。 她微微一笑,紅色的唇瓣在空中開合:“謝時,你教過我的,落子無悔?!?/br> ... ...落子無悔。 謝時垂下眼簾,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不知是對誰。 棋局在漸漸崩塌,黑白二色的棋子掉落在青石地磚上,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阿昭冰涼的手輕輕地按在他的腕上,仿佛像以前一樣,握住了他的手。 一陣微風(fēng)吹過,棋局、棋子和紅衣已經(jīng)都不見了身影。 月光泠泠,謝時獨自一人孑然站在大殿之上,手心里只留一片紅色的海棠花瓣,仿佛還帶著她身上微涼的溫度。 --